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砚站在无回谷崖边,望着七圣收招时余威卷起的气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垢剑的剑柄。方才那一战,狐不归的狐火如活物般追着邪祟烧,石万山的石拳砸碎傀儡王时震得山谷嗡嗡作响,敖沧海的冰针裹着金光刺穿瘴气的瞬间,连空气都泛起了晶莹的涟漪——这哪里是寻常修士的手段,分明是已摸到大道边缘的神通。
“难怪影部躲在暗处不敢露面,”陈砚低声自语,语气里满是认同,“七圣齐出,别说七个傀儡王,就是再来七个,怕也不够拆的。”他想起出发前对七圣实力的猜测,此刻才知自己还是估浅了。狐不归的速度能追上风的影子,石万山的肉身硬得能抗住蚀源的黑液,苏青禾的藤蔓竟能从邪祟体内拽出残魂……这般手段,早已超越了“强大”二字,说是“通天”也不为过。
正思忖着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七十余名身着不同制式锦袍的人勒马停在谷口,为首的正是七十五圣国的使者团首领,来自中央圣国的老者捋着长须,望着崖边七圣的背影,声音里满是惊叹:“老夫活了百年,也算见多识广,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将自身道途练到这般境地——”
他身旁的南国使者接过话头,语气里带着后怕:“先前影部在南国边境作乱,我们调了三万人马才勉强挡下,原以为已是天大事,如今见了七圣破阵,才知什么叫‘举重若轻’。那蚀骨傀儡王,换作我们圣国的护卫队,怕是拼上半国兵力也未必能拿下一尊啊。”
“何止啊,”西漠圣国的使者指着苏青禾方才扎根的地方,那里竟冒出了一丛新绿,“能让草木在蚀源污染过的土地上立刻生根,这等生机之力,怕是连圣国的祭司们都要自愧不如。我们西漠缺的就是这个,若是能请苏圣主去播撒些草木灵种……”
话音未落,被北疆圣国的使者笑着打断:“你倒会打主意。我更佩服夜流沙圣主的控沙术,北疆多荒漠,若是能学个三成,治沙都不是难事。”
“依我看,最厉害的还是叶青羽圣主的剑法,”东海圣国的使者望着叶青羽收剑时剑脊闪过的寒光,“快时如闪电,慢时似凝冰,那傀儡王的关节缝,怕是比针眼还小,偏他一剑就能刺中,这等准头,我们圣国的神射手都未必能及。”
七十五圣国的使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,惊叹声此起彼伏。有人盯着云缥缈拂尘扫过的地方,那里的瘴气消散得最彻底,连阳光都显得格外清亮;有人数着石万山踏过的岩石,每一步都留下半寸深的脚印,却偏生没碎一块石头,这份控制力,足以让各国的炼体修士汗颜。
“难怪七圣能镇住这无回谷的邪祟,”中央圣国的老者感慨道,“换作我们任何一个圣国,怕是倾国之力也未必能做到这般干脆。今日算是开了眼,回去定要禀明国主,以后七圣若有差遣,七十五圣国万死不辞。”
陈砚听着这些感叹,再看向崖边正低声交谈的七圣,忽然明白“圣”之一字的分量。不是修为高便可称圣,而是他们的力量里,藏着护佑生灵的底气,藏着化险为夷的从容,更藏着让人心安的笃定。这般实力,难怪能让七十五圣国的使者们心服口服。
这时,狐不归回头朝陈砚招手,红影一晃已到近前:“发什么呆?走了,去看看那蚀源核心里藏着什么宝贝。”
陈砚回过神,握紧无垢剑跟上,心中只剩一个念头:今日所见,怕是能记一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