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,双手交握,将彼此灵识高度融合的信念之力,作为核心,引导着所有人的愿力,汇入生命之泉。
嗡——!
生命之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绿光!一股磅礴如海、温暖如春的生命洪流冲天而起,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生机光柱,与那漆黑的寂灭光柱,轰然对撞!
没有巨响,只有无声的规则消融。生机与寂灭,如同水火相交,相互湮灭。绿色的光芒顽强地抵抗、并缓缓逼退着漆黑的虚无。
那只漠然的巨眼虚影,在极致生机的冲击下,缓缓闭合,最终连同黑色光柱一起,消散于无形。
崩塌的葬神谷停止了湮灭,虽然已化为一片死地,但毁灭的趋势被止住了。
天空,重新露出了久违的星光。所有人都脱力地坐倒在地,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。
骨咄禄在生机之光的照耀下,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嚎,身体化为飞灰,彻底消散。
危机暂时解除。南疆的隐患被拔除,骨咄禄和他的幽冥卫烟消云散。
经此一役,仙门百家彻底认清了“墟渊”背后所代表的终极威胁。在蓝忘机、魏无羡等人的倡导下,各大家族共同立下誓约,共享关于墟渊的古老记载,共同研究应对之法,并永久监视墟渊及类似空间的动静。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仙门同盟,在共同的生存危机面前,得以巩固。
魏无羡和蓝忘机在南疆又停留了数日,帮助白苗部落重建家园,并更深入地交流了关于生命之泉与寂灭之力的信息。他们意识到,想要真正解决“渊寂”的威胁,或许需要更漫长的时间和对规则更深的理解。
离开南疆前夜,魏无羡和蓝忘机再次站在高处,遥望星空。
“蓝湛,你说,我爹娘他们,是不是早就看到了这么远?”魏无羡轻声道。
“嗯。”蓝忘机握住他的手,“他们未走完的路,我们继续走 守护苍生的路,还很长。不过,只要身边之人依旧在,便无所畏惧。那道贯穿天地的漆黑光柱,以及光柱中漠然俯视的巨眼虚影,并非生物,而是“归寂”规则本身的投影,
南疆之事了结,众人启程返回中原。路途遥远,气氛却不似来时那般紧绷。经历生死,许多芥蒂在无形中淡去了些许。
途中扎营休整时,江澄习惯性地巡视四周,目光扫过正与蓝忘机低声交谈的魏无羡,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。白日里强行催动心念对抗规则侵蚀,显然消耗巨大。
江澄眉头微蹙,什么也没说。但当晚,营地分配物资时,一向对这些琐事不屑一顾的江宗主,却“恰好”让弟子将一壶据说是云梦特产的、有温养经脉之效的药酒,送到了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帐中。
魏无羡拿着那壶酒,愣了一下,随即看向不远处背对着他们、似乎在监督弟子练剑的江澄,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复杂的弧度。他拔开瓶塞,嗅了嗅,对蓝忘机笑道:“蓝湛,闻闻,是莲花坞的老方子。没想到江澄还留着这手艺。”
蓝忘机看了一眼江澄挺直却略显僵硬的背影,微微颔首:“嗯。”
没有道谢,也没有对话。但这壶酒,像一个无声的台阶,搁在了两人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