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永福听后,脸上露出失望之色,说道:“才五十万?这也太少了吧。”
杨仪点了点头,说道:“是的,我觉得有些奇怪,所以大人且再等一下,看是否是分散在这些流贼身上了。”
此时,王虔正大声吆喝着,指挥着团勇们收拾战场。他紧紧地盯着团勇们,严肃地说道:“收缴的物资,不许私藏。若有违反,军法处置!”
随着清点流贼人数的结束,物资也被团勇们从流贼身上给掏了个干净。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物资,陈永福紧张地注视着杨仪,等待着最终的清点结果。
暮色如墨,缓缓晕染了整个天地,将这片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土地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。战场上,团勇们手持火把,火光摇曳,映照着他们的身影。俘虏们被紧紧捆绑着,蜷缩在一旁,恐惧与绝望在他们眼中闪烁。
杨仪匆匆来到刘庆和陈永福面前。他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此次缴获物资的详细情况。杨仪微微躬身,神色恭敬地向两人回禀道:“两位大人,经过一番仔细清点,如今粮食仅有万担,肉类约摸千斤,生牛百头。财物折合约合九十万两的样子。”
刘庆听闻此言,不禁微微皱眉,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。他心中暗自思忖,这流贼将归德搜刮得如此彻底,却才得到这么点物资,可见归德如今已是衰败到了极点,真可谓是民生凋敝,百业俱废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缓缓转向陈永福,语气沉稳地问道:“大人,依您之见,这物资该如何分配?”
陈永福闻言,沉思片刻,目光在刘庆和杨仪身上来回扫视,似乎在权衡着利弊。良久,他开口道:“给我七十万两的财物,肉类给我,其它的你带走。” 此言一出,杨仪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,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
然而,刘庆却毫不犹豫地应道:“喏,理应如此。”
待陈永福稍稍走远,杨仪急忙将刘庆拉到一边,满脸焦急地说道:“大人,此番战役,我们出力最大,为何要让府兵分这么多走?这实在是不公平啊!”
刘庆轻轻拍了拍杨仪的肩膀,示意他冷静下来,然后小声说道:“怀壁其罪,你不知道吗?能有二十万的财物已经算不错了。换作他人,恐怕我们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杨仪听了,心中虽仍有不甘,但也明白刘庆所言在理。他小声嘀咕道:“那可是七十万啊,实在是让人难以咽下这口气。”
刘庆思索片刻,说道:“你留二十万银子下来,其它的物资给他,我们带着这么多银子也不方便买卖,还容易惹来麻烦。”
杨仪听后,这才微微点头,说道:“既然大人已经想好了,那我就遵办了。” 他的语气中虽然还有些不情愿,但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。
刘庆回到陈永福身边,脸上带着一丝歉意,说道:“大人,见笑了。我那下属不懂事,还望大人莫要怪罪。”
陈永福哈哈一笑,说道:“不错,你现在有人能为你,为你们自己着想,也是不错的。但你也要将这事给你下边人好好解释一下,别让他们以为我拿钱跑路了,哈哈。”
刘庆笑了笑,问道:“这回你的饷银能补上了吗?”
陈永福叹了口气,神色有些黯淡,说道:“我估计最后能给我二十万就算了不起了,估计都还补不完。这军饷之事,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啊。”
刘庆微微摇头,感慨道:“如今归德算是收复了,开封会向朝廷要人来驻守了吧。”
陈永福点了点头,神色凝重地说道:“这是肯定的,但让人来这里,谁来都难过啊。现在归德被祸害成这般景像,无人,无粮,无财,完全的百废待兴,重建之路,任重而道远啊。”
刘庆微微一笑,说道:“至少可以安置一众官员了。”
刘庆与陈永福相视一笑,那笑容中,既有对归德未来的深深担忧,又有对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的由衷欣慰。他们的眼神交汇,传递着共同经历生死考验后的默契与感慨。这笑容里,藏着对归德城民生凋敝、百废待兴的忧虑,也饱含着对自己和将士们浴血奋战换来胜利的自豪。
夜色渐浓,两伙人如同分赃一般,各自带上物资,就此分开。刘庆骑在高头大马上,神色沉稳,静静地听着李平安的汇报。
李平安说道:“大人,此役共俘获了流贼三万六千人,但还有重伤千余人,恐难活了,杀死万余人,唯一可惜是牛金星跑了。”
刘庆轻轻摇了摇头,神色平静地说道:“是有些可惜,跑了就跑了吧。战场形势瞬息万变,能取得如此大捷,已属不易。”
李平安又道:“大人,这些俘虏这么多人,我们如何安置啊?”
刘庆轻叹一声,眉头紧锁,说道:“是啊,这人也太多了,一部分去修理城池,其它的你们甄选一下,充入团勇之中吧。我现在头疼的是粮食,若山东没有那清军的南下,或能收购一二,而现在山东恐也自顾不暇了。”
府兵大捷的消息随着陈永福的班师迅速传遍了开封城。王汉原本紧张得坐立不安,听到这个消息,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。当他看到陈永福带回来的银两时,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嘴角上扬,露出满意的笑容。但随后,他收敛了笑容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,问道:“这就只有这些?那刘庆呢?他怎么没回来?”
陈永福神色恭敬,微微躬身,回道:“大人,此捷虽胜,但后续的事还良多,而被俘之流贼达到数万人,我担心开封无法安置,便让他带走了,也正是如此,我才让他带走粮食,而我将财物带回开封。”
王汉明显有些不悦,眉头微微皱起,脸上闪过一丝不满的神色,说道:“你们两人就安排完了?这么大的事情,怎么能擅自做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