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如血,将翡翠村的广场染成了一片肃杀的暗红。
黑皮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,地上的血迹也被黄土掩盖。那场差点冲垮银行的挤兑风暴,在张伟那冷酷的一枪(处决黑皮)和随后调来的重装护卫队的威慑下,被强行压制了下去。
银行的大门紧闭,上面挂着“内部整顿,暂停营业”的牌子。
虽然没有真的破产,但那股恐慌的暗流,已经在每个人的心底埋下了种子。
【张伟的视角:惨胜如败,败亦是胜】
议事堂二楼,张伟站在窗帘后,冷冷地注视着楼下那些不愿散去的、眼神中充满怨恨的村民。
“先生,我们……是不是输了?”
旁边的账房先生擦着冷汗,声音颤抖:“黑皮死了,护卫队人心惶惶。储户们都在闹着要提款,我们的准备金根本不够……再这样下去,最多三天,银行就真的完了。”
“输?”
张伟转过身,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:
“不,我们赢了。”
他走到那张挂在墙上的翡翠村地图前,手指划过北坡的那片焦土——霍家矿场。
“你看,霍家的矿没了。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哪怕我现在的金币信用受损,但我是唯一拥有存量玉石的人。稀缺性依然掌握在我手里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张伟指了指窗外,“我杀了黑皮。在那些贱民眼里,我是个连自己人都杀的疯子。恐惧,有时候比信用更管用。”
虽然声望受损,虽然“温和腐蚀”的计划破产了,但张伟通过这一连串的狠手,完成了权力的提纯。
以前,他是靠利益收买人心,那是“软刀子”。 现在,他留下的只有那些早已手上沾血、无法回头的死党(债务奴隶和亡命徒)。这个集团虽然变小了,但也变硬了,变成了一把**“硬刀子”**。
“那个李子木,还有林碧琪,他们以为靠这就赢了?”
张伟一口饮尽杯中酒,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寒光:
“他们太天真了。他们逼我撕破了脸,那我就不需要再装什么大善人了。”
“既然这群刁民不肯乖乖被‘购买’,那我就只能——征服。”
……
【李子木的视角:黎明前的集结】
村西,林家后院。
这里已经成了“反抗军”的大本营。
霍烈(被无罪释放)、霍家主(虽然重伤但依然清醒)、胡长老(虽然羞愧但决心赎罪),还有那些手握刻刀的工匠、失去土地的农夫,全都聚集在碧琪身边。
这群人虽然衣衫褴褛,虽然没有金币,但他们的眼神是亮的。
“碧琪小姐,谢谢你的粮。”霍烈咬着牙,眼眶发红,“我霍家虽然矿没了,但人还在,骨头还在!从今天起,霍家唯林家马首是瞻!”
“还有我们!”工匠们举起手中的工具,“只要一声令下,我们就去跟那帮狗腿子拼了!”
碧琪看着这群被“礼物”和“情义”重新凝聚起来的人,心中涌动着暖流。
“大家听着。”碧琪朗声道,“张伟的金币体系已经出现了裂痕。只要我们坚持住,坚持用‘互助’代替‘交易’,他的银行迟早会变成一座空坟!”
然而,李子木坐在角落里,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。
他在擦拭那把从黑市带回来的短刀。
“子木,怎么了?”碧琪走过来,“我们赢了这一局,你不高兴吗?”
“我们是赢了‘人心’,但我们可能输了‘时间’。”
李子木抬起头,目光凝重:
“张伟是个极其聪明且没有底线的人。他在今天下午的‘断臂求生’(杀黑皮),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‘经济战’打不赢我们。”
“当一个资本家发现无法通过市场手段获利时,他会做什么?”
碧琪一愣:“做什么?”
“发动战争。”
李子木站起身,看向祠堂的方向——那里供奉着夜明珠,也是村庄最后的圣地。
“他失去了耐心。温水煮青蛙既然不行,他就要直接把锅砸了。”
“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。”李子木的声音低沉而急促,“那就是夜明珠。那是他翻盘的最后机会,也是他控制这个世界的终极钥匙。”
……
【卷末定格:分裂的世界】
夜深了。
翡翠村被一道看不见的裂痕彻底撕成了两半。
一边,是议事堂(银行)。那里灯火通明,聚集着张伟的死忠、亡命徒和既得利益者。他们擦拭着武器,清点着剩余的物资,眼神贪婪而凶狠。那是**“金币阵营”**。
一边,是林家大院。那里点着微弱的油灯,聚集着旧贵族、手艺人和觉醒的村民。他们分发着食物,互相包扎伤口,眼神坚定而悲壮。那是**“礼物阵营”**。
两种价值观,两种生存模式,终于在这个夜晚,完成了最后的割以此席。
张伟站在银行的地下金库里。看着空荡荡的架子,他没有恐慌,反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。
“没钱了?没关系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绘制好的、通往祠堂密室的爆破图纸。
“只要拿到了那个东西,我就是神。”
“传令下去。”
张伟对身后的影子(新的打手头目)说道:
“集结所有人马。明天日落之前,我要看到长老会那帮老东西跪在我面前。”
“既然买不来,那我就——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