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乐撑开的“真实之域”在“虚无之影”的疯狂冲击与“平衡之石”的勉力调和下,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盏孤灯,明灭不定。每一秒,那月华般的光芒都在黯淡,神乐娇小的身躯颤抖得愈发剧烈,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,染红了素白的巫女服,她的眼神却依旧清澈而坚定,仿佛燃烧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决意。
“神乐!撑住!”晴明心如刀绞,他能感觉到神乐的生命气息正在随着力量的透支而飞速流逝。那“楔”之力固然强大,但其根源与她的灵魂紧密相连,如此不计代价地催动,后果不堪设想!他拼命调动灵力,试图加固那摇摇欲坠的领域,却收效甚微。
玉藻前脸色阴沉如水,烬灭之炎在他指尖狂躁地跳跃。他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被“虚无”污染的能量节点,但这需要时间!而神乐,最缺的就是时间!
“虚无之影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它那空洞的眼窝中恶意更盛,攻击越发狂暴。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,不断侵蚀着月华领域的边界,刺耳的摩擦声令人头皮发麻。
神乐要顶不住了!这是在用命换时间啊!快想想办法!
就在这危急关头,神乐忽然闭上了眼睛。她仿佛在与体内某个更深沉的存在沟通,周身那月华般的光芒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。不再是单纯地抵御,而是开始向内收敛、压缩!
光芒越来越凝实,最终,在她眉心处,凝聚成了一枚散发着纯净白光、复杂到极致的古老符文!那符文的气息,与“平衡之石”同源,却又更加古老、更加本质,仿佛是世界诞生之初,界定“存在”与“非存在”的第一道刻痕!
“晴明……哥哥……”神乐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,她睁开眼,看向晴明,眼中带着一丝不舍,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与决然,“‘楔’的使命……或许就是此刻……”
她猛地将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,那枚凝聚了她全部力量与生命本源的古老符文,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!
“**以吾身为界·划定真实!**”
她不是将力量向外释放去抵御,而是……将自身化为了那最后的边界!
璀璨的白光以她为中心,不再形成领域,而是化作了一道薄如蝉翼、却坚不可摧的透明壁障,将她自身、身后的御馔津,以及那悬浮的“平衡之石”,牢牢地守护在内!这道壁障仿佛不存在于现实,又仿佛是一切现实的根基,“虚无之影”的黑暗触碰到这壁障,不再是侵蚀,而是如同撞上了世界本身的壁垒,再也无法寸进!
然而,代价是巨大的!施展此术的神乐,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起来!她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,仿佛风中残烛,随时都会彻底消散,融入那道她所创造的界限之中!
“神乐——!!!”晴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,想要冲过去,却被那无形的界限柔和而坚定地推开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神乐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模糊,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。
以身为界……神乐这是要牺牲自己?!不要啊!
玉藻前金色的眼眸中也第一次露出了震动之色。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以身化界、气息近乎消失的神乐,不再言语,只是将所有的怒火与力量,都倾注到了清除污染的工作中,烬灭之炎燃烧得更加炽烈!
“森罗庭”的震荡因为核心污染被玉藻前迅速清除而开始减缓。入殓师全力配合,引导死亡之力稳固结构。御馔津在神乐舍身创造的安全区域内,得以争分夺秒地调息,试图恢复一丝神力。
神乐的牺牲,为所有人争取到了最关键的、也是最后的喘息之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