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媳妇听得入神,不禁惊叹道:“先生,这蒸馏器具听上去如此复杂,能打造出来吗?”
刘庆自信一笑,说道:“我呆会就作一张图来让小宋集的工匠着手打造,不日便可完工。蒸馏之时,将发酵好的酒醅放入蒸锅,加热升温,酒醅中的酒精和其他挥发性物质便会化为蒸汽升腾而起,通过管道进入冷却器。在冷却器中,蒸汽遇冷液化,变成酒液,滴入承接器。”
小媳妇听得频频点头,心中暗暗佩服刘庆的学识。刘庆又道:“蒸馏过程中,温度的控制同样重要。温度过高,会使酒液中的杂质增多,影响口感;温度过低,则蒸馏效率低下。需时刻留意火候,根据蒸汽的产生速度和酒液的流出情况,适时调整火力。”
小媳妇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先生,民妇定当全力以赴,不负先生所托。只是这酿造蒸馏酒,工序如此繁杂,估要多试几次罢。”
刘庆轻言道:“放心,只要严格按照步骤操作,定能酿出美酒。”
杨仪脚步匆匆,神色焦急,宛如一阵风般闯进大堂,人还未站稳,便高声叫道:“大人……”
刘庆闻声抬眸,稳步朝着大堂中央走去,问道:“何事如此匆忙,这般大惊小怪?”
杨仪赶忙上前,双手将手中的公文恭敬呈上,脸上满是忿忿不平之色,说道:“大人,这巡抚王大人并未全然同意我们的请求。您瞧瞧,这批复简直……”
刘庆神色平静,轻轻 “哦” 了一声,伸手接过公文,缓缓展开,目光在公文上逐行扫过。须臾,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,说道:“还行吧,至少没派人来接管我们的团练。这结果,不算太糟。”
杨仪却急得不行,向前一步,说道:“大人,我在上奏中明确提及,大人应掌管两县县城,可行知县之职。可如今,上头却任命了两县知县,且不日便会到任。这让大人您置于何地?”
刘庆轻轻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说道:“我早料到会是这般结果。在那些大人们眼中,我们在外手握兵权,他们怎会安心?更何况,让我兼行知县之职,更是触及了他们的敏感之处。他们没将我召回开封,已然算是手下留情了。”
杨仪长叹一声,满脸愁容,说道:“可如今这仪封和考县,真有必要各设一知县吗?再者,日后若知县对我们团练指手画脚,要求我等行事,我等是听还是不听?这可真是让人头疼。”
刘庆却轻笑一声,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,说道:“无妨,这团练之事,他们休想插手进来。若他们不识趣,非要横加干涉,我也不介意让他们明白,这仪封和考县的团练,由不得他们随意摆布。”
刘庆心中本就因朱芷蘅的离开而郁郁寡欢,如今又得知这个消息,在众人面前,他虽努力维持着镇定,可内心的烦躁与不悦却如潮水般翻涌。
杨仪见刘庆面色不佳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刘庆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你帮我在城中寻一处宅子吧。如今县衙毕竟是办公之地,我也不能一直在此鸠占鹊巢,惹人闲话。”
杨仪听了,不禁哼了一声,说道:“大人就算在此,也无人敢说个什么来。这仪封城如今能有今日,全靠大人您和兄弟们的努力。可大人既然有此想法,我自当照办。”
刘庆再次摇头,坚持道:“还是不要招人闲话为好。你尽快去寻一下吧,此事不宜拖延。”
杨仪无奈,只得应道:“好吧,大人。如今仪封城啥都缺,唯独宅子一大把。城南有幢宅子倒是不错,大人,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?”
刘庆微微点头,对内堂高声叫道:“田氏,你与我们一起去看看。” 他想到田氏如今无依无靠,且还要帮自己酿酒,带着她一同去看看宅子,也方便日后安排。
杨仪听闻,面色微微一变,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,看向刘庆。刘庆猜出他心中所想,赶忙解释道:“田氏现在孤苦伶仃,无依无靠,我暂时让她住我处,也是为了方便她酿酒。毕竟这酿酒之事,还需她多多费心。”
杨仪听了,轻轻一笑,说道:“大人,你何须解释,不是就不是。再说了,就算是,又有谁人敢说个什么来?大人如今在这仪封城,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。”
刘庆被他说得有些憋闷,无奈道:“你…… 哎……”
这时,小媳妇抱着孩子从内堂走了出来,神色有些疑惑,问道:“大人,你叫我?”
刘庆微微点头,说道:“我想着,还是在外面找一处宅子。你也一道去看看,日后你也在那居住,也好专心酿酒。”
杨仪在前带路,三人穿街走巷,朝着城南方向走去。冬日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,街道上冷冷清清,几乎看不到行人。不多时,他们来到城南的一处宅子前。只见屋门早已倾倒在地,破败不堪,门头上的 “董府” 两个大字的牌匾也摇摇欲坠,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下来。
杨仪大步跨进院子,转身对刘庆说道:“大人,你进来看下吧。虽说这宅子如今看着破败,但稍加修缮,必定焕然一新。”
刘庆跟着走进院子,此时正值冬天,院子里的杂草都已枯萎,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整个院子显得格外破落。他抬头看了看房子,房屋的结构倒还算是规整,是个三进的宅子。虽然里面的家具几乎被洗劫一空,空荡荡的,但从宅子的布局和建筑风格仍能看出前主人的不凡。
刘庆转头问杨仪道:“你可打听过,这宅子的主人何在?可别到时候人家回来了,我们却住了进去,那可就尴尬了。”
杨仪笑着说道:“大人,你就放心住吧。这宅子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了,估计是在战乱中逃亡了。若你实在不放心,我这就去找坊长立个文书,将这宅子的事说清楚,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