华烨的笑声卡在喉咙里，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的公鸭。
他死死盯着前方那两道凭空出现的身影。
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，眼角的青筋暴起。
“林凡……凯莎……”
华烨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，手中的长剑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轻微的金属呻吟。
“你们没死？”
“卡尔那个废物，连两个人都杀不掉？”
林凡拍了拍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视线落在华烨胸口那个不断旋转的黑点上。
“我说，你脖子上挂这玩意儿，挺别致。”
林凡上前一步，挡在凯莎身前，语气平淡。
“卡尔给你装这东西的时候，有没有顺便给你做个绝育？”
“毕竟当狗嘛，太躁动了不好，绝育的比较听话。”
空气死一般的寂静。
周围的天渣士兵面面相觑，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一点声音。
华烨的脸色从铁青转为涨红，最后变成了猪肝色。
他是上古天宫王。
他是已知宇宙最大的恐怖。
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是“绝育的狗”。
“找死！！”
华烨咆哮。
身后的黑色羽翼猛然张开，狂暴的暗能量瞬间席卷了整片星域。
“本来还想留着你们慢慢玩，既然这么急着送死，那我就成全你们！”
“黑洞引擎，全功率输出！”
“给我碾碎他们！”
嗡——！
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。
华烨胸口的微型黑洞骤然扩张，恐怖的引力波瞬间爆发。
方圆百里内的战舰残骸、陨石、甚至是光线，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扭曲。
无数吨重的金属垃圾在引力的牵引下，汇聚成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。
它们相互挤压、摩擦，爆发出刺目的火花。
“去死吧！”
华烨单手虚压。
那道足以碾碎一颗小行星的引力风暴，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，直扑林凡和凯莎。
凯莎站在原地，银色的长发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她没有动。
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林凡，小心。”
精神链接中，她的声音冷静得有些过分。
“放心。”
林凡侧过头，对着她眨了眨眼。
“老婆，看你的了。”
就在那团恐怖的黑色风暴即将吞没两人的瞬间。
凯莎动了。
没有多余的动作。
她只是微微侧身，背后的量子银翼舒展开来。
翼展百米。
那不是实体的羽翼。
那是无数流动的数据与光影。
锵——！
一声清越的震鸣响彻虚空。
凯莎右手双指并拢，对着前方轻轻一划。
一道幽蓝色的光线，从银翼的边缘激射而出。
没有爆炸。
没有轰鸣。
那道光线撞入狂暴的引力风暴之中。
原本疯狂旋转、吞噬一切的黑色洪流，突然停滞了。
下一秒。
整道风暴从中间整整齐齐地裂开。
就像是一把烧红的餐刀切过凝固的黄油。
被切开的引力场瞬间崩溃。
数亿吨的金属残骸失去了束缚，向着两侧疯狂抛洒。
几艘躲避不及的天渣战舰被飞溅的残骸击中，当场炸成一团火球。
“什么？！”
华烨前冲的身形猛地刹住。
他瞪大眼睛，看着前方那道正在缓缓消散的幽蓝光痕。
“切开了？”
“引力场……被切开了？”
这违背了他的认知。
引力是无形的，怎么可能被物理手段切开？
他把目光死死锁定在凯莎背后那对诡异的翅膀上。
那不是暗夙银。
那上面流动的能量，让他体内的黑洞引擎发出了刺耳的警报。
【警告：检测到未知高维打击。】
【警告：空间介质被强行抹除。】
“华烨。”
凯莎的声音穿透战火，清晰地传遍全场。
她悬浮在半空，量子银翼在身后缓缓扇动，每一次挥舞，周围的空间都会出现细微的错位。
“三万年了。”
“你除了学会给卡尔当狗，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。”
凯莎抬起手，指尖遥遥指向华烨的眉心。
“这双翅膀，是林凡送我的。”
“用来斩你，刚好。”
华烨的眼神瞬间变得贪婪而阴毒。
他舔了舔嘴唇。
“好东西……”
“凯莎，你总是能给我惊喜。”
“杀了你，这翅膀就是我的！”
他猛地握紧手中的烈焰之剑，准备再次发动冲锋。
就在这时。
一道戏谑的声音，毫无征兆地贴着他的耳膜炸响。
“喂。”
“打架的时候东张西望，很容易猝死的。”
华烨浑身的汗毛瞬间炸立。
他猛地转头。
一张放大的笑脸出现在距离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。
林凡。
没有空间波动。
没有虫洞反应。
这个男人就像是直接从虚空中长出来的一样。
“这一拳，是替那些被你恶心到的小天使打的。”
林凡咧嘴一笑。
右拳早已蓄势待发。
拳锋之上，金色的数据流疯狂缠绕。
砰——！！！
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。
林凡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华烨的左脸上。
华烨甚至来不及开启虚空护盾。
他的脸部肌肉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变形。
几颗带血的牙齿混合着金色的神血，从嘴里喷射而出。
轰！
华烨整个人像一颗出膛的炮弹，倒飞而出。
他接连撞穿了三艘天渣战舰，最后重重地砸进了一颗废弃的小行星里。
烟尘四起。
碎石崩飞。
战场上一片死寂。
所有的天渣都张大了嘴巴，手中的武器差点掉落。
他们的王。
拥有黑洞引擎的华烨王。
被人一拳打飞了？
“爽！”
林凡甩了甩手腕，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。
他转头看向凯莎，挑了挑眉。
“夫妻混合双打。”
“你负责切菜，我负责捣蒜。”
“怎么样，这分工合理吧？”
凯莎嘴角微微上扬。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背后的银翼猛地一震。
身形化作一道幽蓝色的流光，直冲那颗废弃的小行星。
“合理。”
两个字落下。
她的人已经到了废墟上空。
“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废墟中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。
轰！
乱石炸裂。
华烨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。
他的左脸高高肿起，眼角崩裂，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“林凡！凯莎！”
“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！！”
华烨疯了。
他双手高举，黑洞引擎全功率运转。
周围的空间开始大面积坍塌。
“若宁！死哪去了！给我牵制那个男的！”
“我要亲手撕了凯莎！”
华烨怒吼着冲向凯莎。
他不敢再托大，手中的长剑卷起狂暴的虚空能量，每一击都直奔凯莎的要害。
凯莎不退反进。
量子银翼在空中划出无数道诡异的弧线。
当！当！当！
金属撞击声密集如雨。
凯莎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。
她不与华烨硬碰硬，而是利用银翼的“维度切割”特性，不断削弱华烨的攻击。
华烨越打越憋屈。
他的每一次攻击，眼看就要击中凯莎，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滑向一边。
或者是被那对该死的翅膀直接切断了能量供给。
他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团空气搏斗。
有力使不出。
而另一边。
林凡并没有加入围攻。
他在战场边缘游走。
身体在实体与虚幻之间不断切换。
时而出现在左边，时而出现在右边。
每一次出现，都会带走几个试图偷袭凯莎的高阶天渣。
他在找人。
找那条躲在暗处的毒蛇。
远处的一艘隐形侦察舰上。
若宁趴在狙击位上，手中的“星命”正散发着危险的寒光。
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瞄准镜里，凯莎的移动轨迹根本无法预测。
那是量子运动。
完全随机。
“该死……根本锁不住！”
若宁咬着牙，手指在扳机上不断颤抖。
“既然锁不住凯莎……”
若宁猛地调转枪口。
十字准星套住了正在游走的林凡。
“那就先干掉这个男的！”
“只要杀了他，凯莎必然分心！”
若宁眼中闪过一抹狠厉。
星命开始充能。
这把武器可以在五万公里外取人首级，且自带追踪功能。
“去死吧！”
若宁扣动了扳机。
嗡！
星命化作一道无形的流光，撕裂空间，直奔林凡的后心。
正在清理杂兵的林凡，突然停下了动作。
他背对着若宁的方向。
似乎毫无察觉。
若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。
中了！
然而。
就在星命即将刺入林凡身体的前一微秒。
林凡的身体突然闪烁了一下。
就像是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画面。
呲啦。
星命穿过了他的身体。
没有鲜血。
没有惨叫。
那只是一个残影。
“什么？！”
若宁大惊失色。
她猛地站起身，想要收回星命。
“你在找我吗？”
冰冷的声音，如同死神的低语，直接在她的头顶响起。
若宁浑身僵硬。
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。
她机械地抬起头。
林凡正倒挂在侦察舰的天花板上。
那双金色的瞳孔，正冷冷地注视着她。
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火鸡。
“刚才，你是想用这玩意儿，射我老婆？”
林凡指了指还在空中盘旋的星命。
若宁想动。
想发动虫洞逃跑。
但她发现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彻底锁死。
林凡从天花板上落下。
一只手，轻描淡写地掐住了若宁的脖子。
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。
“其实我一般不打女人。”
林凡看着若宁那张因为窒息而涨紫的脸，语气森寒。
“但你这种老妖婆，除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