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晚后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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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场出口处，顾凛身着一件质感上乘的灰色衬衫，
袖口随意地挽起几道，露出线条紧实流畅的小臂，
笔挺的黑色西裤衬得他双腿修长，整个人站在那里，身姿挺拔，气场疏离，宛如从时尚画报中走出的模特。
他身旁，微胖的刘伟正略显吃力地拖着两人的行李箱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刘伟觑着顾凛越发冷凝的侧脸，小心提议道：
“凛哥，要不咱先去车上等吧？这都等好一会儿了。
说不定……温枝枝这个点还没睡醒，或者干脆把接机这事儿给忘了，都有可能。”
从洛杉矶起飞时还带着的那份隐约愉悦，在飞机落地后漫长的等待中，早已消散殆尽。此刻的顾凛，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。
在洛杉矶的这段时间，自那次看到那图片后后，他便再没有主动找温枝雾敞开过话题。
即便是在处理公事时，也有不知所谓的“苍蝇”试图靠近，
他当时便冷淡地婉拒，并直接示意刘伟去“解决”掉这个麻烦。
向来不发朋友圈的他，在洛杉矶某个加班的深夜，
久违地更新了一条——一张通宵工作后凌乱办公桌的照片，配文只有简洁的一个夜晚的emoji表情。
可直到此刻，他反复刷新手机，那条状态下挤满了不相干人士的点赞和客套评论，
唯独没有看到那个最想看到的头像出现。期待一次次落空，让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。
“刘伟，”
顾凛开口，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，
“你先回去休息吧，辛苦了。”
与此同时，温枝雾正脚踩油门，在清晨的车流中穿梭。
她随意地扎了个马尾，几缕碎发不听话地垂落颊边，双眼紧盯着前方路况，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。
早上她特意设定的闹钟竟莫名其妙地哑了火，
等她惊醒才发现，是霍西洲不知何时把她的闹钟给关了！
她气急败坏，一脚把旁边还睡眼惺忪的霍西洲给踹下了床。
霍西洲揉着被摔疼的屁股，一边挠着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，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：
“哎哟……温枝雾你谋杀亲夫啊！天都没亮透呢，你调这么早的闹钟干嘛？”
温枝雾抓过手机一看，时间已经无情地溜走了半小时！
她瞬间慌了神，心脏猛地一沉，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弹起来，动作大得差点被被子绊倒。她一边赤脚冲向衣柜，一边气急败坏地对着身后的人吼：
“你！！我懒得跟你废话，我现在要走了！随便你睡到几点！”
她几乎是胡乱地抓起离手最近的一套衣服套上，连镜子里自己是什么样子都顾不上瞧，更别提化妆，
只匆匆洗了把脸，冰凉的水珠甩在脸上也压不住那份焦急，
将头发随手一扎，抓起钥匙和包就冲出了家门。
车子疾驰在通往机场的路上，温枝雾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。
在等一个漫长红灯的间隙，焦灼感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她拿起手机，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，忐忑地拨通了顾凛的电话。
听筒里传来单调而规律的“嘟——嘟——”声，一遍又一遍，每一声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，却始终无人接听。
温枝雾的心一点点往下沉，像坠入了冰冷的湖底。
他不会等不及，已经自己走了吧？
或者……生气了？她几乎能想象他皱着眉、神情冷淡的样子。
就在那提示音仿佛要响到地老天荒，几乎耗尽她最后一丝希望，绿灯亮起的瞬间——
“喂。”
顾凛低沉的声音终于透过听筒传来，听不出喜怒，平静得像深潭。
温枝雾的心猛地一跳，悬着的心稍稍落回一点，
但巨大的心虚让她立刻放软了声音，带着明显的讨好：
“顾总，你……你现在还在机场吗？”
电话那头，顾凛的目光扫过机场出口熙攘的人群，语气平静无波，
甚至带上了一丝工作式的淡然，仿佛只是处理一件日常事务：
“嗯，飞机晚点了，电话刚开机，现在正准备下飞机。”
他巧妙地掩盖了早已抵达并等待多时的事实，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。
温枝雾闻言，如蒙大赦般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，
语气也瞬间变得轻快，甚至带上了一丝急切：
“呼！太好了！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，很快就到！你等我啊！”
“好。”
他说话简洁得让温枝雾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，是宽容，是不耐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这简短的回应反而让她心里又有点没底。
电话挂断，温枝雾立刻踩下油门，上了高架后车速加快，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，
她只希望快点、再快点，很快便抵达了机场接机口区域。
她将车急急地停稳在车场，几乎是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，连整理一下衣服的时间都没有，就急急忙忙地往到达大厅里面冲去。
一边走，一边再次拨通顾凛的电话，手机贴在耳边，眼睛焦急地在周围攒动的人头中转来转去。
终于，在涌动的人潮中，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顾凛正拖着行李箱往出口方向走。
温枝雾立刻踮起脚尖，用力地朝他挥动手臂。
电话被接起。
“顾总，我看到你了，你看到我没有？我在挥着手！就在你正前方！”
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奔跑而有些气息不稳。
“看到了。”
顾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同时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，目光准确地锁定了她的方向。
温枝雾只见到他一人拖着那个黑色行李箱，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，
却并没有看到其他熟悉的人比如刘助理在他身边。
而顾凛看到温枝雾的那一刻，眉宇间积攒了一路的、因漫长等待而生的那点郁闷，
不知怎地，一下子就飘散了许多。她的出现，像一道亮光破开了阴霾。
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，穿了一套过于随意宽松的衣服，素面朝天，
脸上没有任何修饰的东西，几缕碎发因为奔跑而散落在颊边。
她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，胸口起伏着，脸上带着混合着歉意和讨好的笑容，
伸出手就想接过他的行李箱：
“顾总，我可没有忘记接你！真的！就是路上……路上有些耽误时间了，实在对不起！”
然而顾凛却没有将行李箱递给她，他的手依然稳稳地握着拉杆，
看着她跑得泛红的脸颊和额角的薄汗，语气平淡地说：
“你要是真没空过来，打个电话就行，我自己回去也没事。”
这话听起来像是体贴，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疏离。
温枝雾没敢直接接他这句话，生怕他还在生气，她赶忙岔开话题，
目光在他身后扫视了一圈，带着点疑惑问道：
“你的助理呢，刘助理呢？他没跟你一起？”
“嗯”
顾凛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她，拉着行李箱迈步往外走，
“我先叫他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