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?我们的小迪特里希早就想好了呀?”温迪笑着弯下腰,手指在竖琴上轻轻一拨,一串轻快的音符便跳了出来,像林间蹦跳的小鸟,满是藏不住的欢喜,“要知道,风之花可是要送给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呢。”
“嗯嗯!”迪特里希用力点头,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,他几步跑到温迪身旁,伸出小胳膊紧紧抱住了温迪的腰,脸颊贴在柔软的披风上,声音又软又坚定,“巴巴托斯大人就是我最重要的人!我最喜欢巴巴托斯大人了!”
不远处的西维尔看着小家伙跑前跑后的模样,无奈地摇了摇头,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他伸手理了理怀里有些歪的花束,目光落在两人身上,带着几分纵容。
温迪被小家伙抱得心头一暖,他低头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,随即抬眼看向西维尔,翠绿的眼眸里满是狡黠的笑意。他故意扬了扬下巴,还冲西维尔挑了挑眉,那眼神分明在说:看吧,小迪特里希最喜欢的人可是我呢!
“装什么。”西维尔轻嗤一声,故意别过脸去,装作不在意地伸手拨了拨怀里的塞西莉亚花,可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的心情。
“当然啦!我也很喜欢西维尔哥哥!”迪特里希立刻松开抱着温迪的手,转过身冲西维尔笑得眉眼弯弯,小脸上满是真诚,“西维尔哥哥的花很好看,我也喜欢和西维尔哥哥一起玩!”
“算你还有点良心。”西维尔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,他走上前,从花束里抽出一支开得正盛的小灯草,递到小家伙手里,“这个给你,别弄丢了。”
迪特里希接过那支幽蓝色的小灯草,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,看着西维尔脸上柔和的笑意,忽然就晃了神——恍惚间,眼前的西维尔好像和记忆里那个总带着灿烂笑容、会陪他在草原上追蝴蝶的小哥哥重叠在了一起,四百年的时光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,只剩下此刻温暖的模样。他攥紧了手里的小灯草,心里软软的。
……
很快,小家伙的注意力又转回到了“风之花”上。他看着温迪,心里悄悄打定主意:一定要找一朵最漂亮、最香、开得最饱满的花,作为送给巴巴托斯大人的风之花,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!
“巴巴托斯大人!西维尔哥哥!”迪特里希挺起小胸脯,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,“我要去自己冒险啦!你们不许跟着我!”
温迪看着小家伙故作神秘的模样,眼底满是了然的笑意——那点小心思,就像藏在叶子下的蒲公英,一眼就能看透。他故意配合地做出惊讶的表情,弹了弹竖琴:“哦?小冒险家要独自出发了吗?真勇敢!那我和西维尔就乖乖在这里等你回来。”
西维尔也配合着点了点头,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注意安全,别跑太远。”
迪特里希见他们都答应了,开心得眼睛发亮,用力点了点头,又把那支小灯草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兜里,然后攥着拳头,转身就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,小短腿跑得飞快,披风的下摆都被风吹了起来。
温迪望着小家伙跑远的背影,笑着摇了摇头,对身边的西维尔得意的说:“这小家伙,还想给我惊喜呢。”
西维尔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,瞥了一眼得意的吟游诗人,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:“让他去折腾吧,正好看看他能找到什么好东西。”
迪特里希像只被春风追着的小兔子,一拧身子就蹿出了蒙德城的城门,藏青色的小披风被风鼓得圆圆的,小皮鞋踩在城外柔软的草地上,发出“哒哒哒”的轻快声响,连带着草叶上的露珠都被震得滚落在泥土里。
城门口的温迪望着他跑远的背影,指尖在竖琴的琴弦上轻轻一勾,一串极轻的音符消散在风里——下一秒,一阵带着塞西莉亚花香的暖风便悄然追了上去,像双无形的手,悄悄托着小家伙的胳膊,又绕着他的脚踝转了转,把可能绊倒他的石子都轻轻拨到一边。温迪靠在城门的石柱上,嘴角噙着笑意,半点不担心:以千风为眼,这小家伙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感知里,就算真遇到什么麻烦,他顺着风的轨迹,眨眼就能赶到。
“摘花花~要摘最香的花花~送给巴巴托斯大人呀~”小家伙一边跑,一边哼着自己瞎编的调子,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,身后忽然冒出一条小小的、覆着银白色鳞片的尾巴,鳞片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,随着他的脚步一甩一甩的,偶尔扫到路边的狗尾巴草,惹得草叶“沙沙”作响。
那阵温柔的风始终跟在他身边,像是懂了他的心思,每当他跑累了,就轻轻托着他的腰,让他脚步轻快几分;遇到岔路时,风就会绕着他的耳朵吹口气,指引他朝着正确的方向跑。没一会儿,迪特里希就顺着那条熟悉的、被踩出浅痕的小路,跑到了第一个目的地——风起地。
老橡树的枝叶长得格外繁茂,像一把撑开的巨伞,投下大片浓绿的阴凉,风穿过枝叶的缝隙,“哗啦啦”地响,带着树叶的清香。迪特里希停住脚步,弯着腰喘了口气,然后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,蹲在树底下打量四周:地上的花种类不算多,大片的蒲公英举着雪白的绒球,风一吹就飘起无数“小伞”,慢悠悠地落在他的头发上;几株风车菊藏在草丛里,蓝盈盈的花瓣层层叠叠,像撒在绿毯上的星星;他转了好几个圈,也没见着金鱼草的影子,小家伙噘了噘嘴,小声嘀咕:“肯定是被别人摘走了,说不定西维尔哥哥怀里的就有这里的呢……”
他跪坐在草地上,小手扒拉着草丛仔细翻找。看到几株开着嫩黄色小花的甜甜花时,他凑过去闻了闻,又皱了皱小鼻子:“甜甜花?emm……闻起来是甜甜的,但好多人都有,不够特别。”说着就果断地把小手收了回来——给巴巴托斯大人的风之花,必须是独一无二、最最好看的才行!
找了好一会儿,他终于挑出几株最满意的:三朵风车菊开得格外饱满,花瓣边缘没有一丝破损,黄得像阳光撒过的麦田;还有四朵蒲公英,绒球圆滚滚的,摸上去软乎乎的,像小团的。迪特里希小心翼翼地把花拢在怀里,扯了几根长长的狗尾巴草,笨拙地将花茎捆在一起,然后举起来歪着脑袋看了又看,小声嘟囔:“好看是好看,就是少了点什么……”他忽然想起温迪总拿在手里的塞西莉亚花,眼睛亮了亮,“对啦!塞西莉亚花!巴巴托斯大人最喜欢那个了!”
“没关系!再去望风山地或者摘星崖找找!”小家伙把花束抱得更紧了些,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又拍了拍手上的草屑,顺着风的方向,迈着小短腿朝着更远的望风山地跑去,身后的小尾巴甩得更欢了,偶尔还会因为跑得太急,差点撞到路边的石头——好在风总会及时扶他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