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庆听了,心中一紧,有些狐疑地看着她,问道:“怎么了?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这么说?”
朱芷蘅眼圈瞬间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楚楚可怜地说道:“庆郎,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,我也知道我的身份给你带来了诸多困扰。但我真的求你了,我不想嫁那周家,我的夫君只会是你啊。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,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。”
刘庆沉默了,他深知朱芷蘅所言句句属实,他们之间却又面临着重重阻碍。
朱芷蘅见刘庆沉默不语,心中愈发失望,声音带着一丝绝望,问道:“庆郎,你莫不是不中意我?是不是我一厢情愿,你对我并无男女之情?”
刘庆听到这话,手猛地一颤,他连忙说道:“别乱想了,我怎么会不中意你呢?”
朱芷蘅却不肯罢休,紧紧拽住刘庆,追问道:“庆郎,你真的不中意我?你若中意我,为何如此犹豫不决?难道你就愿意我嫁与周家,让我从此饱受那相思之苦,在痛苦中度过余生?”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滑落。
刘庆心中一阵刺痛,却依旧沉默不语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,他无法轻易许下承诺,也无法立刻解决他们面临的困境。
朱芷蘅见刘庆还是不说话,泪如雨下,悲戚地说道:“庆郎,莫不是我真的喜欢错了?我不顾一切来到你身边,以为能与你长相厮守,难道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幻想?”
刘庆心里也不好受,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,将被子拉上,轻轻给朱芷蘅盖住,温柔地说道:“莫要着凉了,好好休息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朱芷蘅却赌气地掀开被子,哭喊道:“你让我死了才好,活着这般痛苦,还不如死了干净。”
刘庆无奈地起身,说道:“殿下,你好好休息一会,晚些,有人送餐食来,田氏会来招呼你的。” 说罢,他转身就要走。
朱芷蘅见刘庆真的要离开,心中一急,咬牙道:“刘庆,你若敢走出这个门,我就死在这。我说到做到。”
刘庆身子猛地一顿,心中一阵慌乱,说道:“殿下,莫要做这种傻事。生命宝贵,切不可轻言生死。”
然而,朱芷蘅此刻已被绝望冲昏了头脑,根本听不进去刘庆的话。刘庆走出门去。
小媳妇一直在门外,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她见刘庆出来,眉头紧紧蹙起,眼中满是担忧。刘庆尴尬地讪笑一下,说道:“麻烦你照顾一下她,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。”
小媳妇轻轻点了点头,走进屋内,轻声安慰着朱芷蘅。朱芷蘅见小媳妇进来,扑进她怀里,凄惨地哭道:“姐姐,你说我真的是托付错了么?我那么爱他,他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勇敢一次?”
刘庆低着头,失魂落魄地走出衙门。团勇们见他出来,纷纷与他打招呼,然而他却视若罔闻,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。
回到营中,他呆呆地坐在案牍前,眼神空洞,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,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,将他淹没。丁四进来,见刘庆这副模样,心中一惊,连忙掌了灯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大人,你这会可用餐否?”
刘庆这才如梦初醒一般,恍惚地说道:“哦,哦,你送进来吧。”
刘庆坐在案牍前,对着面前的饭菜,毫无食欲。他木然地将饭菜送入口中,如同嚼蜡一般艰难地咽下去。
此时,李平安巡逻归来,踏入营地。他远远瞧见大帐内亮起了灯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。今晚刘庆不是应该与朱芷蘅殿下共度良宵吗?带着这份好奇,他加快脚步,朝着大帐走去。
大帐外,丁四正守在那里。见李平安前来,丁四连忙上前,神色关切,压低声音说道:“李团副,大人从衙门回来后,就一直心情不佳,呆坐在案前,已经一下午了。”
李平安闻言,不禁蹙眉,心中暗自思忖:究竟发生了何事,让大人如此烦闷?他轻声问道:“为何会这样?可知道原因?”
丁四无奈地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茫然,说道:“不清楚,大人回来后就一直如此,也未曾言语。”
李平安收起了原本打算调侃的心思,撩开帐帘,缓缓走了进去。只见刘庆正坐在案前,手中握着笔,看似在书写着什么,可眼神却一片恍惚,笔在纸上随意地划动,写出的字迹歪歪扭扭,显然心不在焉。
李平安轻咳一声,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氛围,轻声问道:“大人,你这是为何?瞧您这模样,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?”
刘庆闻声,缓缓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迷茫,待看清是李平安后,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说道:“哦,李团副,你巡逻回来了?今日可还安稳?”
李平安在一旁坐下,将头盔摘下,放在一边。他仔细观察着刘庆的神色,见其眉头紧锁,眼中满是愁绪,不禁说道:“大人,我观你眉目间似有愁意。究竟发生了何事,让大人如此烦恼?若有需要,尽管吩咐,我李某人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刘庆长叹一声,放下手中的笔,神色黯然,说道:“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。有酒吗?”
李平安一听,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葫芦,脸上露出一丝不舍。那葫芦里装的可是他平日里的宝贝,虽然酒不算上乘,但在这物资匮乏的时期,也算得上珍贵。他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大人,你又不好这一口。这酒性烈,怕你喝了受不了。”
刘庆瞪了他一眼,喝道:“拿来!此刻我心烦意乱,哪管得了那么多。”
李平安无奈,只得解下腰间的葫芦,双手捧着,恭敬地递过去,说道:“大人,要不我给你倒上一杯,你浅尝辄止即可,反正你又喝不来酒。这酒劲大,别伤了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