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慢慢的从臂弯里抬起头，脸颊还烫得厉害，眼睛不太敢直视她，小声的问道：“真的吗？你真的不会说出去？”
唐欣悦看着我这害羞的样子，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：“你呀，真的好有意思，呆呆的，好可爱。”
她顿了顿，收起一点玩笑，语气认真的说：“放心啦，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的，这是我们俩的秘密。”
她的保证像一阵温和的风，轻轻吹散了我心头的恐慌和羞耻。
她知道了，但她没有嘲笑，没有排斥，反而……觉得我“可爱”？
“不过，” 她往前凑了凑，手肘撑在桌子上，托着下巴，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，“你可以告诉我吗？你为什么会……嗯……穿内衣来学校呀？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那里面好像没有窥探隐私的恶意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内心深处那份渴望被理解、被分享的冲动，最终战胜了最后一丝顾虑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很轻，但很清晰：“其实……不只是内衣。”
我顿了顿，感觉脸颊在烧，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下去：我在家里，有时候会穿一下女装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我立刻低下头，不敢看她的反应。
短暂的沉默后，我听到唐欣悦轻轻“哇”了一声，不是惊讶，更像是带着点兴奋的感叹。
她小声说：“真的啊？那你……喜欢这样？”
我点了点头，依旧没抬头，声音闷闷的：“嗯，穿上那些衣服的时候，会觉得很安心，好像那才是真正的我。”
“酷诶！”
唐欣悦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一种莫名的支持，“那你下次可以偷偷拍给我看看吗？”
“我保证，就我一个人看！”
“就当是我帮你保守秘密的交换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表示同意。
心里虽然还有点不好意思，但更多的是卸下重担后的轻松。
答应了她的“交换条件”后，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小声问道：“那你为什么要把卫生巾故意丢在我包里面啊？”
唐欣悦听了，她用手半掩着嘴，凑得更近些，声音轻得像耳语：“因为我感觉这样做有意思呀。”
看我还是一脸困惑，她忍不住轻笑出声，解释道：“其实我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，我好像猜到了一点你的小秘密。”
“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，怕吓到你，所以就想，用这个办法，既不会太直接，又能让你明白。”
听了她的解释，我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，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。
“你心眼可真多啊……”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，语气里带着点无奈。
唐欣悦得意的扬起下巴：“那必须的！谁让我聪明呢！”
然后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，压低了声音，带着满满的好奇和期待说：“说好了啊，你今天回去之后，发几张照片给我看看呗？”
她凑得更近了些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我真的挺好奇的！平时看起来呆呆的你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，被她这样直白的要求看照片，还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。
但看着她那纯粹好奇的眼神，那种想要被“看见”、被认可的真实渴望，又一次战胜了羞怯。
我红着脸，点了点头，算是默认了给照片的约定。
但心里总觉得，就这样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交出去，有点“亏了”。
于是，我鼓起勇气，抬起头看着她，声音虽轻却带着点执拗：“可是可以，但是你都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了，那你也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吧？这样才公平。”
唐欣悦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，她愣了一下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，明显犹豫了起来。
最后她还是告诉了我一件事，那件事给当时还在小小的老子，带来了大大的震撼。
交换完那个沉重的秘密后，我们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。
似乎是为了打破这过于严肃的气氛，唐欣悦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我，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，小声问：“哎，那片卫生巾，你后来怎么处理的呀？”
我脸一热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：“我……用了。”
“不过感觉不是特别舒服，有点黏，还硌得慌。”
她好奇地眨眨眼：“用了？你怎么用的？”
话说到这份上，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，便把那天晚上自己如何撕开包装、如何把带胶的那一面直接贴在皮肤上的过程，结结巴巴的描述了一遍。
我话音刚落，唐欣悦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，她捂住嘴，肩膀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。
下一秒，她整个人“噗”的一下伏倒在课桌上，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，身体因为强忍笑意而不停的颤抖，发出闷闷的“咯咯”声。
她笑了半天，才终于抬起头，眼角都笑出了泪花。
她一边擦着眼角，一边用气声对我说道，声音里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：“我的天……你……哈哈哈。”
“那个是贴在内裤上的，不是直接贴身上的，怪不得你说不舒服！”
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，我先是一愣，随即恍然大悟，原来是这样，怪不得那么别扭。
她见我愣在那里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，忍不住又笑起来，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：“以后有什么不懂的，直接问我就好啦！别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的瞎琢磨。”
我尴尬的低声应道：“知道了。”
电影的光影在我们脸上明明灭灭，她声音里带着些许试探：“那你明天还会穿内衣来上课吗？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反正明天没有体育课，不怕出汗。”
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，眼神有些慌乱的瞟向别处：“我……我又不知道……”
是的，我又不知道。
虽然被她看穿和接纳带来了巨大的解脱感，但那份根深蒂固的谨慎和恐惧，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理解就瞬间消失。
唐欣悦看着我纠结的样子，了然的笑了笑，没再逼问，只是轻声说：“随便你啦，反正我会帮你看着点的。”
说完，她便转回头，继续看向电影屏幕，留给我一个安静的侧影。
（我的事后来她跟别人讲了，但她的事十多年了，我都没跟人说过，所以我也不可能在书里面写出来的。）
（这不是故弄玄虚，而是对那个把秘密分享给我的女孩，最基本的尊重和守护。）
（有些话语，一旦出口，就失去了它应有的重量，有些秘密，唯有沉默，才能对得起当初那份孤注一掷的坦诚。）
（那个秘密具体是什么，就让它永远留在那年秋天的晚风里吧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