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里的“我是谁”：张一鸣与林晚舟的吵与和
张一鸣和林晚舟从青涩情侣熬成相守夫妻，日子里没少拌嘴。柴米油盐的琐碎像细沙，慢慢裹住曾经的甜，偶尔就会因为一件小事，把积在心里的情绪都翻出来。
那天下午，林晚舟坐在沙发上刷手机，突然瞥见购物软件里的“退款成功”提示——她半个月前抢的限量款餐具，居然被退回去了。她猛地站起来，拿着手机走到正在阳台晾衣服的张一鸣面前，声音里带着急劲：“张一鸣，我买的餐具怎么退了？你是不是又没看快递信息？”
张一鸣手里还攥着衣架，回头愣了愣：“什么餐具？最近快递太多，我还以为是你退的呢。”
“我退什么退？那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！”林晚舟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，语气瞬间拔高，“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买的东西放心上？快递员打了三个电话你不接，短信发了五条你不看，现在好了，东西没了，钱也得等好几天才能退回来！”
张一鸣皱起眉，把衣架往晾衣绳上一挂：“我这几天不是忙着赶项目吗？每天下班回来都快十点了，哪有时间一一核对快递？不就是一套餐具吗？再买一套不就行了，至于这么大脾气？”
“至于！”林晚舟眼眶有点红，声音却更硬了，“这不是餐具的事，是你根本不重视我！我喜欢什么、在意什么，你从来都不上心！上次我跟你说想吃城南的糖糕，你转头就忘了；这次我特意跟你说要留意这个快递，你还是不当回事！”
张一鸣也来了气，往客厅走了两步：“我怎么不重视你了？你上个月说手机卡，我第二天就带你去办了新套餐；你妈生日，我提前半个月就订好了餐厅。就因为一个快递，你就要把我之前做的都否定了？”
“那是两码事！”林晚舟跟着他走到客厅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，“你办套餐、订餐厅，那是你该做的！可我真正在意的细节，你从来没放在心上！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，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！”
这句话像根刺，扎得张一鸣也动了火：“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谁？你是林晚舟，是我老婆！你想要什么你直说啊，别总让我猜行不行？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，哪能什么都知道？”
“我要的是你主动记着，不是我一遍遍提醒！”林晚舟抹了把眼泪，声音带着委屈和决绝，“连我在意的事都记不住，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！这日子没法过了，离婚！”
“离就离！”张一鸣也是气上头，顺着话就接了过去，“天天因为这点小事吵，我也受够了！”
第二天一早，两人谁也没说话，闷着头换了衣服，一路沉默地走到民政局。门口的引导员见他们脸色不对，还没等开口询问，林晚舟就红着眼说：“我们要离婚。”
登记窗口的大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，又低头看了看两人的结婚证——照片上的他们还笑着，眉眼间满是青涩的欢喜，距离现在也才不过三年。大姐把结婚证推回去一点，语气温和：“先别急着填表，跟我到旁边的调解室坐坐？我看你们也不像真要离婚的样子，说不定聊两句就想通了。”
林晚舟咬着唇没说话，张一鸣站在旁边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。
进了调解室，大姐给两人倒了杯热水，先问林晚舟：“姑娘，说说吧，怎么好好的就要离婚了？”
林晚舟捧着水杯，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：“他不重视我，我买的快递他不看，我在意的事他不记，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，不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
大姐又看向张一鸣，张一鸣叹了口气：“姐，我不是不重视她，就是最近工作忙，漏看了快递。她总说我不记得她在意的事，可她有时候不说，我是真的想不到。就因为这个，吵到要离婚，我觉得太不值了。”
大姐听完，笑了笑，转头对林晚舟说：“姑娘，我问你，你说他不知道你是谁，那你觉得你是谁？”
林晚舟愣了愣，眼泪慢慢止住：“我……我是林晚舟啊。”
“不止这些。”大姐轻轻敲了敲桌子，“你是他当初追了半年才追到的姑娘，是他第一次带回家见父母时，紧张得手心冒汗也要护着的人；是他加班到深夜，想起家里有你等着，就觉得有干劲的人。你是他心中的小宝贝，是他的爱人，是未来他孩子的妈，是他爸妈眼里的好儿媳——这些，他要是真不记得，当初怎么会跟你领证，怎么会跟你过这三年？”
林晚舟低头看着水杯，指尖蹭过杯壁，没再说话。
大姐又转向张一鸣：“小伙子，你也别觉得委屈。女人在意的不是‘套餐’‘餐厅’这些‘大事’，是‘记得她爱吃的糖糕’‘留意她抢的快递’这些小事。她跟你吵，不是真的怪你漏了快递，是怪你没把她的‘喜欢’放在心上。她要的不是你‘该做的’，是你‘主动想做的’——这点，你得明白。”
张一鸣看着林晚舟红红的眼眶，心里软了下来，声音也放低了：“我知道了姐，是我没做好，不该让她受委屈。”
大姐笑了笑，又看向林晚舟：“姑娘，夫妻过日子，哪有不磕磕绊绊的？谁家没因为快递、因为做饭、因为谁洗碗吵过架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，就把之前的缘分都断送了。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，你可以跟他说，别总憋在心里，也别一吵架就提离婚——离婚两个字，太伤感情了。”
林晚舟吸了吸鼻子，抬头看了眼张一鸣，张一鸣也正好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歉意。可她还是有点别扭，没说话。
大姐看她没松口，便拿起桌上的登记表，一边写一边说：“行，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气头上。这样吧，我给你们登记一下基本信息，你们先回去冷静冷静。这三天里，你们好好想想，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，这三年里有没有过让你们觉得温暖的事。要是三天后，你们还是觉得要离婚，再来找我，我们依法履行手续。要是想通了，就别往这儿跑了，回家好好过日子。”
说完，大姐把写好的纸条递给他们，上面记着调解室的电话。
走出民政局，阳光有点晃眼。张一鸣先开了口：“晚舟，对不起，是我不好，我不该漏看快递，也不该跟你吵。那套餐具，我已经找客服问了，他们说还有库存，我现在就给你重新下单，这次我一定盯着快递，保证不会再出问题。”
林晚舟没说话，却放慢了脚步，跟他并排走在一起。过了一会儿，她轻声说：“我也不该一吵架就提离婚。”
张一鸣侧头看她，笑了笑：“那咱们回家？中午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番茄牛腩。”
林晚舟点了点头，眼眶又有点热，却不是因为委屈，而是因为心里那股堵着的气，终于散了。
其实，夫妻之间的“我是谁”，从来不是靠争吵来证明的。它藏在“记得你爱吃的菜”里，藏在“主动留意你在意的事”里，藏在“吵架后先低头的歉意”里。那些烟火气里的吵吵闹闹，不过是想让对方知道：我在意你，我想让你更懂我。而真正的相守，就是在吵过之后，还愿意坐下来，听对方说一句“我错了”，然后一起把日子继续过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