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提着那包装朴素的靛蓝色长袍。
走在返回霍格沃茨城堡的小径上。
晨雾尚未完全散去,笼罩着静谧的霍格莫德。
只有零星几家店铺亮起灯火。
他步履沉稳,心中思忖着如何将这份歉意与善意妥帖地送达。
然而,就在他即将踏上通往城堡主路的那条岔道时。
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路旁一栋建筑后闪出。
恰好拦在了他的面前。
那人同样罩着兜帽,身形中等,看不清面容。
但周身散发着一股与清晨宁静格格不入的锐利气息。
他显然是有备而来,目标明确。
“刘备·洛夫古德?”
一个刻意压低的、带着某种确认意味的嘶哑声音响起。
刘备脚步一顿,目光平静地落在对方身上,微微颔首:
“正是。”
没有多余的废话。
几乎在刘备点头的瞬间。
对方藏在袖中的魔杖已然滑入掌心。
一道无声的昏迷咒如同毒蛇吐信,骤然射向刘备!
偷袭!而且手法狠辣,意图明确!
若是寻常二年级学生,哪怕反应再快。
面对这突如其来、毫无征兆的无声咒袭击,恐怕也难以幸免。
但刘备并非寻常学生。
在那魔杖微光闪动的刹那。
刘备按在章武剑剑柄上的手已然发力!
他甚至未曾完全抽出宝剑。
只是将剑身连鞘向上猛地一抬。
同时体内那玄妙的信念之力瞬间灌注于剑鞘之上!
“嗡——!”
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震鸣响起!
那无形的昏迷咒光束撞击在看似普通的剑鞘上。
竟如同泥牛入海。
只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空气涟漪,便彻底消散无踪。
章武剑鞘上流转过一层淡金色的微光,旋即隐没。
偷袭者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无声咒会被如此轻易地挡下。
而且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——用一把甚至没出鞘的剑?
他动作明显顿了一下。
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凝滞,刘备动了。
他并未后退,反而向前踏出半步。
手腕一翻,连鞘的章武剑带着一股沉重如山岳的气势。
直点对方持杖的手腕!
这一下若是点实,足以让对方魔杖脱手。
那偷袭者反应也是极快。
惊愕之余立刻侧身避让。
同时魔杖再次挥动。
一道红色的缴械咒光芒射出。
试图打飞刘备手中那古怪的“棍子”。
刘备招式不变。
只是手腕微沉。
剑鞘如同拥有生命般划出一个小弧。
精准地磕在缴械咒的光束侧面。
“噗”一声轻响,红光偏折,射入旁边的石墙,打出一片焦黑。
两人在狭窄的巷道口兔起鹘落,瞬间交换了几招。
偷袭者的魔法迅捷诡异。
时而束缚,时而刺痛。
但刘备的章武剑虽未出鞘。
却总能以最简洁、最精准的角度将其格挡或引偏。
信念之力与章武剑相辅相成。
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防御领域。
让西方魔法的能量冲击难以寸进。
那偷袭者越打越是心惊。
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突破对方那看似随意,实则密不透风的防御。
对方的力量体系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。
既不依赖魔杖,也不念动咒语。
却拥有着如此强大的格挡和化解能力。
眼见无法得手。
而且拖延下去很可能引来旁人。
偷袭者虚晃一招。
逼得刘备稍作格挡后。
毫不犹豫地转身。
如同来时一样突兀。
几个闪身便没入尚未散尽的晨雾与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。
消失不见。
刘备并未追击。
他持剑而立,目光深邃地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。
章武剑缓缓归位。
心中的疑虑却层层泛起。
此人是谁?为何袭击?
目标明确,手段狠辣,一击不中,远遁千里。
行事风格颇为老练。
是丽塔·斯基特的同伙?
还是与那未尽的魂器之谜有关?
抑或是……冲着他这“异数”本身而来?
他略一沉吟,便将此事按下。
无头无尾,线索全无。
贸然声张只会打草惊蛇,徒增麻烦。
他将这份警惕藏于心底。
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袍。
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凶险交锋从未发生。
继续提着那份给卢平的礼物。
沉稳地向城堡走去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。
刘备算准了卢平前往礼堂用早餐的时间。
在通往大厅的一条僻静走廊拦住了他。
“卢平教授。”
刘备平静地开口。
将手中包装好的长袍递了过去。
卢平显然有些意外。
停下脚步,看着那包装,又看看刘备。
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:
“刘备先生?这是……?”
“昨日墩墩无状,惊扰课堂。”
刘备语气依旧淡然。
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此袍聊表歉意,望教授勿辞。”
卢平这才明白过来。
脸上瞬间涌上慌乱和窘迫。
连连摆手后退:
“不,不,刘备先生,这太贵重了!”
“我真的不能接受!”
“那只是个意外,墩墩它……它也是好意。”
“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……”
他习惯了清贫。
穿着旧袍子也觉自在。
突然收到学生如此“厚重”的赠礼。
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和拒绝。
刘备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。
他上前一步。
不由分说地将那包长袍直接塞进了卢平有些无措的怀里。
力道恰到好处,让卢平不得不接住。
“袍已制成,合教授尺寸,”
刘备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退之无用。”
“莫非教授嫌备心意不诚,或此袍不堪入目?”
这话说得滴水不漏。
直接把卢平逼到了墙角。
拒绝,就成了嫌弃对方心意或者看不上袍子。
接受,又实在过意不去。
卢平看着刘备那平静无波却隐含威仪的眼神。
又低头看了看怀中触手温润、面料扎实的袍子。
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。
脸上带着窘迫。
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和感激。
“那……那就多谢你了,刘备先生。”
“实在是……让你破费了。”
他抱着袍子,有些手足无措。
就在这时。
一个冰冷滑腻的声音如同毒蛇般从走廊阴影处传来:
“呵……一大早就在进行……‘亲切’的物资交流?”
西弗勒斯·斯内普如同真正的蝙蝠。
悄无声息地滑行而出。
黑袍在身后翻滚。
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冰锥。
先是扫过卢平怀中那明显是新的、包装尚未完全拆开的袍子。
然后又落在旁边一脸平静的刘备身上。
嘴角勾起一个极尽讽刺和恶意的弧度。
“看来卢平教授的新职位,福利……相当不错。”
他刻意拉长了“福利”两个字。
语气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——
要么是卢平利用职务之便接受学生“孝敬”。
要么是刘备在试图用物质“收买”教授。
说完,他根本不给两人任何解释或反驳的机会。
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玷污他的眼睛。
带着一身几乎能凝结空气的低气压。
径直从他们身边掠过。
消失在走廊另一端。
卢平抱着新袍子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尴尬得无以复加。
刘备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斯内普消失的方向。
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仿佛刚才那充满恶意的嘲讽只是耳边吹过的一阵阴风。
“教授不必介怀,清者自清。”
刘备对卢平说了一句。
便微微颔首,转身先行向礼堂走去。
卢平看着他的背影。
又看了看怀里的新袍子。
心情复杂难言。
当刘备步入礼堂。
在拉文克劳长桌坐下。
准备享用早餐时。
周围学生们的议论声传入他的耳中。
话题的中心,赫然是那位麻烦的记者——
“听说了吗?丽塔·斯基特!”
“怎么了?她又写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报道?”
“不是!是她自己出事了!”
“据说她昨晚在自己的办事处突然情绪失控。”
“又哭又笑,还试图用羽毛笔戳自己的眼睛!样子可怕极了!”
“梅林啊!真的假的?”
“千真万确!《预言家日报》内部传出来的消息。”
“已经被紧急送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了。”
“据说需要长期住院治疗!”
“活该!谁让她总是胡编乱造!”
“不过这也太突然了吧?是不是中了什么恶咒?”
刘备安静地吃着面前的燕麦粥。
听着这些议论。
眼神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。
丽塔·斯基特……情绪失控……住院治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