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托惊喜的发现，这个法源碎片散发的波动，似乎能为他所吸收。
尽管每次吸收时，总有种奇异的灼热感在喉咙中蔓延，仿佛吞下了一团火。
但在确认过后，巴托终于享受到了虫生中的第一顿“饱饭”。
其次，巴托还从这个人类的嘴里撬出了一些信息。
这人自称“寻源客”，隶属于名为“法五议会”的组织。
他警告巴托，如果不放他走，不将法源碎片归还给议会，那么议会将会找到巴托，让他死无葬身之地。
巴托深知煮熟的鸭子不能放的道理，他一边汲取着法源碎片的能量，一边冷眼旁观着这个人的愤怒与诅咒。
在确定已经无法得到更多情报了以后，他顺手就把这人给抱起来当备餐了。
“议会一定会为我报仇的，你个丑陋的虫子！！！”
这是那个人的遗言。
巴托并非狂妄自大之徒，否则他绝对没办法在之前的天崩开局中苟活到现在。
因此，他将在外的虫子们全部召回，并且清理了和自己有关的大部分显眼的痕迹。
在基地里蛰伏了三天，所谓的“议会”并未如预期般出现。
“...看来这个人说的什么法五仪会就是纯扯蛋...”
巴托嘴上这么说，但心里清楚，自己可能已经躲过了第一次大劫。
现在，依靠法源碎片生存已不成问题，温饱解决后，巴托开始有了更进一步的打算。
他不认为这块法源碎片能无限提供能源，因此必须找到其他的碎片。
“都叫碎片了，那不能只有这一个吧？”
巴托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，全废弃地唯一的孤品就这么掉到了自己手里。
既然是碎片，就一定会有其他的碎片存在。
可在基地里无所事事的三天里，无论巴托如何翻看世界频道，都没有找到任何与法源碎片相关的消息。
正当他以为真的只有自己捡到了这片法源碎片时，他看到了这样一条消息。
一条“有谁知道寻源客是什么东西？”的消息，在半秒内淹没在茫茫组队消息里。
但巴托已经和那个玩家加上好友了。
巴托：“你好，我对你说的寻源客有所了解，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情报。”
某玩家：“你不能框我吧。”
巴托：“据我了解，这个寻源客和废弃地的历史有很大关系，如果你我之间能通过互通情报，来窥得废弃地历史的一角，想必会领先其他人一大步。”
他根本不想和玩家搞弯弯绕绕，能让对方直接说出来就别再讲价。
某玩家：“好吧，我是找到了一个跟手机一样的东西，里面记录了好多内容。”
“并且多次提及到‘寻源客’这个名字，确实如你所说，和废弃地的历史紧紧相关。”
“根据我的了解，废弃地似乎有许多这种寻源客在到处游走，他们都有各种各样的奇怪力量。”
“同时，他们的目标是寻找什么碎片，每次我看到类似的字眼，前面的名字就是一团乱码，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。”
“寻源客为了寻找碎片，需要不断变强，还要挑战一些更强的生物。”
“而且，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堡垒，里面甚至有过人类居住，那里肯定有很多资源。”
“这些堡垒，还有堡垒里的人，应该都听命于某个被称作‘尊者’的人。”
后续两人聊了很多，互换了不少情报。
可事实上，二人掌握的情报，就像一个不断扩大的圆。
知道的越多，接触到的疑问也越来越多。
“法五议会是谁组织的？”
“寻源客有多少人？”
“法源碎片从何而来，寻源客为何要寻找法源碎片？”
“那位尊者又是何人？”
疑云重重，但巴托似乎隐隐的接触到某些答案。
“我们到废弃地，绝对不是求生这么简单。”
“我们有一个不为己知的任务。”
......
在已经有极少数玩家逐渐发觉废弃地的不一般时，顾际这边。
“完事儿，这家伙赶上种田了，一茬接一茬（机械手、脚）的，真累挺。”
顾际看着身旁那一大片成了人棍的机械人偶群，心情舒畅。
偶尔有一些机械人偶，似乎还不甘心，尝试着挪动身体的时候，也只能让最后的身体部位像乌龟一样翻腾两下。
顾际一脚踩在上面，“差不多得了，还不消停。”
他的劝阻并没有让机械人偶安静，反倒激起其他人偶的动作。
不过人偶们最后也只是发泄般的翻腾了两下，便不再作声。
顾际看着只觉得无趣无聊，鼬鬼可不一样。
有了大量样本分析，它也能看到一些十分细节的信息。
【这些人偶，真的只局限于人偶。】
“你搁这搁这呢，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是吧。”
顾际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，随后准备离开。
鼬鬼没有理会顾际，它自顾自的继续说道。
【人偶表演，在殖民地的贫困地区，是贫民自发研究的一种娱乐方式。】
【全息影像、电视、收音机等官方层面的信息渠道，往往在管制下，不允许发放给资源贫困地区。】
顾际听完，只觉得牙痒，“剥削的紧啊，贫民们死前都没能看上一次上层老爷看的上品戏曲，只得哭喊一句‘苦也！’，便倒在某家的菜板上。”
【你也没放过他们，贫民的知识条件不允许他们说出“苦也”这样的话。】
（这是作者吐槽自己，并不是鼬鬼脱离人设。）
鼬鬼的阴阳怪气顾际听的真切，就连那句“苦也！”还是用的顾际声音。
【事实上，这种管制为帝国腾出了将近百分之四十的总资源量，用以补充帝国各项发展所需。】
【而且还能提供稳定的基层劳动力，为帝国发展添砖加瓦。】
“首先，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，其次，你扯远了。”
顾际走在地道里，前方的光线愈发黑暗。
鼬鬼很贴心的帮顾际开启了夜视，随后继续解释。
【奴隶没有人权，基层劳动力一切都是自由的，帝国没有限制他们的上升空间。】
【说回重点，人偶表演作为贫民的娱乐项目，基本都是一个人控制人偶做动作，并且为人偶配音，从而形成一个个有趣的故事。】
鼬鬼没再继续说，顾际思忖着，愣是没想明白鼬鬼的意思。
“然后…？”
【刚才的人偶，没有任何多余的结构，包括发声模块。】
几乎是瞬间，顾际的脑子里就闪过一道电。
那些机械人偶嘴里念叨的“驱逐”、“远离”等字眼，顾际记忆犹新。
“虽然很容易就能想到是某个人操纵着它们，但一个人同时通过这么多人偶进行发声，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了？”
显然，顾际对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很匪夷所思还没有自觉。
【超能加持下，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的。】
【但重点不在这里，在于人偶说的话断断续续，从来没有完整的拼凑出一句话。】
“你的意思是…”顾际顿了顿，“那个操作者，精神有点问题？？”
【可以这么说，目前为止我们遭遇的一切阻拦，都有可能是这个操作者的本能行为。】
“本能？什么意思？”顾际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【操作者本人的意识，恐怕已经濒临破碎，只剩下一具遵从本能行动的躯壳。】
【帝国记载中，被超能扰乱、阻断、甚至撕碎意识的人，不在少数。】
【这些人，往往敌我不分，无差别攻击所有人。】
【但人生经历的不同，让即便只靠本能行动的失控者，战斗力也有天差地别。】
“啊，我懂了…”顾际嘴里念念有词，“一个攻击性拉满、毫无理智、还遵从生前的战斗本能的疯子。”
“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敌人，对吧。”
【这时候再提醒危险已没有意义，见到敌人后，我会重新为你安排战斗模组。】
【注意安全。】
“当然，靠你了。”顾际底气很足的回答道。
过了一阵子，顾际终于见到了地道尽头。
“这门怪大的？”
等走到跟前，顾际才发现，自己两米左右的机械之躯，加上悬着的后臂，居然堪堪能够到这扇门的顶。
侧耳俯身，顾际的脸贴着门听去。
一片寂静。
“真是…安静到听起来都有些拥挤了。”
【这两个词并不能…】
“你听过满员的太平间有动静吗？”
顾际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，随后直接把门推开。
在夜视功能的帮助下，顾际得以看清房间内的样子。
四处堆散着机械零件，还有各种各样的金属碎屑。
地上隐约能看见排列整齐的斑点痕迹，似乎原本是什么柱子，被人为破坏了。
墙边还有某种挂钩，但也破损了大半。
尽管如此，墙上两种不一样的装饰纹路还是能看得清楚。
让人不由得想到宽广的办公室。
“这里是…”顾际还未来得及说出口，就被周围的动静打断。
某个碎屑堆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，似乎有东西正要钻出。
顾际的视线聚焦在上面，一股熟悉的感觉正迅速涌现。
咔！
又是一只机械臂猛地钻出。
一瞬间，就像触发了某种机关一样。
偌大的房间里爬起来一个又一个机械人偶。
“没点新意…”顾际刚叹了口气，一旁就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。
“卧槽！”
作为夏国良好公民，顾际对枪械一直有不一样的认知。
如果你拿出来一把m1911，他可能并不会在意。
但问题是，现在对准顾际的，是两台奇形怪状机器，每个上面都有两对奇形怪状的钢管。
顾际不做任何犹豫，收起机械臂就朝着一边闪避。
下一刻，两声炸响在他身后爆发。
从背后传来的冲击力就能感受到，威力绝对不小。
现在的顾际堪称刺客终极典范，一点防御都没有，比桂花糕还脆。
‘md，被那玩意来上一下啊，绝对东一块西一块了。’
心里如此盘算着，但顾际脚下早就冲着那两台炮台冲去了。
虽然路上总有机械人偶拦路，但顾际的视线始终跟随着炮台。
两对四孔黑洞洞的炮孔冒着烟，已经对准了顾际。
他当机立断，猛地发力朝前扑去。
身形瞬间矮了不少，速度也快了许多。
两颗铁疙瘩炮弹就这么从顾际刚才的位置呼啸而过，顺便砸烂了几个跟在顾际后面的机械人偶。
冲击力给了顾际助推，但同样让他身形不稳。
打了几圈滚，又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，终于停了下来。
但现在可不是稍作休息的时间。
顾际爬起身，余光还是瞥见了蓄势待发的炮孔。
“那是…”
之前距离有点远还无法看清细节，现在顾际把那机器的状况看的真切。
【弱点已标记，只需一击，就能使那座炮台瘫痪。】
鼬鬼反应迅速，仅仅一瞥，它就已经锁定了敌方弱点。
听闻此言，顾际终于能毫无顾忌的朝着炮台前进。
抬起头，机械人偶接踵而至，密密麻麻的身影之间，顾际锁定了一道路线。
三条手臂有节奏的挥出，再收回，既保证了移动的速度，又能以最低限度解除人偶的战斗力。
其实这并不难，顾际两条后臂向后贴合身体展开，同时低下身子快速跑步。
遇到拦路者，左手的钻头顶开。
遇到身侧有可能的阻拦，就用后臂直接将人偶的双腿削去。
重复的工作，就算是削土豆皮，都能很快熟练起来。
更何况顾际是个有三只手臂的机器人。
机械人偶再多，对顾际能造成的阻碍也已经到了十分有限的程度。
房间的大小终究有限，所以抵达炮台的路远比顾际想象的要短不少。
再次抬头的时候，炮台已经近在咫尺。
炮台无法处理近身的敌人是常识，但顾际怎么都没想到。
眼前的炮台甚至做不到彻底转过来对准他。
整个炮台的机身不断颤抖，似乎是被体内早已落下的结构损伤牵绊住了。
炮台左下角，一道狰狞的断口，这就是之前鼬鬼标记的弱点。
此时顾际距离其也不过两米的距离，炮台却怎么都转过不来。
而炮孔似乎对于机械人偶缺少一些同阵营的自觉，即便没有对准目标，仍不知疲倦的开着火。
听着身侧传来金属破碎的声音，顾际难掩愤怒。
“md，这什么草包炮台！”
而自己还被这种破烂搞得有些狼狈。
带着些许怒意，链锯就招呼了上去。
链锯的形状顺利没入炮台体内，却没传来阻塞感，可见这道伤口之深。
呲啦——！！
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，炮台的振动幅度再度增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