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弋弯腰抽出地上两人的两根皮带,其中一根是艾萨克斯风衣腰间的黑色真皮皮带,皮质细腻,边缘还缝着银色的线,显然是高档货;另一根是驾驶员的帆布腰带,深绿色的布料上沾着油污,扣头是磨损的金属材质。
他手指捏着皮带扣,“咔嗒” 一声将两根皮带的扣头对接在一起,用力拽了拽,确认接口牢固,长度刚好能绕树干两圈还多。
先拽过驾驶员,那家伙还在挣扎,嘴里含糊地骂着什么。任弋毫不客气地把人按在路边的枯树干上,树干粗得要两只手才能抱住,树皮粗糙得刮手。
皮带绕着树干和人的腰腹缠了三圈,每一圈都勒得紧紧的,勒得驾驶员 “哎哟” 叫了一声,任弋却没停,最后在背后打了个死结,还用指甲把结头按进皮带缝里,拽了拽确认不会松脱,才满意地点点头。
接着,任弋又把艾萨克斯拖过来。这老头刚才还嚣张,现在却没了脾气,只是眼神里满是怨毒。任弋故意把他的胳膊拧到身后,让他的肩膀绷得紧紧的,才用剩下的皮带把他捆在旁边的树干上,皮带特意蹭过他肩膀上的玻璃渣,疼得艾萨克斯龇牙咧嘴,却不敢喊出声。
“放心,我这人心善,最不喜杀生。” 任弋拍了拍艾萨克斯的脸,指尖蹭过他脸上的灰尘,留下一道白印,语气里满是调侃,“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好运,要是换了别人,比如那些被保护伞害过的人,说不定现在你们已经被扔去喂丧尸了。就当是拿了个教训,下回再拿火箭筒对着别人,可得先摸摸自己的脖子,看看还在不在。”
艾萨克斯瞪着眼睛,嘴唇动了动,却没敢说话。他怕自己一开口,任弋会再给他加道刑。
吹着不成调的口哨,任弋转身走向泰坦,拉开车门坐进去。
启动车辆,泰坦的发动机发出一声轻快的轰鸣,缓缓驶离。后视镜里,两个被捆在树上的人影越来越小,最后被夜色吞没。任弋哼着歌,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奏,心情看起来不错。
副驾的爱丽丝盯着任弋的侧脸看了半天,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,嘴角还带着笑,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经历过一场追逐战的人。
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为啥不杀了那两人?艾萨克斯可是保护伞的核心人物,留着他早晚是个麻烦,说不定他待会就能挣脱皮带,再找我们麻烦。”
任弋正在调音乐,闻言吓了一跳,手一抖差点按到音量键,音乐瞬间变成了刺耳的噪音。他赶紧调回来,拍了拍胸口:“你这小姑娘怎么张口就是打打杀杀的,多不好!快跟我呸呸呸,把这不吉利的念头吐掉,不然待会遇到丧尸群,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。”
“少来这套!” 爱丽丝白了他一眼,白眼翻得眼角都快皱起来了,她伸出手指,轻轻戳了戳任弋的胳膊。 他的胳膊上还沾着点刚才战斗时的灰尘,“你也不是啥好人,刚才那两辆装甲车炸了,里面的人不都是因为你才死的?别装无辜,我又不是瞎。”
“关我啥事啊!” 任弋立刻摆出无辜的表情,摊了摊手,肩膀还微微耸了耸,像个被冤枉的孩子,“我就砸了车,又没亲手弄死他们。车炸了把人炸死,那是车的质量不好,是造装甲车的人偷工减料,他们要找也该找车厂老板,我又不是保护伞的质检员。”
爱丽丝听得直翻白眼,翻得眼角都快抽筋了,最后懒得跟他争辩。爱丽丝知道,如果一直跟任弋掰扯这些,只会被他绕进坑里。
她靠在椅背上,看着窗外的夜色,路边的废弃车辆一闪而过,偶尔能看到几只丧尸在路边游荡。
突然,她想起什么,又开口:“刚才那首音乐挺好听的,再放来听听?”
“啊?哦哦哦,彳亍!” 任弋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她说的是《你看到的我》,手指在中控屏上轻点。屏幕上的歌单里,这首歌还在第一位。熟悉的旋律立刻漫满车厢,激昂的鼓点伴着主唱略带沙哑的声音,冲淡了夜晚的压抑。
【你看到了我,你看到了我,是哪一种颜色,悲伤或快乐,也许老了一点,眼神变得不再那么清澈,热血依然沸腾着我的脉搏~】
泰坦在夜色里疾驰,路面的碎石被车轮碾过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,像春蚕啃食桑叶。远处偶尔传来丧尸的嘶吼,却很快被音乐和引擎声盖过。任弋跟着音乐轻轻哼着,爱丽丝靠在椅背上,手指跟着节奏轻轻敲着膝盖,车厢里的气氛难得轻松起来。
大概半小时后,任弋踩下刹车。
泰坦的轮胎擦过地面,发出轻微的 “吱” 声,缓缓停下。
两人推开车门跳下车,夜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吹过来,有点凉。任弋抬手对着泰坦挥了挥,淡蓝色的能量光晕在车身表面闪过,像一层薄纱,车身渐渐变得透明,最后化作无数光点,被收进了王牌竞速铭牌的藏车馆里,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眼前,是一片巨大的坑洞。坑洞的直径足有几百米,像一个巨大的碗嵌在地面上。中心区域积满了水,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,湖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,像一块破碎的镜子。偶尔有风吹过,湖面泛起细小的涟漪,涟漪散开,又很快恢复平静。
坑洞边缘的土壤是深褐色的,还带着当年核弹爆炸留下的焦黑痕迹,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玻璃化的土壤,像黑色的水晶。零星长着几丛枯黄的杂草,草叶上沾着灰尘,在风里瑟瑟发抖,看起来随时会折断。
“这是…… 当初那颗核弹炸出来的?” 爱丽丝走到坑边,弯腰摸了摸地上的土壤。指尖触到的是冰冷的坚硬,土壤里还夹杂着细小的玻璃渣,硌得手指有点疼。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,像蒙了一层雾。
她想起几年前,那时 t 病毒刚在浣熊市爆发,她和吉尔、佩顿、任弋还在这里并肩作战。他们坐在直升机上,从高空俯瞰这座城市时,还曾短暂惊叹于市中心的繁华:高楼林立,像一根根巨大的柱子;车流不息,车灯连成金色的河流;霓虹灯光映亮夜空,连云层都被染成了彩色。可现在,只剩下这满目疮痍的深坑,和遍地的破败,连一丝当年的影子都找不到。
“应该还是吧。” 任弋也走到坑边,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强光手电。手电是黑色的,外壳上印着 “保护伞” 的标志,是他之前从废弃的保护伞基地里捡的。他按下开关,一道刺眼的光柱刺破夜色,照向坑洞深处,“喏,你看那,好像就是当时那个地铁的入口。我记得当初我们就是从那里进的蜂巢。”
爱丽丝顺着光柱看去。只见坑洞边缘的斜坡下,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。洞口被半人高的杂草掩着,杂草枯黄,叶子都卷了边。洞口的混凝土边缘还带着爆炸留下的裂痕,有的地方已经剥落,露出里面的钢筋,像暴露在外的骨头。确实是当年浣熊市地下蜂巢地铁的入口。她还记得洞口左边有一块残破的 “1号线” 标志牌,现在还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字迹。
“应该是。” 爱丽丝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里的感慨。那些回忆太沉重,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。她伸出手,想拉任弋往洞口走:“我们出发,早点找到抗体,早点结束这一切。不然等天亮了,丧尸会更多。”
可她的手刚碰到任弋的胳膊,就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似乎变冷了。不是夜风的凉,是那种带着血腥味的冷,让人头皮发麻。
没有任何声音预警,没有脚步声,没有嘶吼声,甚至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。一群低矮的生物已经无声无息地围了上来,它们贴着地面移动,速度快得像影子,只有爪子偶尔蹭过地面,留下细微的 “沙沙” 声。
直到任弋的手电光柱扫过去,它们的真面目才暴露在灯光下。
是丧尸犬!但又和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。它们的体型比普通丧尸犬大了一圈,像小牛犊一样。肌肉像健美运动员一样高高隆起,皮肤紧绷在肌肉上,露出青紫色的血管,血管里的墨绿色血液还在缓慢流动。有的皮肤已经腐烂,露出里面的白骨,白骨上沾着黑色的血块。
最恐怖的是它们的脸,原本的狗脸完全裂开,从额头到下巴分成两半,像被刀劈开一样,裂口处的皮肤翻卷着,露出里面猩红的口腔管道。管道壁上布满细小的尖刺,尖刺上沾着墨绿色的粘液,正随着呼吸微微震动。它们没有眼睛,却像能精准感知到活人的气息,脑袋微微晃动着,锁定了任弋和爱丽丝的方向。
“这玩意…… 比之前的丧尸狗恶心多了。” 任弋皱了皱眉,手电光柱继续往上扫。刚扫到半空,他的心脏猛地一沉。
天空中,几十只类似鸟类的生物正盘旋着往下落。它们算不上完整的鸟,更像被撕碎后又强行拼起来的怪物。翅膀是破碎的,羽毛掉得只剩几根,露出里面腐烂的肌肉和白骨,肌肉上还爬着细小的虫子。头部像秃鹫,却长着两对猩红的复眼,复眼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。喙部尖锐,边缘还沾着碎肉,滴着墨绿色的粘液,粘液落在地上,还能听到 “滋滋” 的声响,显然带着剧毒。爪子是黑色的,指甲有半寸长,闪着寒光,像一把把小匕首。
“是变异飞龙……” 爱丽丝的声音也沉了下来,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炼狱双蝎,枪身的温度传来,让她稍微安心了点,“它们是被刚才和艾萨克斯战斗时的爆炸声吸引过来的,这些怪物对声音很敏感。”
爱丽丝转头看向任弋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是一起打,还是分工?任弋点点头,语气干脆:“了解,分工明确,你打天上的飞龙,它们会俯冲下来偷袭,你枪法好,对付它们刚好。这些地面的丧尸犬我来搞定,省得它们到处窜,咬我们的后腿。”
话音刚落,任弋右手手指轻轻一挥。淡蓝色的能量光晕在掌心闪过,像一层薄雾,光晕散去,一把军绿色的重型武器瞬间出现在他手中,是加特林 - 狂蟒。
这把枪比普通加特林更显霸气。枪身主体是哑光军绿色,上面刻着暗金色的蟒纹,蟒纹从枪托一直延伸到枪管,鳞片的细节清晰可见,像一条沉睡的巨蟒缠绕在枪身上。六根黑色的枪管呈环形排列,枪管表面有细密的散热槽,槽里还残留着一点之前使用过的火药痕迹。枪口处装着银色的消焰器,消焰器上有六道切口,像花瓣一样散开。
枪身侧面挂着一条黑色的弹链,弹链上的子弹是特制的穿甲弹,弹壳是黄铜色的,上面印着红色的 “狂蟒” 字样,弹头是银色的,闪着冷光。枪托是防滑的橡胶材质,上面有手指形状的凹槽,握在手里稳稳的,还能缓冲后坐力。任弋之前试过,连续射击十分钟,胳膊都不会酸。
这几年任弋周游各地,早就通过系统的签到功能获得了巨量的武器。可以说,下至普通的军用匕首、手枪,上至逆战中的 “诸神套”“创世套” 等神器套装,他的藏车馆里应有尽有,就像一个移动的军火库。
【宿主,你这把加特林可是好久没拿出来了,等会可得好好爽一把。】系统的声音带着兴奋。
没理会系统的调侃,任弋双手握住加特林的握把。橡胶握把的触感传来,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枪口对准最前面的一只丧尸犬。那只丧尸犬已经弓起身子,准备扑过来了。
他按下开火键。“嗡 ——” 六根枪管瞬间高速转动起来,机械联动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,像蜜蜂振翅,却比蜜蜂振翅响得多。膛压快速攀升,完成预热,枪身微微震动起来,带着一股力量感。
第一发曳光弹率先从枪管喷出,带着红色的光轨,像一条红色的线,精准地命中了那只丧尸犬的头部。曳光弹的杀伤力不算强,只在它的头部留下一个小坑,却像一盏信号灯,清晰地指出了火力方向。
紧接着,密集的穿甲弹如钢铁洪流般倾泻而出。“哒哒哒 ——” 枪声震耳欲聋,在坑洞上空回荡,连地面都跟着微微震动。子弹打在地上,溅起细小的碎石,碎石飞起来,又重重落下;打在丧尸犬身上,则直接撕开伤口,有的子弹击穿了它们的肌肉,有的打断了它们的骨头,墨绿色的血喷溅在地面上,瞬间染红了一片,还带着刺鼻的腥臭味。
一只丧尸犬试图从侧面偷袭,刚跑两步,就被密集的子弹扫中。它的身体瞬间被打成了筛子,肌肉和骨头碎片飞溅,重重摔在地上,再也没动过。
而天空中,爱丽丝已经举起了炼狱双蝎。这对金色的冲锋枪后坐力极低,她双手各握一把,手臂微微抬起,枪口对准俯冲下来的飞龙。她的眼神专注,像鹰盯着猎物,呼吸均匀。多年的实战打磨,让她在战斗时总能保持冷静。
手指快速扣动扳机。“砰砰砰 ——” 枪声连贯而稳定,没有一丝停顿。子弹精准地命中飞龙的复眼或翅膀,复眼被打穿,飞龙会失去方向;翅膀被打穿,飞龙会失去平衡。
一只飞龙尖叫着俯冲下来,爪子朝着爱丽丝抓去。爱丽丝侧身躲开,同时抬手两枪,子弹精准命中它的复眼。飞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,失去方向,重重摔在地上,还没爬起来,就被任弋的流弹波及,几发穿甲弹打在它的身体上,瞬间把它打成了碎块。
又一只飞龙试图从背后偷袭任弋。爱丽丝眼疾手快,转身开枪,子弹打穿了它的翅膀。飞龙失去平衡,在天空中盘旋了两圈,最后摔进了中心的湖泊里,溅起一大片水花,再也没浮上来。
十来分钟过去,地面上的丧尸犬已经全灭,有的被打成了碎块,有的还在抽搐,墨绿色的血在地上汇成小水洼,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;天空中的飞龙也只剩下三四只。它们不敢再俯冲,只是在高空盘旋,发出凄厉的嘶吼,显然是被密集的火力吓住了,却又舍不得离开。
任弋调整枪口,对准高空的飞龙。他深吸一口气,扣下扳机。加特林的火舌再次亮起,红色的曳光弹带着穿甲弹,像一条红色的鞭子,抽向天空。两只飞龙瞬间被命中,身体在空中炸开,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,重重摔在地上。
最后一只飞龙见势不妙,扇动着破碎的翅膀想逃。爱丽丝抬手两枪,子弹精准命中它的头部。飞龙的身体顿了顿,然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下来,摔在坑洞边缘的杂草里,没了动静。
战斗暂时结束。任弋松开开火键,加特林的枪管渐渐停止转动,冒着淡淡的青烟,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血腥味。他喘了口气,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,虽然加特林的后坐力不大,但连续射击这么久,还是有点累。
他刚想跟爱丽丝说 “搞定,我们进洞”,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声。
不是丧尸犬或飞龙的声音,而是成千上万只丧尸的嘶吼,像无数根针,刺得人耳膜发疼。还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,“咚咚咚” 的,像潮水一样向这边涌来,地面都跟着微微震动。
任弋和爱丽丝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。他们同时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夜色里,密密麻麻的黑影正从浣熊市的废墟里钻出来。有的是普通丧尸,有的是体型更大的变异丧尸,它们挤在一起,像乌云压城一样,朝着核弹坑的方向移动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“跑!”
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这个字,没有丝毫犹豫。爱丽丝转身就往地铁入口跑,她的脚步很快,却因为刚才的战斗,腿有点软,踉跄了一下。
任弋赶紧跟上,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帮她稳住身形:“小心点,别摔了!”
“知道!” 爱丽丝应了一声,跟着任弋加快脚步。
任弋手里的强光手电再次亮起,光柱照亮了洞口的路。洞口的杂草很高,他们只能拨开杂草往里钻。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,碎石被丧尸踩碎的声音、肢体碰撞的声音、丧尸的嘶吼声,像催命的鼓点,紧紧跟在他们身后,仿佛下一秒就要追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