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石市像被扣在蒸笼里，柏油路蒸腾着肉眼可见的热浪，客运站外的梧桐树叶蔫头耷脑地挂着，蝉鸣声嘶力竭，听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林墨背着帆布包走出出站口，刚站定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裹住，t 恤瞬间湿透贴在背上，手里捏着的手机屏幕在阳光下泛白，苏晓冉发来的定位 “红旗大街老厂区” 几个字被汗水洇得有点模糊。
“爷们儿可算到了！” 穿公安制服的老邢从树荫下大步流星走来，警服领口敞开着，帽檐上的国徽在阳光下闪着光。他手里攥着瓶冰镇矿泉水，“啪” 地塞进林墨手里，瓶身外壁的水珠瞬间打湿了林墨的手腕：“老乡，总局调我来这边派出所协查，正好帮你盯盯这地界。” 他指了指远处被热浪扭曲的厂区轮廓，嘴角一撇，“就那栋鬼楼，邪乎事儿不少。”
林墨拧开瓶盖灌了半瓶水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，才算压下了暑气带来的躁意。“邢哥这制服一穿，比在天津时精神多了。” 他打趣道，视线越过马路落在厂区大门上，那锈迹斑斑的铁门看着就有年头了，“这楼具体啥情况？苏晓冉只说你推荐得准没错。”
“走着说。” 老邢领着他穿过马路，鞋底踩在烫脚的柏油路上 “滋滋” 作响。厂区大门上 “石市制药厂” 的搪瓷牌掉了一半，剩下的 “药” 字被岁月啃得只剩个草字头。推开铁门时，铁锈摩擦的 “吱呀” 声刺破蝉鸣，惊得草丛里窜出只肥硕的田鼠，“嗖” 地钻进办公楼底的排水沟。
院子里的杂草长到半人高，狗尾草和苍耳子在热风里摇头晃脑。正对着大门的五层办公楼墙皮剥落得像块破补丁，露出里面红砖的筋骨，碎玻璃渣在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，反射着刺眼的光。“这楼是 82 年建的中型药厂，后来破产了一直空着。” 老邢掏出警用电筒往楼里照，“邪乎事儿是从半年前开始的，先是晚上八点以后找不着大门，跟凭空蒸发似的。”
林墨踩着没过脚踝的杂草往前走，裤腿被苍耳子粘得乱七八糟。“找不着大门？” 他挑眉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甩棍，“是视觉障眼法还是空间转移？” 话音刚落，就见个白影从二楼窗口一闪而过，速度快得像道闪电。
“哟，今儿还挺热闹。” 老邢举着电筒照过去，光束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晃了圈，“上个月刑警队来查过，说是接到报案称有人在这儿失踪。结果白天来勘察啥线索没有，一到晚上八点，别说人了，连楼门都找不着。” 他蹲下身扒开草丛，露出块崭新的警徽 —— 显然是同事留下的标记。
“哒哒哒” 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，张灵玉背着长包快步走进院子，白道袍在烈日下泛着柔光，却丝毫不见汗渍。“林墨。” 他抬手打了个招呼，指尖微动，一缕阴五雷寒气顺着指尖散开，在两人周围形成圈凉爽的气流，“刚到就感觉到异常炁流，这楼有问题。”
“灵玉来得正好，帮看看这空间扭曲是人为还是地脉问题。” 林墨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突然注意到他道袍下摆沾着一片梧桐叶，忍不住打趣，“这大热天穿道袍不热？要不我让苏晓冉给你订身短袖训练服？” 张灵玉耳根微红，刚要反驳，就被楼里传来的异响打断。
“咚 —— 咚 —— 咚 ——” 像是有人在用斧头砍木头，声音沉闷地从三楼传来，伴随着呼啸的风声，听得人后颈发麻。老邢脸色微变：“瞧见没？这才下午三点就开始闹腾了，到晚上七八点更邪乎，还能听见跟老虎似的低吼。” 他指了指院子中央的空地，“上个月有个民警值夜班巡逻，就站在这儿往里看，结果第二天发现他趴在街角，问啥都记不清了。”
正说着，一辆银灰色越野车 “嘎吱” 停在门口，车门打开，下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。他穿件深蓝色工装，袖口挽到肘部，露出结实的小臂，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透着股精明劲儿。“哪位是林小哥？” 他快步走过来递出手，掌心带着薄茧，“我是马仙洪，徐三说你需要器具评估专家。”
林墨握住他的手用力晃了晃：“久仰马师傅大名，听说你对特殊建筑改造很有研究？” 马仙洪推了推眼镜，从背包里掏出个黄铜罗盘，指针刚对准办公楼就疯狂转动起来：“谈不上研究，就是对炁场敏感。这楼有意思，夜间会形成闭环空间，活物无法停留超过八点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 老邢在一旁搭话，掏出烟盒递了圈，“上个月有个流浪汉不信邪，非要在楼里过夜。结果刚过八点，就跟被人扔出来似的摔在院子里，身上没伤，但吓得裤都湿了，说看见楼里飘着穿白大褂的影子，手里还拎着斧头。”
四人结伴走进办公楼一层大厅，闷热的空气里混着霉味和淡淡的中药香。墙上 “时间就是金钱” 的标语褪成了浅黄，墙角的饮水机积着半指厚的灰，出水口还挂着圈褐色的水垢。“这楼的炁流很规律。” 张灵玉指尖贴着墙壁移动，寒气在砖缝间凝成细小白霜，“从晚上八点开始形成排斥场，把活物往外推，到早上八点自动消散。”
马仙洪蹲在大厅中央，手里的检测仪 “滴滴” 作响：“不是自然形成的，地脉炁流被人为引导过。” 他指着地面的裂缝，“看这走向，像是用某种阵法强行改变了空间结构，目的应该是…… 掩盖什么。” 他突然起身走向楼梯，“三楼炁流最紊乱，咱们上去看看。”
楼梯扶手锈得一碰就掉渣，林墨扶着墙壁往上走，指尖摸到一片潮湿的黏液，凑近一看是深绿色的，带着一股腥甜的药味。“这是清瘴草的汁液，但被提炼过。” 他捻了捻指尖的黏液，“浓度很高，不像是天然渗出的。”
三楼走廊格外昏暗，即使在白天也得开手电筒。马仙洪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走廊尽头的铁门，发出 “嗡嗡” 的震颤声。“就在里面。” 他示意众人退后，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圆盘，轻轻一拧就弹出三根探针，“这是我用神机百炼做的炁场探测器，能定位能量核心。”
老邢掏出钥匙串哗啦啦作响，找到标着 “研发室” 的钥匙插进锁孔。“咔嗒” 一声，门锁弹开的瞬间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药味扑面而来。林墨立刻捂住口鼻：“不对劲，这里死过人。” 张灵玉已经凝聚起阴五雷，冰雾在走廊里弥漫开来：“小心，里面有强烈的怨念残留。”
推开门的瞬间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房间里摆着十几个铁柜，其中一个柜门敞开着，里面没有文件，只有堆暗褐色的污迹，形状像是个人形。马仙洪的探测器 “嘀嘀嘀” 狂响起来，指针直指墙角的通风口：“能量源在那儿！”
张灵玉指尖一弹，冰锥精准地砸在通风口铁网上，“哐当” 一声破开个大洞。一股黑气立刻从洞里涌出来，在空中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影，穿着破烂的白大褂，手里虚握着把斧头形状的黑气。“是殉道者的执念！” 马仙洪迅速调整探测器，“有人用活人祭祀加固阵法，这是祭品的怨念化成的地缚灵！”
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，挥着黑气斧头冲过来。林墨早有准备，甩棍 “唰” 地展开，带着炁息横扫而出：“来得好！让你见识下新练的‘闪电五连鞭’棍法！” 棍影交织中，他故意卖了个破绽，等黑影靠近的瞬间突然变招，甩棍从腋下穿出，精准地砸在黑影的能量核心上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 张灵玉的阴五雷瞬间爆发，冰雾如潮水般涌来，将黑影冻在原地。“这灵体靠阵法能量维持！” 他大喊着提醒，“破掉通风口的阵眼就能解决！” 马仙洪反应极快，掏出一个金属小球扔向通风口，小球在空中炸开，释放出细密的炁丝，像网一样缠住了涌出的黑气。
“搞定！” 林墨一记棍击打碎冰雕，黑影在金光中惨叫着消散。他抹了把额角的汗，看着通风口笑道：“原来所谓的鬼楼闹鬼，是有人在这儿搞邪术啊。” 马仙洪正在检查铁柜里的污迹，眉头紧锁：“这是刑警队失踪的那个线人，被人用‘活祭阵’当了祭品，阵法能量能掩盖杀人痕迹。”
老邢脸色铁青地掏出对讲机：“难怪查不到线索，原来是邪修搞的鬼！我这就上报总局，申请彻查！” 他看着林墨，眼神里带着佩服，“老乡可以啊，这才刚到就破了个案子。”
林墨摆摆手，视线落在房间的药架上：“重点是这楼的价值。马师傅觉得，把这儿改造成分部怎么样？空间特性改改就能当天然防护阵，后面的厂房还能做药材仓库。” 马仙洪推了推眼镜，眼睛发亮：“太合适了！这阵法稍加引导，就能变成能进不能出的困敌阵。不过得找靠谱的施工队加固楼体。”
“这事儿简单。” 老邢收起对讲机，“我认识个赵师傅，以前是国营建筑队的队长，一手泥水活没得挑。他儿子还是咱们局的辅警，知根知底。” 他当场掏出手机拨号，“老赵，给你找了个大活儿…… 对，就是红旗大街那栋老药厂……”
挂了电话没多久，一辆装满工具的三轮车就蹬进了院子。赵师傅皮肤黝黑，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肌肉，嗓门洪亮得像喇叭：“邢警官说的就是你们要改造？” 他围着办公楼转了一圈，用拳头捶了捶墙壁，“楼骨头硬着呢！换几扇窗户、补补屋顶就行，十天保证完工！”
林墨看着眼前的阵容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。他掏出五份协议，在落满灰尘的办公桌上铺开：“马师傅，正式聘请你当技术部顾问，待遇你开；灵玉，执行部主任和总教官的位置非你莫属；赵师傅，基建这块就拜托了。还有就是柳妍妍的后勤部。”林墨心里想着“就是不能让长期灵玉兼着主任和公司总教官两个职务，等些日子我再看看想办法拉个人入伙嘿嘿。王也那个小子不错武功挺好，人品也挺好，关键是我记得那小子现在麻烦不少。要让他加入要让子弹再飞一会儿。”
张灵玉看着协议上的签名处，指尖微微颤抖。这是他离开龙虎山后收到的第一个正式任命，比当年的 “天师府首徒” 更让他心绪激荡。“我会尽力。” 他郑重地点头，阴五雷在掌心凝成朵冰花又散去，“训练计划我今晚就能拟好。”
马仙洪看着顾问协议笑了：“顾问我接了，但别指望我当啥负责人。” 他晃了晃手里的探测器，“我对这楼的改造更感兴趣，特别是通风口那个阵眼，能改成聚炁阵。” 赵师傅已经拿着卷尺开始测量，嘴里念叨着：“窗户得用双层钢化玻璃，楼梯扶手换不锈钢的……”
傍晚的热风带着晚霞的余晖涌进办公楼，林墨靠在门框上抽烟，看着忙碌的众人突然觉得这栋闹鬼的老楼有了生气。老邢凑过来递了瓶冰镇啤酒：“老乡，这楼改造好，以后就是你们的地盘了。总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帮你把企业过户手续办好，还需要你去趟市政府备案。”
“谢了邢哥。” 林墨碰了下酒瓶，泡沫顺着瓶口溢出，“等改造完，请你吃石市最地道的驴肉火烧。” 远处传来马仙洪的惊叹声，原来是他用神机百炼修复了墙角的裂缝，砖石自动归位的景象看得赵师傅直咋舌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：【主线任务 “核心班子搭建” 完成，马仙洪顾问任职，张灵玉契合度 95%，解锁阵法改造权限。财富值：+2200= 点】。林墨望着天边的火烧云，感觉浑身的燥热都被成就感驱散了 —— 这栋藏着秘密的鬼楼，即将成为他们在华北的新起点。
“对了。” 林墨突然想起什么，“苏晓冉说要派设计团队过来，顺便把这楼注册成‘哪都通快递石市分部’，明面上搞物流，暗地里……” 他做了个 “懂的都懂” 的表情，逗得老邢哈哈大笑。
夜幕降临时，办公楼的大门果然开始变得模糊。林墨站在院子里，看着马仙洪收拾仪器，张灵玉在画训练草图，赵师傅骑着三轮车哼着小曲离开。蝉鸣声渐渐稀疏，远处传来夜市的喧闹声，这栋沉寂已久的老楼，终于要迎来新的故事。
本章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