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庆拨开她的手,神色坚定地说道:“我要走了。”
美娇娘神色一黯,淡淡地说道:“你们男人就是如此这般,哼。”
刘庆听了,心中涌起一丝愧疚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我,我......”
美娇娘瞪着他,眼中闪烁着泪光:“若不是总兵大人强逼,大娘强逼,我会为你坏了身子?”
刘庆瞪大了眼睛,看着她,惊讶地问道:“你,你是?”
美娇娘轻声抽泣起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本是大娘养来日常卖艺,想沽个高价,却不料遇上你们,高价没了不说,我日后......” 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,滴在床单上,浸湿了一片。
刘庆皱了下眉头,心中满是愧疚,他轻声说道:“对不起。”
美娇娘抽泣着说道:“这也是我这等贱奴之命啊。”
刘庆叹了一口气,问道:“既然你不愿意,你刚才何必?”
美娇娘轻声说道:“我知道刘大人之事迹,我亦愿意将我奉与大人,因而我不后悔,只是感叹命运罢了。”
刘庆缓缓摇了摇头,他的心中有些懵了,好一会,才轻轻搂着她,说道:“我日后估计不会来此了,你...... 哎,我也无法帮你什么?”
美娇娘却反倒羞涩地安慰道:“大人,奴家已然说过,我是愿意的,我不会要大人做些什么,这种地方,大人能不来自然是最好,奴家也会当大人是一场梦的。”
刘庆有些茫然,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美娇娘。美娇娘又言道:“大人,总兵大人昨夜临行之时告知我,今日你醒来时,让你去营中寻他。”
刘庆这才缓过神来,他有些生气地说道:“你,你不早说,还把自己......”
美娇娘拉过他的手,又是亲热一阵后道:“我会把大人记在心上的。”
她款款下床来,身姿婀娜,如弱柳扶风。她走到柜子前,轻轻打开柜门,从里面拿出刘庆的衣衫,娇笑道:“我就怕大人今日一醒来就跑,有意藏了起来,咯咯。”
刘庆掀开被子,刹那间,屋内虽生着暖烘烘的炭火,可那股凉意还是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。他转头看向美娇娘,关切地问道:“你不冷吗?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诧异,瞧着美娇娘坦然自若的模样,实在难以想象她如何能在这乍暖还寒的空气中安之若素。
美娇娘嘴角微微上扬,绽出一抹温婉的笑意,轻声说道:“我已然习惯了。”
刘庆不再多言,迅速穿好衣服。整理好衣衫后,他大步走到门边,手稳稳地放在门闩上。就在他即将开门离去的那一刻,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猛地回过头,目光落在美娇娘身上,问道:“你叫什么?”
美娇娘闻言,轻轻摇了摇头,她的发丝随之轻轻摆动,宛如风中的柳枝。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决然:“大人,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,你又何必问我名字。再说我们日后恐也无见面之时,大人乃真英雄也,勿要记得贱奴之名。” 她的话语,那谦卑的姿态让人不禁心生怜惜。
刘庆听了,眉头紧紧皱起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,心中暗自感叹,她实在是个奇特的人,言行举止间透着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。良久,他长叹一口气,缓缓打开门,说道:“姑娘,后会有期。”
美娇娘却轻声道:“大人,后会无期。” 她的声音虽轻,却如同重锤一般,砸在刘庆的心上。那语气中的笃定,让刘庆心中一怔。
刘庆微微一愣,很快便恢复了平静。他深吸一口气,迈出门去,脚步匆匆,一路朝着军营赶去。一路上,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美娇娘的身影,那温柔的笑容、决绝的话语,都让他难以忘却。
刘庆踏入军营,营中一片忙碌景象,士兵们往来穿梭,或搬运粮草,或擦拭兵器,吆喝声、劳作声交织在一起。陈永福正在营帐外踱步,远远瞧见刘庆走来,脸上瞬间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,他迎上前去,调侃道: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你可算来了?”
刘庆被这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满脸通红,尴尬地笑道:“大人,你可……” 他欲言又止,嘴唇微微开合,却终究没说出后半句话。
陈永福却仿若没看见他的窘迫,兴致勃勃地自顾自说道:“这花仙子乃春满楼的头牌,在这风月场上,那可是声名远扬,只卖艺不卖身的。说来也奇了,她听闻是你,竟然愿意为你破了这规矩,拔了头筹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摇头晃脑,脸上的惊讶之色并非作假,连他自己都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。
刘庆听闻,顿时一愣,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,原本就微红的脸颊此刻更是涨得通红,他脱口而出:“不是说你和老鸨逼的吗?”
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美娇娘的模样,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。
陈永福撇了撇嘴,提高音量说道:“我是那种人吗?她若不愿意,老鸨便是有天大的本事,又能如何?说到底,还是你老弟面子大,昨夜不光她未要我一文银子,连那桌上的饭菜,老鸨都一并免了单。” 他一边说着,一边得意地拍了拍刘庆的肩膀。
刘庆又是一愣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,他惊讶地说道:“没要银子?” 他原本以为陈永福为了安排他与美娇娘共度良宵,必定花费了不少钱财,却没想到竟是分文未花。
陈永福重重地点了点头,得意道:“我也以为要花至少百两银子,才能请得动这花仙子,却不料,事情竟这般顺利。”
刘庆心中渐渐明白了过来,回想起美娇娘对自己的敬重与倾慕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但此刻他也不好说什么,只是淡淡地笑道:“呵,大人又省下了。”
陈永福点头道:“虽我为弟花个百十两不心疼,但如今这局势,处处都要用银子,能省下一笔,自然是再好不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