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强和赵淑芬盯着不动的门把手,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僵持了几分钟,没有动静了。
好安静,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。
“要不咱开车离开吧!”张强低声提议。
“行,你去开车,我在这守着!”赵淑芬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房车门上。
张强刚跨进驾驶座,手还没碰到油门,
雪地深处忽然传来“咚——”的一声闷响——
声音低沉而沉重,像是从地底滚出来的,
不是来自车门,而是——房车后方!
张强快速看后视镜,鸡皮疙瘩掉一地:房车的后轮胎旁,不知何时围了一个黑影,正用爪子扒着轮胎啃,橡胶被撕开的“刺啦”声隔着铁皮传进来,轮胎已经瘪了一个。
“车……车胎被扎了!”他声音发颤,才明白刚才那东西“停手”不是走了,是绕去了后面。
赵淑芬也看见了:“前胎……前胎好像也被啃了!”她盯着前挡风玻璃外,外面的东西不仅有智商,还会设陷阱。
先假装攻击车门吸引注意力,再悄悄毁掉轮胎、堵死退路,现在别说开车跑,连下车推车都成了奢望,房车成了个动弹不得的铁笼子。
就在这时,洗澡间里传来“哗啦”一声——不是水声,是木桶被撞翻的巨响!
江月月的声音混着压抑的痛呼传出来,带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:“啊……”
江建国心里一紧,贴在洗澡间门上听:里面传来指甲刮擦瓷砖的“咯吱”声,还有灵泉水“咕嘟咕嘟”涌入的声音,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疯狂冲撞。
他瞬间懵了——月月难道真的变成那东西了吗?
赵淑芬听到江月月在洗澡间痛苦的喊声,也是心下一惊:“江小姐这到底怎么?这么撕心裂肺的喊声……”
而门外的怪物听到这声嘶吼反而像是受了刺激一样,一下用爪子划破车门的铁皮,竟然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窟窿,顺着那个大窟窿,那大爪子竟然申了进来,那时一个像蜥蜴一样的手,还有五根嘿嘿尖尖的指甲,
赵淑芬见到那爪子突然伸进来,也顾不上江月月那怪异的样子了,二话没说,提起菜刀就往门上砍,
但是那根黑色指甲竟完好无损,反而震的赵淑芬手已麻,菜刀也掉地上了!
拿黑色的爪子继续往里申,它好像想拨开房车里面锁
张强见赵淑芬一刀没效果,反手拎起斧头就往那爪子上劈——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斧刃竟被震得崩掉一小块,带着火星弹开。
张强盯着斧刃上的豁口,后背直冒冷汗——这玩意儿的爪子怎么比钢铁还硬?
没等他回神,那怪物猛地一拽,本就被掰变形的车门顿时被彻底扯烂,
铁皮“哐当”掉在雪地里,露出的那张脸,竟让张强和赵淑芬同时倒吸一口冷气——是李老四!那个之前吞了蜥蜴怪、浑身淌着黏液逃跑的男人!
此刻的李老四早已没了人形:双手彻底变成覆满黑鳞的蜥蜴爪,指尖的倒钩还在滴着涎水;
双腿勉强维持着人的轮廓,却布满了不规则的鳞片;身后拖着条半米长的尾巴,正“啪嗒啪嗒”拍打着雪地。
他的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尖细的牙齿,喉咙里发出磕磕巴巴的嘶吼,涎水顺着下巴往下淌:“吃……嘻嘻……吃!”
腥气瞬间灌满车厢。
就在这时,洗澡间的门“砰”地被踹开,木屑飞溅中,江月月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,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嘶吼,眼瞳里的金芒几乎要溢出来,死死钉在门口的李老四身上。
车厢里的腥气混着嘶吼炸开的瞬间,江建国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。老头背微微佝偻,却像块生了根的石头,死死挡在洗澡间门口,
手里的钢管被攥得咯吱响——他没看张牙舞爪的李老四,眼睛只盯着江月月那张泛着青黑的脸,像在确认什么,又像在死死守住什么。
赵淑芬傻了眼,喉咙里卡着半句话:“这……这是江小姐?”
江建国的心像被冰锥钉死了——月月的脸白得发灰,眼瞳里一片浑浊的白,半点人样的光都没有,真的……变成那东西了?
就在这时,李老四带着股烂腥气扑过来,赵淑芬反应快,猛地侧身躲开。他的爪子扑了空,竟转而直抓向江月月!
李老四的爪子离江月月还有半尺时,江建国的动作比谁都快。
没抄钢管,没喊出声,只凭着一股蛮力扑过去,用后背狠狠撞上怪物的胳膊。
“咚”一声闷响,老头被撞得踉跄着退了两步,后腰重重磕在座椅角上,疼得脸抽成一团,却还是反手死死攥住怪物的爪子,往回拽。
他的手在抖——不是怕李老四那泛着黑鳞的爪子,是怕江月月回头看他。
刚才那一眼,女儿眼瞳里的白像蒙了层冰,和小区里那些丧尸一模一样。
可他攥着爪子的手,指节都快嵌进对方的鳞甲里,半分没松。
就在这僵持的瞬间,江月月动了。
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兽,她猛地扑到李老四身上,动作僵硬却带着撕裂般的迅猛——膝盖死死顶着怪物胸口,“咚”一声撞得车厢都晃了晃;
指尖的黑尖直接插进对方肩膀,黑血“噗”地溅在她脸上,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后铺的被褥边缘。
她眼皮都没眨一下,喉咙里滚出的低吼,比李老四的“嗬嗬”声更瘆人,像钝刀刮过铁皮。
“哇——!”
后铺突然爆发出安安的哭声。刚才李老四破门的巨响、江月月的嘶吼、黑血飞溅的腥气,终于把这孩子从睡梦里拽了出来。
他闭着眼乱蹬,小手在被子里抓挠,像只受惊的小猫。
小宇猛地捂住他的嘴,自己的脸也白得像纸。
少年的手在抖,指缝里漏出安安压抑的呜咽,他死死盯着江月月撕咬李老四的背影,后背抵着车厢壁,退无可退——仓库里被江月月打晕的记忆突然涌上来,和眼前这幕重叠,吓得他牙齿都在打颤,却死死憋着没敢出声。
赵淑芬眼角瞥见这幕,心猛地一揪。
她攥着菜刀的手紧了紧,既要提防李老四甩过来的尾巴,又要分心看一眼后铺——安安的哭声像根针,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可眼下根本腾不出手,只能用眼神示意张强:看紧孩子。
张强举着斧头的胳膊更酸了,却还是往孩子那边挪了半步,用后背挡住他们的视线。
他看见小宇把安安按在怀里,少年的肩膀在抖,却死死捂着那张小嘴——这孩子是真怕了,怕江月月,也怕外面这怪物。
赵淑芬看得倒吸一口冷气,手里的菜刀差点脱手。
她本能地想往前凑,刚挪半步,就被江建国狠狠剜了一眼。
那眼神太吓人了:眼白爬满血丝,嘴角抿成一条死线,喉结滚了滚,
一个字都没吐,却下意识往赵淑芬面前挪了半步,肩膀微微耸起,活像头护崽的老兽——那意思再明白不过:别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