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，陈凡在一身黑西装的龙樱的“护送”下，来到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大院。
大院门口挂着一块低调但分量十足的牌子——华夏船舶工业集团总部。
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早已等候在门口，车门打开，一个头发花白、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迎了上来，正是财政部长钱布德。
“哎呀，小陈同志，可把你盼来了！”钱布德一把握住陈凡的手，热情得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儿子。
“钱部长好。”陈凡被他的热情搞得有点不自在，礼貌性地笑了笑，“今天这是……？”
“好事！天大的好事！”钱布德神秘一笑，拉着他就往里走，“今天是你那艘‘私人舰船’的定制签约仪式，就等你了！”
“签约仪式？还搞得这么正式？”陈凡心里嘀咕着，但也没多想。
他以为，这也就是个小场面，可能就是跟几个设计师、工程师见个面，签个合同，走个过场。毕竟是给自己造船，露个面也是应该的。
然而，当他被钱布德领着，推开一扇厚重的双开门，走进所谓的“签约会场”时，整个人瞬间就傻眼了。
这哪里是什么小场面！
眼前是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大型阶梯会议厅，穹顶上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，明亮如昼。
会场里，座无虚席。
第一排，坐着一溜他只在新闻上见过的大佬。海洋局的、科学院的、工业部的……一个个都是跺跺脚能让相关行业抖三抖的人物。
更夸张的是，在他们的旁边，还坐着一排排肩上扛着闪亮将星的军方代表，他们坐得笔直，神情严肃，让整个会场的空气都带上了一股肃杀之气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在陈凡进门的一瞬间，“唰”地一下，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。
那是一种混杂了好奇、审视、期待、甚至是一丝崇敬的复杂目光。
会场里，无数的聚光灯和相机闪光灯，在同一时间疯狂地闪烁起来，晃得陈凡眼睛都睁不开。
“我……我操……”
陈凡脑子里一片空白，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。
这阵仗，也太吓人了吧！这哪是签约仪式，这简直就是国家级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啊！
“别紧张，小陈同志，别紧张。”钱布德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，在他耳边低声安抚道，“今天你就是主角，大家都是来看你的。”
陈凡被半推半就地带到了第一排最中央的主宾席位上。
他一坐下，就感觉浑身不自在。左手边是笑眯眯的钱布德，右手边是同样一脸激动的白发院士，屁股下的真皮座椅软得像棉花，可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了针毡上。
“下面，我宣布，‘陈凡先生个人投资暨国家“蓝色机遇”重点工程’——‘探索号’综合性科学考察船项目，签约仪式，现在正式开始！”
随着台上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响起，陈凡感觉自己的头“嗡”的一声，更大了。
什么玩意儿？
陈凡先生个人投资？
“蓝色机遇”重点工程？
“探索号”综合性科学考察船？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！我不是来签游艇合同的吗？！
他猛地抬起头，看向舞台背后那块巨大的LEd屏幕。
屏幕上，正播放着一段极其酷炫的cG动画。
一艘造型充满未来科幻感的银白色巨轮，正劈开万顷波涛，在全球各大洋中航行。
它时而下潜到深不见底的海沟，时而释放出无数无人机和探测器，时而又在极地冰盖中破冰前行……
那艘船的体型，比他见过的任何航母都要庞大，舰身上流畅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，与其说是一艘船，不如说是一座移动的海上城市，一艘来自未来的星际战舰！
在cG动画的下方，一行刺眼无比的加粗黑体字，像一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了陈凡的眼球上。
【“探索号”项目总投资预算：￥30,000,000,000.00元（叁佰亿圆整）】
三……三百亿？！！
陈凡的嘴巴，缓缓地张开，越张越大，最后形成了一个标准的“o”型。
他的大脑，在看到那串长得吓人的零之后，彻底宕机了。
三百亿！
不是三百万，不是三千万，是三百个亿！
我他妈只是想买个几千万顶天一个亿的小游艇，在海上开开派对，装装逼！
你们他妈的直接给我搞出了一艘三百亿的歼星舰？！
你们是不是疯了？！
还是我疯了？！
陈凡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，他坐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像一尊刚刚出土的兵马俑，当场石化。
“小陈同志，小陈同志？”
钱布德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将他从石化状态中唤醒。
“别紧张，”钱部长看着他那副快要魂飞魄散的样子，低声笑道，“一会儿轮到你上台发言，不用说太多，就简单说两句，比如‘为了祖国的海洋事业，我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’就行了，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。”
陈凡机械地转过头，看着钱布德脸上那灿烂的笑容，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掐死这个老头儿！
还贡献力量？我贡献你个锤子！
然而，还没等他开口拒绝，两个穿着礼服，身姿挺拔的女主持人，已经微笑着走到了他面前。
“下面，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，有请‘探索号’的总投资人，我们这个时代最杰出的爱国青年企业家，陈凡先生，上台签署项目合同，并为我们致辞！”
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中，陈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架上刑场的犯人，又像一个被推上舞台的提线木偶，身不由己地被钱布德和白发院士一左一右地“搀扶”着，走上了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。
他站在聚光灯下，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充满期待和敬意的脸，看着工作人员递到他面前的那份厚得像一本书，封面上印着“叁佰亿圆整”字样的合同，他的人，已经彻底麻了。
他颤抖着手，接过了那支价值不菲的签字笔。
笔尖落在纸上的那一刻，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。
我，陈凡，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，今天，要“个人投资”三百亿，造一艘船……
这他妈的，简直比做梦还离谱！
他闭上眼睛，心一横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在合同的末尾，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陈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