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大屯嘴角扬起一抹讥笑,身后跟着两名小弟,顺手从墙角拽过一张破旧椅子,慢悠悠地走到陈浩南跟前,把椅子往地上一放,径直坐下,冷声道:
“哟,你这一出去,莫不是想改头换面当个好学生?现在还捧着书看,挺刻苦啊。”
大屯身后的两个小弟一听这话,立刻咧嘴大笑起来。
可陈浩南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什么都没听见。这副态度让大屯眉头一皱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突然,他猛地站起身,抡起椅子就朝陈浩南的脑袋狠狠砸去,怒吼道:
“小兔崽子,老子跟你说话,耳朵聋了?”
“装得真像那么回事,看你这副德行,老子肠子都反了。”
“给我上!”
随着一声令下,三人立刻扑了上去,拳脚如雨点般落在陈浩南身上。大屯下手毫不留情,那张破椅子在他手中一次次砸下,直到彻底散架、木条四裂,他干脆扔掉残骸,挥动拳头,一记又一记狠狠轰在陈浩南的躯体上。
陈浩南试图挣扎反击,但双拳难敌多人围攻,对方足足有三个,他只能蜷缩身体,双手护住头部,最终被大屯和两个小弟打得趴倒在地,动弹不得。
“呸!”
不知过了多久,大屯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。眼前,陈浩南已伏在地上,浑身是血,面目模糊,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,才证明他还活着。
“把这人拖进厕所去,今晚就让他在那臭地方躺着。”
显然仍不解恨,大屯冷笑着下令,命手下将失去反抗能力的陈浩南扔进那间苍蝇乱飞、虫鼠横行、恶臭熏天的厕所里。
……
翌日清晨,鬼见愁的棍子成了牢房里的闹铃。
“铛铛铛”的敲击声划破寂静,惊醒了一屋子囚犯。鬼见愁带着两名手下推门而入,高声喝道:
“统统起床!例行查房!”
大屯和他的两个小弟脸上挂着得意笑容,迅速从床上爬起,规规矩矩站到一旁。
鬼见愁则领着手下逐个搜查,翻找违禁品。当检查到陈浩南的床位时,一名手下忽然高声喊道:
“发现违禁物品!是一把匕首!”
.......
那名手下从陈浩南床底抽出一把短刃,与其说是匕首,不如说是由两片朽木夹着的一块生锈铁片。
这种玩意儿,怕是连水果都切不动,若真用来伤人,不刺中要害根本造不成威胁。况且那铁片锈迹斑斑,稍一用力就能掰断,捏一捏甚至能碎成铁屑。
但在监牢之中,哪怕如此粗糙的武器,也是严禁存在的。
“老大,这是在十五号囚犯——陈浩南的床下搜出来的。”
手下捧着那把破烂匕首,恭敬地递到鬼见愁面前。
鬼见愁接过那柄寒酸的小刀,故作严肃地走到大屯面前,晃了晃手中的铁片,问道:
“这个东西,你们见过吗?”
大屯连忙摇头:“没见过,我们昨天才调过来。”
“大家都清楚,我们跟陈浩南早有恩怨。昨天一来,他就扬言要让我们好看,要取我们性命。”
“所以我们害怕,昨晚只好先把他关进厕所了。”
“嗯。”
鬼见愁微微点头,随即转身朝身后两名手下抬手一挥:
“把厕所门打开,把里面的陈浩南带出来。”
“YES,Sir。”
两名手下应声而动,迅速挪开挡在门前的桌子,推开厕所大门——只见里面,陈浩南靠着墙角,闭目沉睡,身上满是污秽与血痕。
“起来!”
两名狱卒一脚踹在陈浩南身上,厉声呵斥。
尽管昨日大屯等人只是对他拳打脚踢,但陈浩南至今仍未恢复,全身酸痛难忍,根本无力站起。
“装死是不是?”
见陈浩南一声不吭,两人顿时火起,又朝他身上猛踢两脚。见他依旧不动,检查到胸口尚有起伏后,便架起他的双臂,将他从厕所里拖了出来。
鬼见愁与大屯见到陈浩南被拖出,浑身软绵绵地瘫在地上,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冷笑。鬼见愁冲着手下冷声道:“给他点刺激,让他清醒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两名手下应声而动,抄起一个水盆在厕所里舀满冷水,迎头便泼向陈浩南。
刺骨的冷水瞬间激得陈浩南浑身一颤,肌肉抽搐,神志也略微清明了些,勉强有了些站立的力气。
见他能勉强站稳,鬼见愁缓步上前,走到陈浩南面前,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,眼神阴冷地逼问道:
“快说,你还藏着什么东西?”
“你到底图谋什么?”
陈浩南听到这话,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,“我昨天不是在看书,就是待在厕所,我能有什么图谋?我所有物品都在床铺和桌上,再没有别的了。”
鬼见愁听罢,竟微微点头,似是满意,随即从背后抽出那把破旧的小匕首,在陈浩南眼前晃了晃,唇角勾起冷笑:
“这么说,你是承认私藏违禁品了?”
“你拿这匕首想干什么?是要杀人,还是打算越狱?”
无论在哪座监狱,私藏刀具类物品都是最严重的罪行——这类东西不仅可能夺人性命,更可能在搜查时劫持狱警,趁乱脱逃。
一旦查实,轻则关禁闭,重则加刑数年。
陈浩南盯着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匕,眉头紧锁,沉声道:
“这东西不是我的。昨天我床下根本就没有它。”
“是他们三个偷偷藏进去的,目的就是陷害我。”
话音落下,他猛然转头,目光如刀般射向一旁的大屯。他此刻已然明白,为何大屯会突然被调入自己牢房。
显然早有预谋,就等今日发难。
至于鬼见愁是否参与其中,虽无确证,但陈浩南直觉告诉他,此人八九不离十,必在幕后推波助澜。
“还敢狡辩?”
鬼见愁握着匕首,冷笑更甚,“不但不认罪,还想嫁祸他人?陈浩南,你可真是本事不小啊。”
“他们三人昨天才进来,东西却是在你床下搜出的,不是你的,难道还能是别人的?”
“你以为这儿是哪儿?还是你们洪兴的地盘吗?这是赤柱监狱!老子站在这儿,老子的话就是规矩,你们就得服!”
“你这种人,就是欠收拾!”
话落,鬼见愁狠狠将匕首掷于地上,抬脚猛踩,直至那破刃碎裂成片。他冷冷盯着陈浩南,声音如冰:
“今天我就让你知道,这儿到底谁说了算。”
言毕,他猛地抽出腰间警棍。陈浩南本就虚弱不堪,仅靠冷水勉强支撑,此刻眼睁睁看着那棍子高高扬起,砸向自己身躯,却连闪避的力气都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