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他转头对身边的一名士兵厉声说道:“你去城下叫门,就说闯王大军已到,让他们要么乖乖归附,闯王大人宽宏大量,既往不咎,还会论功行赏,封官拜将;若胆敢不从,等我军攻下商丘,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!”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傲慢与自信,仿这商丘城已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此次出行,刘宗敏肩负着闯王交予的重任,要将袁时中重新拉回闯王军。自从开封一战后,闯王军虽然陆续有不少人回归,但兵力损耗依旧巨大,如今总数还不到二十万。而袁时中当初却带走了五万人马,这让闯王军实力大减。好在此次刘宗敏与牛金星一同前往,不费一兵一卒,成功说服袁时中再次归队,这本是一件大喜事。
可谁能料到,就在他前往陈留期间,商丘竟被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 “混子” 占据了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他原本打算在陈留多停留些时日的计划泡汤,无奈之下,他只能与牛金星商量,由牛金星留在陈留,自己则火速率军赶来,在他们看来,这不过是一群盗匪,胆大包天,趁时下无人占据了商丘,然自己大军一至,手一军自然投降而来。
刘宗敏也曾怀疑过是袁时中暗中捣鬼,但袁时中信誓旦旦,拍着胸口保证与自己无关。这让刘宗敏心中犯起了嘀咕,他暗中派人仔细清点了城中小袁营军数量,又算了算袁时中留在杞县的万人部队,思量之下,觉得此事或许真的不是袁时中所为。
城下士兵的喊话声清晰地传入刘庆耳中,刘庆听后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意,对众人说道:“诸位,你们觉得他开出的这些条件,还有商量的余地吗?”
众人听了,顿时哄堂大笑起来,纷纷说道:“贼就是贼,只会仗势欺人,却不知我们根本不惧他们!”
李奇才上前一步,恭敬地问道:“大人,那我们该如何回应?”
刘庆摆了摆手,神色淡定地说道:“任他喊去吧,等他喊破了喉咙,自然就会回去了。我们不必理会,只需坚守城池,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。”
城下喊话之人,扯着嗓子喊了许久,却见城墙上的人毫无反应,不多时,他便声音嘶哑,精疲力竭,只能灰溜溜地跑回去向刘宗敏复命:“将军,城墙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,属下实在不知他们是何意。”
刘宗敏闻言,微微眯起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拉长了声音 “哦~~~~~~~”,随后又指着另一名士兵说道:“你去,你问问他们到底是何许人?再不开门迎接闯王大军,我等即刻攻城而入!”
这时,一名偏将上前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将军,我们如今没有攻城器械啊,若要攻城,还得提前准备一番。”
刘宗敏听了,顿时火冒三丈,破口大骂道:“蠢货!我们还用得着攻城器械?你就等着瞧吧,这城门自然会打开。” 他现在仍旧觉得,仅凭闯王的威名,就能让城中之人吓得乖乖开门投降。
然而,从中午一直等到天色渐暗,城上始终对城下的喊话毫无回应,更别说打开城门了。刘宗敏见那偏将偷偷看了自己一眼,顿时觉得自己被嘲笑了,心中的怒火 “噌” 地一下蹿了起来,气恼地指着偏将道:“你可笑我?”
偏将吓得脸色苍白,连忙上前解释:“将军,末将不敢!”
刘宗敏横眉冷对,怒喝道:“不敢?我看你胆子大得很!来人,将这厮拖出去打八十军棍,让他长长记性!”
偏将惊恐地叫道:“将军,末将真的没有啊!” 刘宗敏冷哼一声,恶狠狠地说道:“哼,还敢狡辩,再加二十,打一百军棍!看你还敢不敢质疑本将军!”
偏将听闻要被打一百军棍,心中绝望至极,他知这一百军棍下来,自己恐怕还挨不到一半就会被活活打死。这分明是要他的命。
恐惧与愤怒交织,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,也不管不顾地大声叫骂起来:“刘宗敏,你个王八蛋!你自以为运筹帷幄,实则就是一个草包!大爷我就是笑你,你有什么本事?若不是与闯王有旧,就凭你也配做将军?”
刘宗敏听到这一番辱骂,顿时暴跳如雷,脸上青筋暴起,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,气急败坏地吼道:“给我拔了他的舌头,狠狠的打!往死里打!”
帐外,先是传来一阵凄惨至极的 “啊~~~~~~” 叫声,那声音仿佛被撕裂的野兽,充满了痛苦与绝望。紧接着,便是 “啪,啪” 沉闷的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,一下又一下,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,让帐中的气氛愈发压抑。
帐中,众人噤若寒蝉,大气都不敢出。刘宗敏黑着脸,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,阴沉得可怕。他怒目扫视着众人,厉声骂道:“都是一群饭桶!这么久了,连对方是什么来头都打听不清楚,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?养你们有何用?” 众人纷纷低下头,不敢与他对视,心中满是恐惧。
刘宗敏冷哼一声,那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冷风,让人不寒而栗。他恶狠狠地说道:“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就别怪我刘某人心狠手辣。你们,马上给我去督造攻城器械,限你们三日内完成,否则军法处置!”
这时,帐外有人匆匆进来,禀报道:“将军,那厮才挨了四十军棍,就已经气绝身亡了。”
刘宗敏听了,不但没有丝毫怜悯,反而更加愤怒,大声吼道:“我说的是多少军棍,就算死了,也得给我打完!把他的尸体给我继续打,打到一百军棍为止!”
众人心中暗自叹息,心想:之前有牛金星在,还能劝住这刘宗敏,如今牛金星不在,这军中就成了刘宗敏的一言堂,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这还没开战,自己人就先死了,实在是大不吉利,此战恐怕凶多吉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