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
陈薇像被雷劈了一样，腿一软，差点跪倒在地上，幸好旁边的护士扶了她一把，
“不，不可能，医生您是不是看错了？杨博士他身体一直好好的，上周还去做了体检，报告说什么问题都没有，怎么会是白血病啊？”
“别愣着了，赶紧送IcU，通知血液科医生急会诊！准备做骨髓穿刺确诊！”
医生没工夫跟她解释，一边喊一边帮着推担架车，“情况危急，不能耽误！”
杨宇很快被推进了IcU，厚重的门“咔嗒”一声关上，陈薇被拦在外面，只能隔着玻璃窗往里看，
里面的医生护士围着杨宇忙个不停，各种管子插在他身上，监护仪上的曲线忽高忽低，看得她心都揪在一起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赵妮娜打来的。
陈薇深吸一口气，接起电话，声音里还带着哭腔：“赵......赵总。”
“我们已经到急诊大厅了，杨博士在哪？情况怎么样？”
赵妮娜的声音很急促，背景里还能听见其他人的脚步声。
“在，在IcU里。”陈薇哽咽着，每说一个字都费劲，“医生说，说可能是白血病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传来赵妮娜带着颤抖的声音：
“我们马上到！你在IcU门口等着！”
不到十分钟，赵妮娜就带着沈南舟，和几个研究院的核心成员跑了过来。
沈南舟连白大褂都没脱，袖口还沾着点试剂的痕迹，显然是从实验室直接赶过来的，脸上满是焦急。
“现在到底什么情况？医生怎么说？”
沈南舟一把抓住陈薇的胳膊，声音都在抖，他不敢相信，前两天还跟他一起讨论实验方案的杨宇，怎么突然就进IcU了。
陈薇摇摇头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：
“还在检查，医生初步说是急性白血病，要做骨髓穿刺才能确诊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
沈南舟猛地提高了音量，又赶紧压低，他才想起这是医院，不能吵到别人，
“杨宇上周刚做的年度体检，我还看过他的报告，各项指标都正常，连个脂肪肝都没有，怎么可能得白血病？肯定是哪里弄错了！”
赵妮娜的脸色也白得吓人，她扶了扶眼镜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：
“会不会是误诊？要不我们再找别的医生看看？”
就在这时，IcU的门开了，一个戴着金边眼镜、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医生走了出来，手里拿着病历本，四处张望：
“请问，哪位是患者杨宇的家属？”
几个人面面相觑，都没说话，他们都是同事，不是家属。
沈南舟往前一步，语气急切：
“医生您好，我是杨宇的同事，也是清瑶研究院的院长。他的父母在东林镇，我们已经联系他们了，正在往这边赶。您有什么情况可以先跟我们说，我们能做决定的，一定配合！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，自我介绍道：
“我是血液科的主任医师张明。患者现在情况很不乐观，初步诊断是急性髓系白血病，必须马上做骨髓穿刺，才能最终确诊分型。”
“白血病？”
沈南舟的声音又开始发颤，他盯着张主任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，“您确定吗？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病？比如感染什么的，会不会影响血常规结果？”
“外周血涂片里，看到了大量原始细胞，这是白血病的典型表现，基本可以确定。”
张主任的语气很凝重，没有丝毫缓和，
“骨髓穿刺只是为了明确分型，制定治疗方案。现在患者的情况很危险，白细胞太高，贫血和血小板减少都很严重，随时可能发生颅内出血、严重感染这些致命的并发症，必须尽快治疗。”
沈南舟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他是院长，现在不能慌，得为杨宇争取最好的治疗。
他看着张主任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：
“医生，请您务必尽全力救治杨宇！钱不是问题，不管是进口药还是最好的治疗方案，我们清瑶集团都全力支持，您尽管用！”
张主任点点头，表情严肃：
“我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。现在最关键的是先稳定患者的病情，等骨髓穿刺结果出来，就立即开始化疗。
另外，必须尽快找合适的骨髓配型，准备做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，这是目前唯一能根治急性白血病的方法。”
“移植？”
赵妮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她攥着包带的手，指节都泛白了，“那，那成功率有多少？”
张主任没有隐瞒，直言不讳：
“患者目前的情况，属于高危AmL，单纯化疗的治愈率很低，复发率很高，异基因移植是唯一的希望。
但移植的前提是找到hLA高度匹配的供者，直系亲属的配型成功率最高，比如父母、兄弟姐妹，你们尽快联系他的家人，配型的事刻不容缓！”
这话像晴天霹雳一样，砸在所有人头上。
那个平时总是笑眯眯、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能轻松解决的天才科学家，那个带领他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的杨博士，现在居然躺在IcU里，要靠骨髓移植才能活下来？
“我这就联系杨博士的父母！”
赵妮娜反应过来，赶紧拿出手机，手指却抖得厉害，按了好几次，才按对第一个数字。
“等等。”沈南舟突然拦住她，脸色凝重，“先通知谢主席吧，这么大的事，得让她知道。”
赵妮娜这才如梦初醒：“对，对，应该先告诉谢主席。”
清瑶集团总部，顶层会议室里的空气，稠得像块浸了水的海绵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巨大的环形会议桌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，桌旁坐满了集团的核心高管，每个人面前都摊着厚厚的文件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墙上的大屏幕分屏显示着十几个海外分公司的画面，视频那头的人同样正襟危坐 。
这可是清瑶集团，进军欧洲市场的关键战略会，一步错就可能砸进去上百亿，没人敢掉以轻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