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铎见状,连忙解释道:元辅有所不知。他压低声音刘子承自拿下吴三桂后,就在关宁军中宣扬公平,补发了军饷,还提高了后续的饷银。
他看了众人一眼,继续道,且一直都是准时发放,在刘子承的眼皮下,也无克扣之说。
他微微颔首,因而,军力大振。
马士英对此嗤之以鼻,摇了摇头:恐怕不会这么简单。
他冷笑一声,我朝之军虽没能按时发放,但也算是饷银给足了的,但总感觉还是不太对头。
此言一出,阁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。四人皆心知肚明,朝廷划拨的饷银数目并不低,但实际到士卒之手的,却是被层层克扣后的寥寥无几。
那阮大铖当到兵部尚书后,其府邸竟是直接翻了个新,谁知道他到底是拿了多少昧良心的银子?
但这等腌臜事,他们自然不会说破。只因他们何人没有拿过?就连黄得功此次要挟索饷,他们也只能以大局为重,搪塞过去。
马士英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,转而问道:你们以为郑芝龙之意如何?
蔡奕琛冷笑一声,出声道:他不可信!
他数落道,朝廷多次向他示好,然而他都无动于衷。且他与两广丁魁楚纯粹是各有算盘。实则他想的,我想诸公也明了。
他摇摇头他一心想扶持的是朱聿键,而丁魁楚则是将朱由榔都迁至了肇庆。其二人之心,可以说是已然明了。
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,如今郑芝龙说是协助,未必没有在混乱之时,将我朝取而代之之嫌。
马士英抬头,眉头紧锁:可若不应,他这陈兵于边境,也是不妥吧?
王铎颔首道:此僚本就是海盗出身,心思阴狠,不得不防。我们若不答应,他在我朝势微之时,难保会捅上一刀。这背后的一刀,可不得不防啊。
张居之这时缓缓开口,有些无奈:元辅,如今我们也无力再分兵去防范着他。他捋了捋胡须,不如暂且先答应下来......
糊涂!王铎厉声喝道,这如何能答应!
张居之却丝毫不恼,反而微微一笑:王阁老,某虽然同意让他们进来。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,但有些事得先说清楚。一则是这些大军得分散开来......
此言一出,王铎当即摇头,面色凝重起来:这如何使得?兵权不在我等手中,他郑芝龙大军一旦入城,岂容我等指手画脚?言罢,他眉头紧锁。
张居之神色不变,依旧和颜悦色道:此乃其一。其二,某以为,可邀郑芝龙与朱聿键兄弟同来南京城。
他话音方落,连素来附和的蔡奕琛也连连摇头:他们的心思,我等早已洞若观火。郑芝龙狼子野心,如何能应允这等事?
张居之微微颔首,轻抚长须:若郑芝龙连此等条件都不应允,那我们也只能拒绝了。
马士英此时方才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:罢了,此事就暂且搁置吧。
他端起茶盏,轻啜一口,让南边也多加留意,切莫让他们趁乱打过来便是。他放下茶盏,我朝如今兵力尚可,无需仰仗他人之力。
言及此处,他冷笑一声,况且郑芝龙起心非善,此人居心叵测,不得不防。
众人闻言,皆点头附和:元辅此言甚是。
马士英又问道:如今北朝是何情形?
王铎闻言,立即起身,从案上取来一份折子,双手呈上:元辅,此乃下官整理的北朝近况详报。
马士英接过折子,展开细阅,不禁叹道:若是早知那刘子承病重不起,当初出兵才是良机啊。言语间,对刘庆流露出极深的忌惮之意。
王铎接过话头,神色复杂:是啊,谁曾想解学龙会做出这等事来,当真令人始料未及。
他顿了顿,又道,如今刘子承已然重掌朝政,虽看似不理世事,实则已悄然入驻文渊阁。何腾蛟已失元辅之威,但凡军国大事,必先过刘子承之手。
张居之闻言,面露诧异之色:北朝上下,当真皆听他号令?那太后不是与他不睦吗?
王铎神色凝重:北朝太后已被刘子承禁足于慈宁宫,不得干预朝政。
他冷笑一声,北朝虽自称大明正朔,实则已落入那奸贼刘子承之手。
他环视众人,如今朝堂之上,谁敢与之相抗?更何况左梦庚新败,何腾蛟更失倚仗,恐怕不久之后,北朝龙椅易主也未可知。
马士英闻言,不禁冷笑出声。他心中对刘庆既羡且妒,能成就如此权势,实乃人臣极致。
反观自己,虽贵为大学士,却仍不能一言九鼎。奸贼终究是奸贼!他恨恨道,如今终是露出了本来面目。
言及此处,他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庆幸,幸而我朝另立新君,否则落于他刘子承之手,岂非步了何腾蛟后尘?我等空有忠君报国之志,却不能匡扶大明,活着又有何意义?
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称是:北朝如今,更似东汉末年群雄割据之局。呵呵,我朝天命所归,终将光复大明。
马士英神色稍缓,带着几分忧色:这奸孽一日不除,天下便一日难安啊。
蔡奕琛闻言,不禁蹙眉:元辅是何意?莫非要行刺杀之举?
马士英摇头道:君子岂可行小人之径?他刘子承虽在北朝一手遮天,但我等忠良之士,断然不会坐视其阴谋得逞。
他沉吟片刻,忽而拍案,我提议,当立即撰写檄文,昭告天下,让四海皆知刘子承的真实嘴脸!
张居之闻言,不禁皱眉:元辅,如今北朝朝野,谁敢非议刘子承?恐怕此举收效甚微吧。
马士英摆摆手,神色坚定:纵然收效甚微,也当传檄天下!
他冷笑一声,刘子承,这可是你自寻死路!
言及此处,他语气转厉,檄文中须言明,我朝才是大明正统,出兵乃为匡扶社稷,铲除奸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