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成都的声音,灌注了雄浑的先天真气,如同洪钟大吕,在整个校场上空回荡。
“秦总管,你的手下,都已经败了。”
“现在,该你了吧?”
这句话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地敲在所有幽州军将士的心上。那些刚刚还因自家将军威风八面而欢呼的士兵们,此刻一个个涨红了脸,紧紧攥着拳头,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是啊,他们的将军,刘猛、周通、王虎……这些在他们心中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,竟然都在那个叫宇文成都的男人手下,走不过十个回合。
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碾压。
宇文成都长身玉立于擂台之上,手中那杆凤翅镏金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金光,他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。他没有看台下那些被他击败的对手,那双锐利的眼睛,穿过数万人的头顶,径直锁定了将台最高处,那个从始至终都安然端坐的年轻身影。
“秦总管,听闻你武艺超群,乃我大隋军中第一高手。今日何不下来,与本将切磋一番,也好让三军将士,见识见识总管真正的威风!”
这已经不是挑战了,这是赤裸裸的逼宫!
他就是要当着幽、冀两州数万大军的面,将秦风这个总管,从神坛上拉下来,再狠狠地踩在脚下!他要让所有人知道,谁才是这支军队里,最强的人!谁,才配发号施令!
一瞬间,整个校场,数万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,无论是敬佩、是狂热、是嫉妒、还是怨恨,此刻都汇聚到了同一点,那个身穿黑色官袍,平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。
秦风!
台下,刚刚被亲兵搀扶起来的刘猛,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,他看着擂台上不可一世的宇文成都,又抬头望向将台上的秦风,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羞愧和自责。
“主公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沙哑。
他觉得,是自己没用,是自己给主公丢脸了。如果自己的金钟罩能再练得强一些,如果自己能多撑几个回合,也不至于让主公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。
旁边的周通、王虎等人,也是同样的神情。他们低着头,不敢去看秦风的眼睛。他们败了,败得干脆利落,败得毫无悬念,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。
将台上,徐世绩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。他悄声对秦风说道:“主公,宇文成都此人天赋异禀,实力远超寻常先天后期,恐怕已经触摸到了宗师的门槛。他有备而来,气势正盛,主公不必与他争一日之长短。我们可以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秦风抬手打断了。
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,秦风缓缓地站了起来。
他的脸上,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,既没有被挑衅的愤怒,也没有临战的凝重,平静得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他慢条斯理地解下了身上那件象征着两州总管权力的黑色官袍,随手递给了身旁的亲卫。官袍之下,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,将他那并不夸张,却充满了流线型力量感的身材,完美地勾勒了出来。
“世绩,”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了徐世绩的耳中,“有些事情,讲道理是没用的。拳头,才是军中唯一的道理。今天,我要让所有人,都明白这个道理。傅采林我都敢战何况小小的宇文成都,我没告诉你我也是宗师境吗?”
我也是宗师境听到这句话徐世绩也惊住了,他知道秦风厉害没想到秦风竟然是宗师境高手。
而秦风交代完这句话,也没有再看任何人,转身,一步一步,从高高的将台,向下方走去。
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,精准而稳定。
但随着他的脚步,一股无形的气势,开始从他体内弥漫开来。
如果说,宇文成都的气势是锋芒毕露,如同出鞘的利剑,那么秦风此刻的气势,就是沉凝如山,渊渟岳峙。他不像是一座山,他就是一座山!一座沉默的,却足以压垮一切的太古神山!
他每向擂台走近一步,擂台上的宇文成都,脸色就凝重一分。
宇文成都的瞳孔微微收缩,他握着凤翅镏金镗的手,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。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,从那个走来的身影上传来。那不是杀气,也不是战意,而是一种纯粹的,如同天地般浩瀚的存在感。
他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自己恐怕是小看了这个从边疆杀出来的年轻人。这个秦风,绝对不是什么靠着投机取巧和皇帝恩宠上位的幸运儿。
他是一个真正的高手!一个与自己同等级,甚至……可能更强的对手!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便被宇文成都强行压了下去。
不可能!他宇文成都,自幼得名师指点,家族资源予取予求,更是身经百战,才有了今日的成就。他秦风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,凭什么能跟自己比?
一定是错觉!他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法,在故弄玄虚!
在宇文成都复杂的思绪中,秦风已经走到了擂台之下。
他没有像宇文成都那样一跃而上,而是踩着台阶,一步一步,稳稳地登上了那座已经被宇文成都的威势所笼罩的擂台。
他没有携带任何兵器,就那么赤手空拳地,站在了擂台的另一端。
整个校场,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等待着这场决定冀州军,乃至整个河北未来归属的终极一战。
秦风看着对面那个手持神兵、金甲罩体、气焰滔天的天宝大将,神色依旧平静。
他缓缓抬起手,对着宇文成都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
“你,出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