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庆冷峻的目光瞥了张城西一眼:“你觉得就凭我们现今手中这些人,真能成事?” 如今队伍里的府兵,表面上是协助作战,实则更多是在暗中监视这些由贼囚改编的民团成员。谁也摸不准这些民团成员的心思,万一在关键时刻发生营啸,局面将彻底失控。
张城西被刘庆这么一问,顿时语塞,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。他心里也明白,现在的情况十分棘手,队伍内部人心不齐,矛盾重重,根本无法形成战斗力。
此后,陈留城中一直没有再派人来到民团营地。这反常的寂静,反而让刘庆等人更加不安。刘庆暗自揣测,这或许表明陈留城中的人已经相信了张城西编造的说法,他们正在耐心等待袁时中的到来,准备做最后的定夺。
这一天,刘庆总感觉心神不宁,眼皮不停地跳动着。他站在营帐外,望着那座近在咫尺却又难以攻克的陈留城,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。他觉得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,顺利得有些超乎常理。
就在这时,远处杞县方向突然尘土飞扬,几匹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。只见其中一骑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陈留城,而另外两骑则径直朝着民团营地飞奔而来。刘庆见状,心中猛地 “咯噔” 一下,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涌上心头。他不假思索地大声喊道:“张团副!”
张城西听到呼喊,立刻快步跑来。刘庆声音微微颤抖:“恐事已坏!”
张城西顺着刘庆的目光望去,也看到了那两骑飞奔而来的身影。与此同时,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:“大人,我们设伏的计划被那杞县来兵识破了,有一骑突破了防线,刚刚冲进了城中。”
张城西一听,顿时火冒三丈,破口大骂道:“这王霄是干嘛吃的?连这点事都办不好!杞县来人有多少?”
斥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连忙回道:“杞县来人大约有千人,但现在他们已经退回杞县了。我们虽然捕杀了数名向陈留报信的人,可没想到,还是让一人给逃脱了。”
张城西余怒未消,继续问道:“王霄人呢?”
“王团副已经撤离了。” 斥候低着头回答。
张城西愤怒地跺脚,骂道:“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刘庆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,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无奈地说道:“现在只能让小袁营认为我们是闯贼了。找人去城下喊话吧,想来那袁时中一时半会也来不了,先唬唬城中的敌人再说。”
张城西连忙点头,转身唤来一名士兵,低声吩咐了一番。刘庆则紧紧盯着陈留城,只见城门缓缓关闭,看来城中之人已经确定他们来者不善,提高了警惕。
很快,城下传来了喊话声:“城中的兄弟们,我们是闯王的属下,闯王爱才,诸位好好考虑吧!”
然而,回应他们的不是友好的对话,而是密密麻麻的箭矢。那些箭矢如雨点般射来,喊话之人吓得脸色苍白,狼狈地转身往回跑。
刘庆失望地摇了摇头,对张城西苦笑道:“哎,功亏一篑啊,这下真的没办法了。”
张城西紧蹙着眉头,忧心忡忡地说道:“大人,我们现在怎么办?拿不下来城,我们回去,可粮草的问题怎么解决?”
刘庆苦笑着,他也很是无奈:“现在可真的难办了,我们的战力根本就没法拿下这陈留。要是陈留城中的人有报复之心,我们恐怕得落荒而逃了。”
张城西却一脸凝重地说道:“大人,恐怕我们是撤也来不及了。”
话音刚落,只见陈留城门突然大开,里面的兵卒如潮水般涌出,开始迅速列队。刘庆看到这一幕,不禁皱起了眉头,疑惑地说道:“他们怎么敢就这样出来迎战?”
张城西也不敢大意,立刻对身边的传令兵喊道:“传令,列队!”
一时间,民团营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霜笼罩,气氛紧张到了令人窒息的极点。士卒们个个眼神中透露出紧张,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破烂的武器严阵以待。一场大战似乎真的一触即发。
刘庆面色沉静如水,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陈留城涌出的军队,淡淡开口道:“恐怕是我们之前的计策把他们彻底激怒了。他们若龟缩在城中不出,我们还真有些无计可施,可既然他们主动出城,那局势便有了转机,不过,杞县方向极有可能会派出援军,如今看来,围点打援的计划怕是难以实施了,那就只能速战速决,在援军到来之前解决战斗。”
这时,只见陈留城军阵中驰出一人,此人身材魁梧,满脸怒容,手中长刀直指刘庆的民团,正是那王金,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:“想我等本以尔等为真心来投之人,却不料你们竟是如此奸诈之徒,妄图谋害我大将军性命,简直是找死!”
刘庆对他的叫骂声仿若未闻,神色平静地转头对身边的张城西说道:“让火枪营迅速列队,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火枪的威力,也好借此鼓舞一下我们的士气。”
张城西毫不犹豫,立刻挥动手中那面鲜艳的红色三角旗。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,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。在两军对峙的阵前,火枪营的士兵们迅速从队伍后方有序地向前列阵。尽管不少人脸上还带着初次上战场的紧张。
陈留军这边的王金,可是袁时中麾下一员赫赫有名的猛将,只见他圆睁虎目,暴喝一声,手中长枪一挥,一马当先地率军朝着民团冲杀过来。他的身影在队伍中格外醒目,如同一把利刃,直插民团的阵营。
刘庆见状,心中不禁一紧,毕竟这火枪营只有半数兵力,而且这些士兵虽经过操练,但新战法却都未曾上过战场,实战经验着实匮乏。他仔细观察着火枪营的一举一动。
然而,很快他便发现,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。这些火枪兵虽然没有用新式战法杀过敌,但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有着战场经验,在生死考验面前,他们迅速调整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