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芷蘅用力点头,急切地说道:“我有事要找父王,十万火急。”
李妃轻声说道:“芷蘅,你且随我先出来,待会再找你父王吧。王爷刚睡下,你这一去,怕是又要扰他清净。”
朱芷蘅平日和李妃关系亲近,但此刻她满心焦急,根本听不进劝,说道:“不行,我这事必须马上告诉父王,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。” 说罢,她直接冲进屋里,大声喊道:“父王!”
周王才睡下不久,突然听到朱芷蘅的呼声,还以为是在梦中。待他确定后,正待传她进来,却见这丫头一头冲了进来。他有些吃力地坐起来,脸上满是不悦:“你可还算知道回来。这些日子,你跑到哪里去了?你可知为父有多担心?”
李妃也急忙上前,坐在榻前,扶起周王,为他搭上一件衣衫。朱芷蘅见状,泪水夺眶而出,哭着说道:“父王,你救救刘庆吧。他被巡抚衙门抓走了,他是冤枉的。”
周王听到 “刘庆” 二字,脸色瞬间黑了下来,怒声喝道:“你真寻到了他?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私自去找他!”
朱芷蘅流着泪道:“嗯,父王,现在他被抓去了巡抚衙门,我也问过他,他着实没有什么过错啊。他一心为朝廷,却落得如此下场,女儿实在不忍心。”
周王手指着她,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这刘庆所犯之事,我都不敢言,你还敢说三道四,真是娇惯你了。你可知道,你这样做,会给王府带来多大的麻烦?”
朱芷蘅犹如没看见她父王的黑脸,上前拉住周王的手,苦苦哀求道:“父王,这巡抚衙门有奸人,想我庆郎一心为了朝廷,却遭人陷害。父王,你一定要救救他。”
此言一出,不仅周王脸更难看了,李妃也吃惊地看着朱芷蘅,有些着急地问道:“芷蘅,你可与那刘庆……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朱芷蘅口不择言:“我,我与他私订了终身,若非他被认出,我们欲去江南了。”
周王气得手指发颤,几乎说不出话来:“你,你,竟敢做出这种事来,你是要害死我家吗?你身为王府之女,竟与一个小小县丞私订终身,传出去,让王府的颜面何存?还欲行私奔之事。”
朱芷蘅却摇着头,继续哀求道:“父王,我求你了,救救庆郎吧。女儿此生非他不嫁,他若有个三长两短,女儿也不想活了。”
周王欲发火,李妃见状,连忙安抚着他道:“王爷,你身子还没恢复,先休息,这事等你好了再说,我且与芷蘅先聊聊。”
周王点头道:“好,你先与这逆子先聊聊,我,我,真是……” 他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李妃拉着朱芷蘅,轻声道:“芷蘅先随我来。” 她见朱芷蘅还赖着不走,微微皱眉道:“芷蘅,先跟我走。你父王正在气头上,你此时再闹,只会让他更生气。”
周王见朱芷蘅这般样子,气道:“滚!”
朱芷蘅哪里见过周王发这么大的脾气,心中一慌,忙起身跟着李妃回到她的屋里。
李妃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朱芷蘅,叹了一口气:“芷蘅,你可是与那刘庆有过夫妻之实了?”
朱芷蘅摇摇头,眼中满是悔恨:“我恨自己为何未能交与他。若能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,哪怕只有一日,我也心满意足了。”
李妃轻声道:“芷蘅,你何苦如此,你与这刘庆之事,已传得沸沸扬扬,让你父王怒火攻心。你贵为王府之女,那刘庆何德何能能娶你?而我也听说他已有一房妻子,你过去了,难不成为妾?你可曾想过这些?”
李妃轻轻握住朱芷蘅的手:“芷蘅,你自小在王府中长大,享尽荣华富贵,这世间多少男子都盼着能与你结亲,门当户对,风光无限。可这刘庆,不过是一介小小县丞,出身平凡,如今又深陷牢狱之灾,前途未卜。你若执意与他在一起,往后的日子,怕是要吃尽苦头。”
朱芷蘅抬起满是泪痕的脸,眼神却无比坚定:“娘娘,荣华富贵于我而言,皆为身外之物。我与庆郎相识相知,他虽出身平凡,却心怀壮志,正直善良。在我心中,这些品质比任何财富和地位都要珍贵。即便未来的路充满荆棘,我也心甘情愿与他携手同行。”
李妃无奈地叹了口气,声音愈发轻柔:“话虽如此,可你也要想想这世俗的眼光。你是周王殿下的爱女,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。你与刘庆的事一旦坐实,王府的颜面何存?那些流言蜚语,足以将你和王府淹没。”
朱芷蘅咬了咬下唇,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:“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。我与他不应被身份和世俗所束缚。我只愿与庆郎长相厮守,哪怕被世人唾弃,我也绝不后悔。”
李妃见她如此执着,心中既心疼又无奈:“芷蘅,你还年轻,有些事你想得太过简单。就算你不在乎这些,可你想过刘庆的处境吗?他如今深陷牢狱,生死未卜。就算王爷出面救他,他也难免会受到牵连,日后的仕途怕是毁了。他若为了你,放弃了自己的前程,你心中能安吗?”
朱芷蘅听了,神色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但很快又坚定起来:“娘娘,我明白您的苦心。可我相信庆郎,他有能力,有抱负,即便没有仕途,他也能闯出一片天地。我愿意陪他一起面对,无论结局如何。”
李妃轻轻拍了拍朱芷蘅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芷蘅,两情相悦固然美好,但亲事却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,你与刘庆身份悬殊,你又是周王之女,背后牵扯的关系错综复杂。”
朱芷蘅沉默片刻,缓缓说道:“娘娘,我知道前路艰难,但我与庆郎心意相通,我们愿意一起承担。我相信,只要我们彼此相助,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