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时后,众人再次聚集在休息室,将自己的杰作一一展示在桌面上,那场面,堪称刻板印象博览会。
1. 李凯 (中国,法学院学生) - 【赛博朋克cN塔】
李凯的作品最先亮相。他用几根备用的灵力导线和一些反光的金属箔片,笨拙地搭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高塔。塔身是导线,顶部的圆盘餐厅则是一块被剪成圆形的食品包装锡纸。 “多伦多,我知道的不多,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,“但每个大城市都得有个标志性的建筑物。上海有东方明珠,纽约有帝国大厦,那多伦多就是这个cN塔。我给它加了点闪光的锡纸,代表着……嗯……高科技和未来感。”
詹姆斯在一旁吐槽:“凯文,你这看起来更像一根插着避雷针的烧烤签子。”
2. 詹姆斯 (美国,篮球运动员) - 【狂暴龙爪】
詹姆斯的作品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。他找到了一块红色的医疗急救毯,用匕首粗犷地裁出了一块布,然后用黑色的记号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巨大而潦草的篮球,篮球上有三道爪痕。 “toronto Raptors!多伦多猛龙队!”他得意地展示着,“90年代NbA的恐龙热潮!这爪印,代表着力量和胜利!虽然现在他们的队标不是这个了,但这才是我们那代人记忆里的猛龙!够不够经典?”
3. 卡尔文 (美国,前FbI) - 【绝对对称的枫叶】
作为这次行动的赞助商,卡尔文的作品和他本人一样,严谨到了极致。他找到了一块配给餐里的、质地坚硬的压缩营养块(味道像石膏),然后用小刀,花了整整一个小时,一丝不苟地雕刻出了一片枫叶。这片枫叶的每一个锯齿,每一条叶脉,都完美对称,仿佛是cAd软件设计出来的。“加拿大的象征,枫叶。它必须是精确、有序、符合规范的。”他托着自己的作品,像在展示一件重要的证物,“任何偏差都可能导致定位失败。这是程序正义。”
4. 索菲亚 (俄罗斯,谈判专家) - 【雪原上的孤独驼鹿】
索菲亚的作品充满了俄罗斯式的忧郁和诗意。她用白色的餐巾纸铺成一片小小的雪地,然后用红茶渣混合一点点水,捏出了一个神情哀怨、体态瘦长的驼鹿,孤独地站立在“雪原”上。“加拿大,在我的印象里,就是广袤寒冷、人烟稀少的西伯利亚,”她用平淡的语调说,“这只驼鹿,它在思考,思考着存在的意义,以及为什么这里的冬天如此漫长。很哲学,不是吗?”
5. 巴雷特 (巴西,仙人) - 【热情桑巴枫叶】
“N?o, n?o, n?o!(不不不!)”巴雷特看到索菲亚的作品直摇头。他拿起一块从船体维修包里找到的备用金属板,用蛮力将其捶打成一片巨大的枫叶形状,然后用从食材模块里提取的红色、黄色、绿色的食用色素,在上面画满了奔放热烈的花纹,让这片枫叶看起来像亚马逊雨林里的某种热带植物。“加拿大怎么能是忧郁的呢?它的红色,应该是桑巴舞裙的红,是节日的红!这才是生命力!”他举着自己色彩斑斓的作品,仿佛在挥舞一面狂欢节的旗帜。
6. 雷克斯 (墨西哥,安保) - 【流泪的玉米饼】
雷克斯的作品充满了怨念。他用面粉和水做了一个小小的、硬邦邦的taco(玉米饼),然后在旁边用蓝色的食用色素画了一滴巨大的眼泪,周围还用捏成雪花状的盐粒做点缀。 “这就是我对加拿大的全部想象,”他指着自己的作品,痛心疾首,“一个可怜的、远离故乡的taco,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,流下了思念墨西哥太阳的泪水。Ay, ay, ay! 太惨了!”
7. 安娜 (墨西哥,安保) - 【战术河狸】
安娜的作品和她一样,简洁而致命。她用一小块深棕色的硬质塑料,雕刻出了一只河狸。但这只河狸的门牙被她用金属片打磨得异常锋利,闪着寒光,眼神也充满了警惕,尾巴的形状像一把工兵铲。“河狸,加拿大的动物。会筑坝,很勤劳,”她轻声说,一边用手指弹了弹那锋利的牙齿,“也很会咬人。必要时,可以当武器。”
8. 陈医生 (日本,医生) - 【卡哇伊皇家骑警】
陈医生发挥了他民族天赋里的手工艺技能。他用红白两色的药瓶标签纸,通过精妙的折叠和剪裁,制作出了一个三头身比例的q版加拿大皇家骑警。红色的制服,黑色的长靴,还有那顶标志性的宽边帽,一应俱全,小人偶脸上甚至还用笔画了两个可爱的红晕。“加拿大皇家骑警,是非常有名的形象。我认为,将其以一种更卡哇伊的形式展现出来,可以增强其概念的亲和力,有助于能量的稳定。”他扶了扶眼镜,一本正经地解释道。
9. 塞缪尔 (德国,会计) - 【多伦多房价走势图】
会计师塞缪尔的作品,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职业病。他找到一堆回形针,将它们掰直、弯折,在一个平板上构建了一个三维的柱状图。“这是我根据记忆中最后一次看到的财经新闻,复原的多伦多市中心近五年的房价走势图,”他指着那根高高耸立、几乎要戳破天花板的回形针,“各位请看,这里的斜率代表了年增长率,这根异常值是因为……呃……总而言之,数字是不会骗人的。一个城市的经济活力,就是它最核心的标签!”
10. 玛莉 (泰国,主妇) - 【爱心小绒帽】
玛莉不愧是贤惠的家庭主妇。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块废弃的毛巾布,耐心地将上面的线圈一根根抽出来,然后用两根细长的金属签当织针,居然真的织出了一顶拇指大小、红白相间的绒帽(toque)。“天冷,就该戴帽子,”她举着自己精巧的作品,脸上是温柔的笑容,“一顶温暖的帽子,代表了家和关怀。希望我们的工程师凯伦,在多伦多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暖。”
11. 德克兰 (爱尔兰,实习生) - 【hotline bling 草图】
德克兰作为Z世代的代表,他的思路完全在另一个次元。他找到一块光滑的金属板当画板,用记号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火柴人。这个火柴人正扭动着身体,一手向前,一手弯曲,摆出了一个全球青年都无比熟悉的舞蹈姿势。“drake!多伦多之光!6 God!”他兴奋地解释,“这还用说吗?提到多伦多,你脑子里第一个响起的bGm就是《hotline bling》!这个姿势,就是多伦多的灵魂!”
12. 莱恩·陈 (新加坡,外勤) - 【战术冰球棍】
莱恩·陈的作品同样充满了他的职业特色。他找到一根废弃的金属管,将其一端加热砸扁,打磨成冰球棍的形状,另一端则缠上了防滑的胶带。这根冰球棍看起来坚固异常,挥舞起来虎虎生风。“冰球,加拿大的国技。冰球棍,既是运动器材,也是最好的近战武器。”他掂了掂手中的作品,“坚固、可靠、多功能。符合我的行动准则。”
13. 江夏川 (美国,刑侦顾问) - 【概念关系图】
最后,轮到了江夏川。她的面前没有任何实体物品,只有一张摊开的、画满了复杂线条和文字的图纸。她没有用手去指,只是平静地叙述着她的锚点。“我构建的不是物品,而是关系。中心是多伦多,向外辐射出多元文化、移民城市、金融中心、酷寒等一级概念。在多元文化下,又分支链接了唐人街、小意大利、小印度……这些次级节点。这所有的概念,通过代表包容与冲突的逻辑线相互连接,构成了一个动态、复杂的城市印象网络。我的锚点,是这个网络本身。”
十三件(或者说十二件加一个概念网络)充满了想象力与偏见的锚定物悉数呈现在桌面上。从烧烤签子般的cN塔到q版的骑警,从流泪的taco到房价走势图,这些千奇百怪的作品共同指向了同一个遥远而具体的城市——多伦多。
“很好,非常好。”李凯看着这堆五花八门的圣遗物,强忍着笑意,“能量……非常活跃。刻板印象的力量,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。你们这帮家伙,上课是不是从来不听讲。损坏了这些物品,值得去趟多伦多才能把他们修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