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一章:宣传片里的小意外
宣传片拍摄现场,工作人员正调试轨道摄像机,林溪抱着相机绕着钢琴转了三圈,忽然喊停:“不行,光线太顺了,拍不出‘错音’的颗粒感。”
她指挥着把主灯往旁边挪了挪,让阴影斜斜地切过琴键:“这样,他弹错的时候,影子会抖一下,像音符在撒娇。”
沈慕言坐在琴前笑:“合着今天我就是个‘错误道具’?”
“最珍贵的道具。”林溪举着相机对准他,“准备——弹那个摔屁墩儿专属跳音!”
快门声和琴音同时响起时,意外突然发生——轨道摄像机没卡稳,“哐当”一声撞在钢琴腿上,镜头歪歪扭扭地扫过两人相视而笑的脸,最后定格在谱夹里那片奶奶留下的银杏叶上。
“完了,废片了!”摄像师急得冒汗。
林溪却盯着监视器眼睛发亮:“别删!就用这段!”画面里的晃动像心跳的节奏,最后落在银杏叶上的镜头带着点莽撞的温柔,“你看,这才是‘摔不碎的时光’该有的样子——有点乱,却藏着惊喜。”
沈慕言凑过去看,忽然指着画面角落:“你刚才笑的时候,发梢扫过琴键,弹出个杂音。”那串杂乱的音符混在《银杏扑棱》的旋律里,竟像故意加的装饰音。
周老不知何时坐在了监视器旁,手里转着拐杖:“当年拍《溪语》宣传片,摄像机也掉过镜头,你奶奶非说‘歪着拍才像咱们偷偷练琴的样子’。”他指着屏幕,“就留着这处‘事故’,比完美的镜头让人记牢。”
成片发布那天,#沈慕言林溪 宣传片里的小意外# 冲上热搜。网友翻来覆去地看那段晃动的镜头,有人截出琴键上的杂音波形:“这乱入的音符好可爱,像不小心闯进旋律里的小松鼠!”还有人发现最后定格的银杏叶,和二十年前老宣传片的结尾画面重合度90%。
“是传承吧?”林溪刷着评论笑,“连出意外的位置都一样。”
沈慕言正把宣传片的胶片塞进铁盒,闻言抬头:“或许不是意外。”他指着谱夹里的新旧银杏叶,“是上一代人在偷偷帮我们调镜头呢。”
傍晚的琴房里,林溪忽然拿起相机,对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连拍。沈慕言凑过去看,她的镜头里,每片叶子落地的角度都不同,却都在接触地面时轻轻一颤,像在弹某个不成调的音符。
“在拍什么?”
“拍‘下一段旋律的开头’。”林溪按下最后一张快门,“等明年银杏再黄,我们就把这些叶子的影子,都谱成曲子。”
沈慕言笑着握住她按快门的手,让镜头转向两人交叠的影子。夕阳把影子投在琴键上,像串歪歪扭扭的音符,在《银杏扑棱》的余韵里,轻轻晃出了新的节拍。
那新节拍里,混着林溪按快门的轻响,像给音符打了个俏皮的结;还有沈慕言指尖不经意蹭过琴键的余音,像颗溜进旋律里的小石子,荡开圈圈涟漪。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落,一片贴在镜头上,把两人的影子晕成毛茸茸的一团,倒像是给这串歪扭音符加了层温柔的滤镜。
沈慕言忽然抬手,让林溪的相机对准琴键上跳动的光斑:“你看,连光都在跟着打拍子呢。”那些被夕阳切碎的光点,真的随着影子的晃动,在琴键上跳来跳去,活像一群刚学会走路的小音符。
林溪笑着按下快门,把这帧画面存进胶卷——管它是不是完美的旋律呢,此刻琴键上的每一声、每一缕光、每片飘落的叶,都是时光偷偷写下的续章,乱中有序,自有它的妙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