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明月带着圆盘不远不近地跟在周城主身后。
相比前面那人的急促，跟在身后的她慢悠悠地像是在逛自家花园。
碰见还不错的灵植甚至会停下将其取走再继续。
一路上周城主在前面打打杀杀，玄明月跟在后面捡漏。
走着走着她的脚步突然顿住，罗盘上的棍子还在微微颤动，可她却抬手将其收进了系统空间。
她目光扫过前方的山谷入口，视线落在旁边的那处杂草上。
“就这吧。”她弯腰坐在杂草附近一块光滑的青石上，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身旁的草叶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。
【你怎么不走了？】系统意识急得就差在她脑海里跳起来，【周城主都快没影了，再不走就跟丢了。】
玄明月抬眼望了望山谷深处，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，她微微勾唇：“急什么，等会就知道了。”
这位置不太对，虽然她并不知道光羽珠和光羽剑的位置，但直觉告诉她，绝对不会是在这里。
这山谷里面给她的感觉很危险。
那个男人可能已经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他，他这可能是要引她去死。
话音落下不过半炷香的时间，山谷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伴随着粗重的喘息。
玄明月抬眼望去，只见周城主踉跄着从里面跑出来，他身上的衣袍和之前相比，此时多了好几处划痕，有些残破之处还有血渍残留。
周城主站在山谷外，目光扫视一圈在看见坐在青石上的玄明月时，猛地深吸一口气。
少女身上干干净净，连裙摆都没有沾染半点尘土。
她的干净与他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少女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，托着下巴浅笑地看着他。
这画面落在男人眼中，嘲讽味十足。
“玄……道友倒是悠闲。”周城主的声音冷了几分，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，“我在前面拼死拼活，你跟在后面坐享其成，未免太不要脸了些？”
玄明月闻言轻笑出声，手指揪着手中的杂草慢悠悠地说道：“周城主这话说的真有意思。”
她抬眼看向周城主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，“我既没抢你的机缘，也没拦你的路，怎么就不要脸了？要说不要脸，恐怕是某些戴着面具做人，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，才是脸都不要了。”
“而且……你不是早就察觉身后有人在跟你。”话说到这里，她停顿一下看着面前男人脸色铁青的样子无辜地摊开手，“既然有所察觉，还是选择一往直前，什么都不要，怎么你不要，也不许别人要？”
“这么慷慨大方，难怪连脸都不要了。”
周城主被玄明月的话怼得脸色铁青，胸腔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，他猛地抬手，掌心凝聚起一团黑色玄力，朝着玄明月所在的位置狠狠击去。
“我已经忍你很久了，本想放你一马，但你执意找死，那你现在就去死吧！”
玄明月早有防备，在他抬手的瞬间，起身足尖点地，身形快速朝一旁掠出。
几乎是她刚离开，那团黑色玄力便狠狠砸在刚才的青石上。
砰的一声巨响，原本光滑坚硬的青石瞬间碎成碎石块，碎石四散落去，它周围的那些杂草都被气浪掀飞。
玄明月站在不远处，看着满地碎石，挑眉：“周城主下手倒是挺狠，这是想直接灭口？”
周城主没理会她的嘲讽，脚步一踏，身形瞬间欺近，右手成爪，带着凌厉的劲风抓向玄明月的咽喉。
他的动作又快又狠，仿佛不将眼前之人挫骨扬灰就决不罢休。
玄明月腰身一拧，避开他爪风的同时，握拳，拳上凝聚出冰蓝色玄力，朝着他心脏处袭去。
周城主连忙挥拳格挡，轰的一声玄力碰撞的声响在林间炸开。
两个人分别后退了两步。
周城主看着自己的拳头，没一会又抬眸看向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口中喃喃自语：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“你不是玄明月！”
他的声音满是笃定。
玄明月听着他笃定的话，忍不住低笑出声，“怎么不叫道友了？”
周城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，根本不接她的话茬。
他死死盯着玄明月，周身黑色玄力再次暴涨。
“你是不是，试试就知道了。”他双手结印，无数黑色气刃从掌心飞出，密密麻麻地朝着玄明月射去。
“我可以不是玄明月。”少女一边闪躲一边开口，“但我想我或许是你妈。”
不等男人反应，她手中冰剑凝聚，冷喝开口:“寒霜剑诀，风华。”
“比多，我可没怕过。”
话音刚落，无数冰凌浮现在半空，随着她的动作朝着周城主的方向刺去。
那些黑色的气刃接触到冰凌不是被斩成两半就是直接被冰冻。
周城主看着眼前的场景，望向玄明月的目光中，那丝不解逐渐加重。
玄明月看着他这副呆愣的模样微微挑眉，“一黑一白，我或许真的是你妈。”
“你……找死。”周城主听见这刺耳的讥讽，咬牙，身形快速朝着她的方向袭去。
少女站在原地不动，在男人接近的瞬间，挥手朝他的脸上撒去一把白色的粉末。
周城主察觉不对，想后撤，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那粉末已经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。
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，他只觉一阵刺痛，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，紧接着，他脸上的肌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，一道道细纹蔓延开来，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。
“玄明月你给我撒的是什么东西？！”周城主又惊又怒，抬手就要去摸。
“别着急啊，我帮你。”玄明月趁着他分神的瞬间，身形骤然前冲，手指扣住他脸颊边缘开裂的缝隙，用力……
“撕拉！”
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被硬生生扯了下来。
面具之下，是一张极为俊朗的脸，眉骨高挺，鼻梁挺直，唇形薄而精致，面容带着几分冷冽的英气。
只是此刻因愤怒和刺痛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死死盯着玄明月，眼底满是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