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谢相公夫妇提着食盒步入县衙之时,林县令正在县衙前庭不停踱步。
见到夫妇俩一副微服私访模样,毫发无伤的回来,林县令这才松了口气,急忙上前报告:
“相公救下官则个!相公去了班荆馆,想必还不知今夜竟有反贼敢强闯县衙,将借住在牢狱的两名反贼头目给劫走了!”
“本相虽不在县衙,但刚好亲眼目睹。”
谢晏提了提手里的食盒,向林县令示意道,
“本相不放心娘子,早早从班荆馆回来,这不,娘子想吃隔壁的藕粉圆子,我们出门去买,恰遇县衙出事。
本相才刚见火光冲天,估计对方不下百人,县衙兵力不足,巡检司兵丁又未能及时赶到,自是难于抵抗。
本相会在官家面前,亲自替你陈情。”
“啊!对对对......实情正是如此!承蒙相公体谅。”
林县令又惊又喜:
没想到,谢相公是如此体恤下属之人,江湖传言说他严苛冷峻,那一定是在嫉妒他年少有为、得官家器重,从今往后我要抱紧这条大腿,为相公放风遮掩、在所不辞!(此处省略五百字)
正说话间巡检司的兵丁到了,林县令忙辞了相公,上去如此这般复述一遍。
谢晏牵着楚南溪的手,夫妻恩爱的回了后衙厢房。
房门一关,楚南溪将他的手甩开,下巴差点翘到天上:
“别以为拉拉扯扯就能敷衍了事,你不但要替我继续找那个楚赢,还要将我给的三条情报费还我,亲夫妻明算账。”
亲夫妻?我喜欢。谢晏按捺住心中欢喜,从怀里掏出一块象牙令牌递给楚南溪:
“以后暗影社都归你,赚了多少钱都是你的,也不用与我算账。暗影社里里外外三百人,再加上你楚家的情报网,今后你就是为夫的千里眼、顺风耳。”
楚南溪刚要说他耍赖,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什么“楚家情报网”,所有“情报”,都来自于那本野史。
与其每次瞎编消息来源,还不如借谢晏的“暗影社”,光明正大的遮掩。
她转怒为喜,笑嘻嘻接过暗影社牙牌,眉眼弯弯露出她的招牌笑容:“送给我可不许反悔哦!赚的钱也都归我。”
“嗯,钱是你的。”谢晏含笑点头:
你是我的。
两大巨头一拍即合,看着她那出门捡到钱的样子,谢晏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,狠狠亲下去。
两人心旌荡漾,呼吸急促的往榻上滚,谢晏却突然松开她,尴尬的坐了起来,拉拉袍子。
“怎么了?”楚南溪不解的坐起来。
“这里不合适。”
谢晏拉起她的手,认真解释道,“我希望能给你一次正式的洞房花烛夜,合卺酒、百子汤、龙凤红烛,一样也不能少,而不是在外面像对野鸳鸯。”
楚南溪有些不好意思,刚才情难自抑,她是主动愿意和谢晏突破一下男女关系,却忘了,他其实是个老古董。
下手有点操之过急。
楚南溪当即伸手向他腋下去,挠他痒痒,用以掩饰自己心中羞臊,嘴里却哼哼道:
“好啊,古董先生,我看你到底能不能忍......你最好忍住别笑。”
谢晏早感知到她心中娇羞,却是对她更爱了,也伸手挠向她腰间,抿嘴道:“是谁不能忍?未来小姐,你说说清楚。咱们先说好,今晚谁先笑,回去谁主动圆房。”
谁主动......有区别吗?
猫小子和狗大户坦白了身份,很多事情倒是好沟通了。
谢晏从第一次在周秉义书房说起,到第二次在钱塘县衙偶遇帮她脱险,再说到能那么快找到黄仵作的消息,其实并不是暗影社有多神奇,而是自己早就把鸦九派去江北寿春专门查这事。
当楚南溪来找暗影社之时,鸦九已在回临安的路上。
楚南溪除了自己是现代人穿书这事没说,也将能说的都说了,尤其是救耶律延德与萧云旗这事,有阿蒲的报警在先,更是将他们与玄元观几十条人命连接在一起,说了个明白。
“原来是逃到大夏的北戎梁王,他应该年纪不轻了,北戎亡国的时候,他就已经四十来岁,如今又过去十来年,从福州走过来近一个月,能挺过来,实属不易。”
谢晏半靠在榻上,楚南溪则舒舒服服躺在他怀里,听到他感慨,楚南溪翻身趴过来,笑道:
“从今晚行动看,那个昆沙与萧云旗都是厉害角色,不如将他们收编了,将来也能为你北伐出一份力。”
“难,目前还没有可行办法。”谢晏解释道,“官家虽史上荒淫无度的皇帝好一些,但不多,他性格软弱,既要又要,除非是让他觉得很紧迫,否则,他宁可缩在他的龟壳里。”
“那能不能咱们先忽悠官家,将天目山收归皇家?”楚南溪还是没放弃她的马场恢复计划,
“变成皇家禁地,便能将山口封住,不花他银子便能为他悄悄养马,他应该会接受吧?
我对比了一下钱吴时期与当下的气候变化,天目山却是比前朝气温低了几度,湿冷会让马儿容易出现黑蹄病。
但是啊但是,咱们现在不是有了昆沙、萧云旗了吗?他们以前漠北也暖和不到哪去。
若是官家害怕,你就把人数往少里说,先建立一个三百人的养马场,时机成熟,这三百人可以立刻转化为骑兵精锐,就叫做......乌云都!”
大夏军队,百人一都。
这样的基础小单位,确实比较容易让官家忽视,反而能获得他的“大度”支持。
“你这脑子里装的还有多少好东西?连马儿的黑蹄病你都知道。”谢晏笑着翻身将她搂住,姿势暧昧到两人又开始“嘭嘭”擂鼓。
“好,你的设想我来实现,就叫‘乌云都’!”
他在楚南溪耳边低语,热气与语气皆让她脸红心跳,“等不及回去了,要不,我让墨阳出去寻一对红烛?”
“滚!”
因为还没收到耶律延德他们任何消息,又怕夜间突发意外,两人搂在一起和衣而卧。
虽不敢再继续点火,毕竟却仍是心潮起起伏伏。
直到天色将明,两人才囫囵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