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霜还凝在马鞍的铜钉上,苏念念的马蹄已踏碎了忻口通往京畿的官道。一千轻骑如离弦之箭,甲胄碰撞声与马蹄声交织成急促的战歌,身后的忻口阵地渐渐缩成地平线上的一抹剪影。她勒马时鬃毛扫过掌心,枪尖上未干的血迹在晨风里泛着冷光,黑影昏迷前的话语犹在耳畔——五百蛮族精锐携波斯火器奔袭京畿,两日之内便能兵临城下。
“将军,前方岔路通往盂县,据斥候回报,蛮族小队半个时辰前刚从这里经过!”前锋骑兵翻身下马,指着路面上新鲜的马蹄印与零星散落的蛮族箭矢。那箭矢上刻着狰狞的狼头纹,与雁门关守军尸体上的箭簇一模一样。
苏念念俯身查看,指尖抚过马蹄印边缘的湿土:“他们急于赶路,没有刻意隐藏行踪。传令下去,弃官道,走左侧山林捷径,务必在午时前追上他们!”她抬眼望向左侧连绵的太行山余脉,林深叶密,虽崎岖难行,却比官道近了足足三十里。
一千轻骑立刻调转马头,涌入山林。晨雾尚未散尽,枝叶上的露珠打湿了甲胄,冰冷刺骨。苏念念的战马是久经沙场的良驹,在狭窄的林间小道上灵活穿梭,她紧握长枪,目光锐利如鹰,扫视着前方的每一处动静。蛮族小队携带火器,必然行动不便,这是他们唯一的追击机会。
与此同时,山林深处的空地上,蛮族精锐小队正短暂休整。五百名士兵个个身材高大,脸上涂着暗红的血纹,手中握着波斯制式的短铳与小型火炮,腰间别着弯刀。为首的将领名叫巴图,是拓跋烈麾下最勇猛的先锋,他正擦拭着手中的短铳,枪身黝黑的金属光泽在林间闪烁。
“大人,我们已经甩开了忻口的守军,再走半日就能抵达京畿外围。”一名士兵递上水囊,语气中满是兴奋。他们这支小队是拓跋烈的秘密武器,专门挑选擅长奔袭的精锐,配备波斯最新式的火器,目的就是趁京畿兵力空虚,直捣皇宫,活捉大夏皇帝。
巴图仰头灌下一大口水,抹了抹嘴角:“加快速度!秦岳的主力还在半路,苏念念的轻骑被拖在忻口,没人能拦住我们!”他将水囊扔在地上,一脚踩碎,“出发!午时前必须穿过这片山林,抵达平原地带!”
士兵们立刻起身,扛起火炮,牵着战马,朝着山林深处走去。他们的脚步声在林间回荡,却不知身后不远处,苏念念的轻骑已循着踪迹追来。
“将军,前方传来铁器碰撞声!”一名耳力极佳的骑兵低声禀报。
苏念念立刻抬手示意全军停下,翻身下马,示意众人熄灭马蹄上的防滑铁掌,借着树木的掩护,悄悄向前摸去。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,前方的空地上,蛮族小队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。
五百名蛮族士兵正沿着林间小道缓慢前行,数十门小型火炮被架在马车上,由战马拖拽,行动颇为迟缓。苏念念眼中闪过一丝寒芒,心中已有了计策:“左侧五十人,绕到敌军前方,设置路障,用滚石堵住通道;右侧五十人,悄悄潜入敌军后方,袭击他们的战马和火炮;剩余士兵随我从正面冲锋,务必在他们反应过来前,打乱他们的阵型!”
将士们立刻分头行动,动作迅速而隐蔽。左侧的士兵砍伐粗壮的树木,用绳索捆扎起来,设置成路障;右侧的士兵则借着树木的掩护,悄悄接近敌军后方,手中的弯刀已出鞘,寒光闪闪。
苏念念握紧手中的长枪,深吸一口气,猛地站起身,高声呐喊:“大夏将士,随我杀!”
话音未落,她已纵身跃出灌木丛,手中长枪如同银龙出海,朝着最前方的蛮族士兵刺去。那名士兵猝不及防,被长枪刺穿了胸膛,鲜血喷涌而出,倒在地上。
“有埋伏!”巴图怒吼一声,立刻拔出腰间的弯刀,下令道:“列阵迎敌!火器准备!”
蛮族士兵们纷纷举起短铳,瞄准冲来的大夏士兵。“砰砰砰!”枪声响起,铅弹呼啸着飞来,几名大夏士兵躲闪不及,中弹倒地,鲜血染红了地面。
苏念念眼神一凛,策马冲锋在前,手中长枪舞动,将飞来的铅弹一一拨开。她的枪法快如闪电,精准无比,枪尖所到之处,蛮族士兵纷纷落马。身后的大夏轻骑也发起了冲锋,弯刀挥舞,箭矢如雨,朝着蛮族小队杀去。
右侧的五十名士兵此时也发起了袭击,他们悄悄潜入敌军后方,弯刀砍向拖拽火炮的战马。战马受惊,嘶鸣着扬起前蹄,将马车上的火炮掀翻在地。“轰隆!”几门火炮落地,炮身受损,无法使用。
“该死的!”巴图看到后方的混乱,心中大怒,转身朝着右侧的大夏士兵杀去。他手中的弯刀挥舞得虎虎生风,一名大夏士兵躲闪不及,被弯刀劈中,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。
苏念念见状,立刻策马冲了过去,手中长枪直指巴图:“蛮族贼子,休得放肆!”
巴图转头,看到苏念念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:“不过是个女流之辈,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!”他挥舞着弯刀,朝着苏念念劈来,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,势大力沉。
苏念念侧身避开刀锋,手中长枪顺势刺出,枪尖如同毒蛇吐信,精准地朝着巴图的咽喉刺去。巴图心中一惊,连忙后仰躲闪,长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,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。
两人立刻展开了激烈的厮杀。苏念念的枪法刚猛霸道,招招直指巴图的要害;巴图的刀法则凶悍凌厉,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。枪与刀碰撞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声响,火星四溅,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微微颤抖。
激战二十余回合,两人都已汗流浃背。苏念念深知蛮族士兵的火器威力,必须尽快解决巴图,才能瓦解敌军的抵抗。她眼神一凝,故意露出一个破绽,卖个破绽给巴图。
巴图果然上当,眼中闪过一丝狂喜,挥舞着弯刀,朝着苏念念的胸口劈来。就在弯刀即将劈中苏念念的瞬间,她突然侧身,手中长枪一抖,枪尖化作点点寒星,刺向巴图的小腹。
“噗嗤!”长枪精准地刺穿了巴图的小腹,鲜血喷涌而出。巴图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。苏念念手腕一抖,长枪抽出,带出一股鲜血。巴图惨叫一声,倒在地上,气绝身亡。
蛮族士兵看到主将被杀,顿时陷入混乱。苏念念趁机高声下令:“全力冲锋!不留一个活口!”
大夏轻骑士气大振,纷纷发起猛攻。左侧的士兵也推下滚石,堵住了蛮族士兵的退路。蛮族士兵们惊慌失措,纷纷举起短铳射击,但失去了主将的指挥,阵型大乱,射击毫无章法。
一名蛮族士兵抱着一门小型火炮,想要点燃发射,却被一名大夏士兵一刀砍断了手臂。火炮落在地上,火药撒了一地。另一名蛮族士兵想要捡起短铳,却被箭矢射中了肩膀,倒在地上哀嚎。
苏念念策马在敌军中纵横驰骋,手中长枪如同死神的镰刀,不断收割着蛮族士兵的性命。她看到一名蛮族士兵正点燃一门火炮,瞄准了冲来的大夏士兵,立刻催动战马,纵身一跃,手中长枪刺出,刺穿了那名士兵的胸膛。同时,她一脚将火炮踢翻,火炮落地后,火药被点燃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爆炸开来,将周围的几名蛮族士兵炸得粉身碎骨。
激战半个时辰后,蛮族小队已伤亡过半。剩余的士兵见大势已去,纷纷想要逃窜,却被大夏士兵团团围住,插翅难飞。
“放下武器,投降不杀!”苏念念高声喊道。
但蛮族士兵极为凶悍,宁愿战死也不愿投降。他们挥舞着弯刀,朝着大夏士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,却只是徒劳。最终,五百名蛮族精锐全部被歼灭,没有一人逃脱。
苏念念站在满地的尸体和破损的火器中间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她身上的铠甲已被鲜血染红,脸上布满了汗水和尘土,但眼神依旧坚定。将士们纷纷围拢过来,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。
“将军,我们胜利了!”一名士兵高声欢呼。
苏念念点了点头,转头对副将说道:“清点伤亡人数,救治伤员。另外,将这些破损的火器全部收缴,带回京畿,交给军械监研究。”
“是!”副将立刻转身去执行命令。
就在此时,一名斥候匆匆赶来,脸上满是焦急:“将军,不好了!忻口方向传来急报,拓跋烈率领大军再次猛攻忻口,副将派人求援,说阵地快要守不住了!”
苏念念脸色骤变:“什么?!拓跋烈竟然如此迅速!”她立刻走到地图前,指尖划过忻口的位置。拓跋烈在忻口受挫后,必然是得知精锐小队被歼灭,气急败坏,想要集中兵力突破忻口,直奔京畿。
“不行,必须立刻回援忻口!”苏念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她转身对将士们说道:“休整半个时辰,我们立刻返回忻口,支援副将!”
将士们虽然疲惫,但听到忻口危急,纷纷表示愿意立刻出发。半个时辰后,一千轻骑再次踏上征程,朝着忻口方向疾驰而去。
而此时的忻口阵地,已是一片火海。拓跋烈率领五万大军,动用了剩余的所有火龙炮,朝着忻口的防御工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。火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,石块飞溅,泥土飞扬,忻口的城墙已被轰开了一个大口子。
“冲啊!拿下忻口,杀进京城!”拓跋烈挥舞着狼牙棒,高声呐喊。蛮族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朝着缺口冲去,与坚守阵地的大夏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肉搏。
副将率领将士们奋勇抵抗,身上都已布满了伤口,却依旧坚守不退。他们凭借着残破的防御工事,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,鲜血染红了整个忻口阵地。
“将军,敌军攻势太猛,我们快要顶不住了!”一名士兵浑身是血,跑到副将身边说道。
副将手持长剑,斩杀了一名冲上来的蛮族士兵,沉声道:“坚守阵地!苏将军和秦将军很快就会赶来支援!我们绝不能让敌军突破忻口!”
就在此时,远方的天际传来了马蹄声。副将抬头望去,只见一支轻骑如同离弦之箭,朝着忻口疾驰而来,帅旗上的“苏”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“是苏将军!苏将军回来了!”将士们看到援军,士气大振,纷纷欢呼起来。
苏念念率领一千轻骑,如同猛虎下山,朝着蛮族大军的侧翼冲去。长枪舞动,弯刀闪烁,蛮族士兵纷纷倒地。拓跋烈看到苏念念返回,心中大怒:“该死的女人!竟然破坏了我的大计!”他立刻下令,分出一部分兵力,拦截苏念念的轻骑。
苏念念与副将汇合,两人并肩作战,率领将士们发起了猛烈的反击。蛮族大军腹背受敌,阵型大乱。
就在此时,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漫天尘土,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朝着忻口赶来。帅旗上的“秦”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正是秦岳率领的主力大军。
“秦将军来了!我们的主力大军来了!”将士们欢呼雀跃,声音震耳欲聋。
拓跋烈看到秦岳的主力大军赶到,心中大惊失色。他知道,此时再想突破忻口已无可能,继续战斗只会徒增伤亡。他咬了咬牙,眼中闪过一丝不甘:“撤!立刻撤退!”
蛮族大军如同潮水般退去,留下满地的尸体和破损的火炮。秦岳率领主力大军赶到忻口,与苏念念、副将会合。
秦岳翻身下马,走到苏念念面前,看到她身上的伤痕,眼中闪过一丝关切:“念念,你辛苦了。”
苏念念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:“将军,幸好我们及时赶回。拓跋烈的大军已被击退,但他们并未走远,恐怕还会卷土重来。”
林墨也走上前来,递上一份地图:“将军,根据斥候回报,拓跋烈的大军撤退到了雁门关附近,与李坤的旧部汇合。他们手中还有部分火器,实力依旧不容小觑。另外,我们在蛮族精锐小队的尸体上发现了一封密信,上面写着波斯人将派遣第二批火器支援拓跋烈,预计三日后抵达雁门关。”
秦岳接过密信,仔细查看,脸色渐渐凝重起来:“波斯人竟然还在暗中支持拓跋烈!看来这场战争,我们不仅要对付蛮族和李坤旧部,还要提防波斯人的干预。”他抬头望向雁门关的方向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传令下去,大军在忻口休整三日,补充弹药和粮草。三日后,我们兵发雁门关,彻底消灭拓跋烈的势力,断绝波斯人的念想!”
“末将领命!”众人齐声应道,声音震耳欲聋。
忻口的火渐渐熄灭,夕阳映照在残破的阵地上,血腥味与硝烟味交织在一起。但将士们的眼中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,他们知道,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到来。而这一次,他们将直面敌军的主力,与拓跋烈、李坤旧部以及波斯人的火器部队展开终极对决。
京畿的安危,大夏的命运,都将在雁门关外的战场上,见分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