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枝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,猛地一缩。
霍西洲口中吐出的“那一晚”三个字,
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脊背几乎贴上冰冷的墙壁,
试图拉开这令人窒息的距离。
走廊顶灯的光线从霍西洲头顶倾泻而下,
在他深刻的眼窝和高耸的颧骨上投下浓重的阴影,
那双眼睛在暗影里像伺机而动的野兽,闪烁着危险而偏执的光芒。
“你……”
温枝雾的声音干涩发紧,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,
“你在胡说什么?什么未婚妻?什么那一晚?
霍西洲,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!”
走廊里死寂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她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,
和他身上那股浓烈到近乎呛人的、带着侵略性的古龙水气味。
霍西洲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,嘴角那抹怪异的弧度咧得更开,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他向前又逼近一步,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,
强烈的压迫感让温枝雾几乎喘不过气。
他微微俯身,刻意拉近的距离让她能清晰地看到
他眼底翻涌的疯狂和一丝……被冒犯的怒意。
“没有任何关系?”
他嗤笑一声,声音低沉而缓慢,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砸落,
“温枝雾,你失忆的本事倒是见长啊。
看来,温家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
他伸出手指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,
虚虚地指向温枝雾的胸口,眼神锐利如刀,
“你倒是会享受吃干抹净后离开,连个信息都没回!”
“怎么你还会在乎那一个晚上的吗?”
温枝雾拍开他的手,双手环抱着胸,歪着头看着他那表情,
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疏离,
“霍西洲,你的戏未免太过了。”
霍西洲被她拍开的手悬在半空,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他看着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,眼神里的癫狂瞬间凝固,
随即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翻涌起更深的、近乎被刺痛般的怒意。
这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——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她应该像那些曾经试图靠近他、攀附他的女人一样,
为这“一夜”沾沾自喜,甚至得意地四处宣扬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
用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,轻飘飘地将他所有的指控和所谓的“关系”踩在脚下。
“我戏过了?”
霍西洲嗤笑一声,那笑声尖锐刺耳,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。
他猛地向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温枝雾完全笼罩,
浓烈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他低下头,红发在顶灯下像燃烧的火焰,阴影在他脸上切割出更加凌厉的线条,
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锁住她,声音压得极低,
却带着磨砂般的粗粝感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片:
温枝雾,你是在装傻,还是真觉得我霍西洲是你能随意玩弄的对象?
那一晚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,从来没有人得逞过,
就那一次栽在你手上,第二天天没亮就消失得无影无踪,
现在你跟我说这只是‘戏’?嗯?”
他尾音危险地上扬,带着强烈的压迫和质问,
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的脸,试图从她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里挖掘出伪装的裂痕。他
的呼吸粗重,胸膛剧烈起伏,额角青筋隐隐跳动,
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窒息的怒气,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。
“那是你第一次?”
温枝雾听到他说的那句话,轻轻挑起眉毛,
唇边漾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,声音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
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疏离。
“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到了这个!!温枝雾你到底是不是个女的!”
霍西洲猛地逼近一步,声音几乎吼出来,脸颊因愤怒而涨红,
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火焰,仿佛要将她吞噬。
“我是不是女的你不是感受过了吗?起开我要进屋,”
温枝雾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胸膛,试图侧身绕过,
但霍西洲像一堵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。
霍西洲整个身体挡住了温枝雾的行动,
将她狠狠按压在冰冷的墙壁上,低头俯视着面前的人,
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。
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紧紧锁住她的双眼,不容她丝毫闪躲。
她抬头看到那男人泛红的眼睛,像是被气红的,
眼眶微湿却倔强地不肯示弱。
睫毛下的怒火和一抹深藏的痛楚交织,让气氛更添压抑。
“说你要干嘛?你不会要我负责吧霍少?”
温枝雾语气带着玩味的挑衅,
“你!你现在就和我回霍家取消我们的订婚!”
他单手扯着温枝雾的手臂,力道之大让她纤细的手腕瞬间被箍紧,
骨头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。那力道带着蛮横和一种近乎失控的急迫,
仿佛多耽搁一秒都是煎熬。
温枝雾痛得倒抽一口冷气,身体本能地向后缩,
却被他牢牢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“放手!霍西洲你疯了!”
温枝雾疼得倒抽一口冷气,试图甩开他的钳制,
指尖用力抠着他铁钳般的手指,可那禁锢纹丝不动。
他的掌心滚烫,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,
与陆骁方才指尖那转瞬即逝的、带着清爽气息的触碰截然不同,
只有赤裸裸的侵犯感和令人窒息的掌控欲。
“疯?对,我就是疯了才会在这里等你!”
霍西洲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,
里面翻涌着被彻底激怒的火焰和被轻视的狂躁。
他非但没有松手,反而借着她的挣扎猛地将她更用力地往自己这边一扯。
温枝雾的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闷痛感瞬间传遍全身,
让她眼前发黑,所有试图挣脱的力气仿佛都被这一撞震散了。
他高大的身躯带着灼人的热度和浓烈的古龙水味道,
如同牢笼般将她彻底困在墙壁与他之间,不留一丝缝隙。
温枝雾被迫抬起头,迎上他那双近在咫尺、
燃烧着危险光芒的眼睛。那双眼里除了愤怒,似乎还翻涌着一丝她看不懂的、更深的执拗,像要把她生吞活剥。
“取消订婚?”
温枝雾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和手腕的剧痛,
从齿缝里挤出声音,带着被逼到绝境的冷笑,
“霍西洲,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订婚?
我温枝雾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和你这种人订婚?
从头到尾,这难道不是你和你那个霍家一厢情愿的妄想?”
“妄想?”
霍西洲的声音陡然拔高,像是被戳中了最敏感的神经,
额角的青筋都暴跳起来。
他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,
温枝雾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脉搏在他指尖下狂跳,几乎要被捏碎。
温枝雾!你敢说那一晚之后,我们两家没有默认这件事?
你敢说你现在不是想拍拍屁股就走人,当什么都没发生过?”
霍西洲的声音嘶哑而低沉,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刺向温枝雾,
他俯身逼得更近,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,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。
他的眼神里燃烧着怒火,仿佛要将她吞噬,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:
“取消?可以!但不是你说了算!是老子要当着霍家和温家所有人的面,
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——是我霍西洲,不要你了!听明白了吗?”
那话语中的决绝,让空气瞬间凝固,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