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贵人的心瞬间被揪紧了,她激动地挣扎起来,“温宜!我的温宜!”
“别急。”秦昭月关上门,重新走到她面前,眼神陡然变冷。
“曹贵人,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”是继续给华妃当狗,眼睁睁看着温宜在别人宫里受苦,还是选择跟我们合作,把女儿堂堂正正地接回来,你自己选。”
“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。明天这个时候,如果你想通了,就按我们说的去做。如果你还执迷不悟……”
秦昭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“那你就仔细想想,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拿来当赌注的额娘,还有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。”
”我们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,自然也能让温宜公主,被一个更合适的人抚养。”
说完,秦昭月不再看曹贵人,对惊蛰使了个眼色。
惊蛰上前,解开了曹贵人身上的绳子。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秦昭月背对着她,声音冷得像冰,“记住,你的机会,只有一次。”
曹贵人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,她看了一眼冷漠的秦昭月,又看了一眼满脸恨意的夏冬春,最后什么也没说,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清音阁。
当她打开那道殿门时,门后根本就没有温宜的踪迹。
她知道这是她们故意为之,但是,她们的话语却不断的在自己脑海中回响。
夜风吹在她身上,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,因为她的心,早已被恐惧和挣扎搅成了一片冰凉.
殿内的烛火被风吹得微微摇曳。
端妃倚在窗边,静静地看着清音阁的方向,眸色深沉。
她的贴身侍女吉祥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,低声禀报。
“主子,奴婢看清了,曹贵人已经从清音阁出来了,看着……安然无恙。”
端妃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安然无恙?
她收回目光,端起桌上的茶盏,轻轻拨弄着浮沫。
“有趣。”
“一个时辰前,曹贵人神色匆匆地离席,去了桐花台。”
“半个时辰前,娴贵人宫里的人,将她半死不活地拖回了清音阁。”
“现在,她却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。”
吉祥也觉得匪夷所思,“是啊,奴婢也想不通,这娴贵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”
“卖药的不是娴贵人。”
端妃放下茶盏,声音平淡,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。
“娴贵人虽然复宠,但性子还是那个性子,藏不住事。她背后,另有高人。”
她站起身,缓缓踱步。
“一个能让死人开口,让跛子走路,还能让曹琴默这种人乖乖听话的高人。”
“本宫等了这么多年,或许……时机真的到了。”
……
次日,清凉殿内,一片鸡飞狗跳。
“哇——”
温宜公主尖锐的哭声划破了宫殿的宁静。
乳母怀里抱着她,急得满头大汗,旁边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,大气都不敢喘。
华妃烦躁地皱起眉,“怎么回事!不是刚喂过吗?怎么又哭了!”
乳母吓得浑身发抖,跪在地上,“回娘娘,公主……公主她刚吃了两口马蹄羹,就……就全吐了……”
话音刚落,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。
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“皇后娘娘驾到——”
“娴贵人到——”
“安常在到——”
华妃脸色一变,连忙起身相迎。
胤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,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和哭得快要抽过去的温宜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“怎么回事!”
华妃连忙上前行礼,一脸担忧,“臣妾也不知,温宜刚还好好的,吃了点东西就吐奶不止,臣妾正心疼呢……”
“传太医!”胤禛懒得听她解释,直接打断。
很快,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赶来,跪在地上给温宜诊脉。
殿内鸦雀无声,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夏冬春和安陵容站在人群后方,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来了。
片刻后,太医松了口气,回禀道:“回皇上,公主殿下并无大碍,只是受了些惊吓,肠胃有些不适。应是饮食上出了问题。”
胤禛的目光冷了下来。
“饮食?”
他看向苏培盛。
苏培盛立刻会意,立刻命令专门试吃的小太监前来。
那小太监走到食盒边,拿起那碗只动了几口的马蹄羹,用银针试了试。
银针没有变黑。
他没有放松,又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入口中,细细品味。
随即,他脸色一变,快步走到皇上面前,低声道:“皇上,羹里……被掺了少量的木薯粉。”
胤禛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怒意。
“木薯粉?!”
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。
所有人都知道,木薯粉有毒,虽说少量不足以致命,但对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来说,足以让她大病一场!
“查!”胤禛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给朕查!这木薯粉是从哪儿来的!”
内务府总管很快被叫了过来,当着所有人的面,哆哆嗦嗦地翻开了采买记录。
他额上冷汗直流,声音都在打颤。
“回……回皇上,奴才查过了,这半个月来,宫中各处膳房,只有……只有清凉殿的小厨房,三天前申领过一斤木薯粉……”
“轰——”
华妃的脑子炸开了。
她猛地瞪大眼睛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怎么可能?!
怎么会是清凉殿?!
计划里,被查出来的,应该是清音阁才对!
是哪个环节出了错?
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人群中的曹贵人,那眼神,锐利如刀,充满了惊疑与审视。
曹贵人被她看得浑身一颤,脸色惨白。
就在华妃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,立刻跪下替自己辩解的时候,曹贵人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她往前一步,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跪在了大殿中央。
“皇上,臣妾有话要说。”
“讲。”胤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“回皇上,回娘娘,臣妾……臣妾想起来一件事。”
华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死死地盯着曹贵人,生怕她下一刻就说出什么话来。
曹贵人却没有看她,只是低着头,用一种带着哭腔又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。
“臣妾记得,前几日确实听松芝提过一嘴,说是娘娘想吃南边新进贡的点心,要去御膳房领些木薯粉来试试做木薯圆子。”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
这不就是指证华妃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