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沉，平舆县的街道已经安静下来。张建军站在警局门口，望着漆黑的街道，耳边还回响着会议上副局长周明的话——十五天，必须破案。
他回到办公室时，小李还在灯下整理资料。
明天从哪里开始？小李抬头问。
老巷的游戏厅。张建军说，深蓝工装兼职背后，一定还有我们没摸到的东西。
小李点点头，合上文件夹：那我今晚把相关资料再整理一遍，明早直接出发。
张建军嗯了一声，走到窗前。夜色像墨一样浓，他的思绪却已经飞向了明天的调查。
第二天一早，天刚蒙蒙亮，两人就来到了老巷深处的一家游戏厅。昏黄的灯光下，几台老旧的街机还在闪烁，屏幕上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。空气里弥漫着烟味和电子元件发热的味道，混合成一种独特的气息。
老板正靠在柜台后打盹，被脚步声惊醒。看到警察，他立刻警觉起来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。
张建军走上前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：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奇怪的兼职或者测试？
老板皱起眉头，似乎在回忆什么。过了一会儿，他压低声音：警官，半年前有人说有智能木马测试，能当特工。
智能木马？张建军和小李对视一眼，这个词让他们同时想到了昨天那本日记上的奇怪句子。
这时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街机前转过身来，警惕地看着他们。他留着短发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叛逆和防备。
阿强，你不是知道些什么吗？老板提醒道。
阿强犹豫片刻，还是走了过来：听说要趴铁架，抓横杆，过了有高薪。
你见过这个装置吗？张建军追问，目光紧紧锁定着少年的眼睛。
阿强摇头：没有，不过我听说有人在另一家关门的游戏厅见过。
就在巷子尽头，半年前倒闭了。老板补充道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确定。
张建军点点头，心里却升起一丝怀疑——为什么会有人在已关门的游戏厅进行测试？这似乎太刻意了，像是有人精心布下的陷阱。
他决定暂时不表露怀疑，继续追问：你还知道些什么？比如这个测试是怎么进行的？
阿强想了想：我听人说，就是让你趴在一个铁架子上，双手抓住横杆，保持平衡一段时间。如果能坚持下来，就说明你有当特工的潜质，然后会介绍你去做高薪兼职。
有没有人真正通过测试并拿到兼职？小李问道，手中的笔已经准备好了记录。
阿强摇摇头：这个我不太清楚。我只是听说过，没见过有人真的去做。
张建军观察着阿强的表情，没有发现明显的撒谎迹象。但他知道，这些传闻往往经过多次转述，真实性值得怀疑。就像在黑暗中行走，你以为看到了光亮，走近了才发现只是海市蜃楼。
离开游戏厅前，张建军又问了老板几个问题：你知道那家关门的游戏厅具体位置吗？老板是谁？
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，拐个弯就到。老板回答，以前的老板姓刘，听说搬到外地去了。
张建军点点头：谢谢你的配合，如果想起什么其他线索，随时联系我们。
走出游戏厅，小李忍不住说道：队长，你觉得这条线索可信吗？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去那家关门的游戏厅？
张建军若有所思：很有可能。但我们不能忽视任何可能性，哪怕只是为了排除。
两人沿着老巷继续走，阳光透过狭窄的缝隙洒在地面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张建军一边走，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老巷的尽头果然有一家紧闭的游戏厅，门上的招牌已经褪色，玻璃上落满了灰尘。
要不要进去看看？小李问道。
张建军摇头：先不急。我们还有其他线索要查。这家关门的游戏厅可以作为备选目标。
根据早上的计划，他们来到了一家机械厂宿舍。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，楼道昏暗，墙面斑驳脱落，扶手生锈。每上一层楼，楼梯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，像是在提醒来人这里的年代久远。
他们来到三楼，敲响了302室的门。
门开了，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出现在门口，拄着拐杖，行动缓慢。他的头发已经花白，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。
请问是王师傅吗？张建军问道。
我就是，请问有什么事？老人警惕地看着他们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我们是县公安局的，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。张建军出示了证件，语气尽量平和。
王师傅让他们进屋。客厅不大，家具陈旧，但收拾得很整洁。张建军注意到墙角挂着一套深蓝色工装，看起来保存得很好，甚至还能看到衣领上的厂牌痕迹。
王师傅，您以前在机械厂工作吗？张建军问道，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那套工装上。
是啊，干了一辈子，前年才退休。王师傅回答，不过我三年前就瘫痪了，行动不便，基本不出门。
张建军指着那套工装：您有这套深蓝色工装？
有啊，厂里统一发的。王师傅不以为意，每个工人都有。
最近有没有人借用过您的工装？小李问道，手中的笔已经准备好记录。
王师傅摇头：没有，谁会借这个？再说我行动不便，也没人来借。
这时，隔壁的邻居大妈敲门进来借东西，看到警察，忍不住好奇地问：王师傅，出什么事了？
张建军解释道：我们在调查一起案件，需要了解一些情况。
大妈立刻说：警官，王师傅可是好人啊，这几年连楼都下不去，不可能出去害人的。
张建军点点头：我们只是例行调查。
经过进一步询问，张建军确认王师傅确实没有作案可能。这条线索就这样戛然而止。
离开时，小李低声说道：队长，看来这确实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来这里。
张建军若有所思，这说明对方很可能知道我们在调查，甚至在试探我们的动向。
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？小李问道。
继续追查工装的来源。张建军说，既然这种深蓝色工装是统一发放的，我们可以从生产厂家和发放记录入手。
傍晚时分，张建军和小李来到夜市。这里热闹非凡，各种小吃摊前人头攒动，油烟弥漫。摊主们熟练地翻炒着食材，油花在铁板上跳跃，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他们选了一家铁板烧摊坐下。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，手法娴熟，嘴里还不时吆喝着招揽顾客。
张建军点了份炒饭，装作随意地和摊主聊起来：最近生意怎么样？
还不错，就是最近学生少了些。摊主一边翻炒一边回答。
为什么？张建军问道。
摊主压低声音：听说最近有什么特工测试，学生们都跑去看热闹了。
张建军和小李对视一眼，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相关信息。
哦？你也知道这个测试？张建军故作惊讶地问道。
谁不知道啊，摊主笑道，传得沸沸扬扬的。说是什么高科技测试，能当特工，还能赚大钱。
这时，旁边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，其中一个忍不住插话：是啊，过了能赚大钱，还能当特工。
另一个学生补充道：我朋友去过，说要测试平衡能力。
张建军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：在什么地方测试？
不太清楚，好像在一个院子里。学生想了想回答道。
院子？张建军心中一紧。这个细节与未公开的案情太吻合了，信息来源可疑。
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？张建军继续问道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。
网上啊，学生回答，还有朋友之间传的。谁知道是真是假呢？
张建军点点头，没有继续追问。他知道，在这种场合过多询问反而会引起怀疑。
离开夜市后，小李忍不住说道：队长，这也太巧了吧？我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这个测试的传闻。
确实太巧了，张建军若有所思，这说明要么这个传闻已经在学生中广泛流传，要么就是有人在有意扩散这些信息，引导我们的调查方向。
那我们该怎么办？小李问道。
两条路并行，张建军说，一方面继续追查工装来源，另一方面调查这些传闻的源头。
回到警局，张建军立刻来到技术科。显微镜和化学试剂整齐排列，小陈正在专注地分析样本。
张队，有新发现。小陈看到张建军进来，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。
什么发现？张建军问道。
在蓝色纤维上发现面粉和机油混合物。小陈指着显微镜下的样本解释道，这种配比很特殊。
老刘在一旁补充：这种配比很像我们县倒闭的轧面机厂用料。
张建军眼神一亮：把这个列为重要线索，查一下该厂的下岗人员。
好的，小陈点头，我已经开始整理相关资料了。
张建军站在窗前，望着夜色中的城市。风从窗外吹来，吹动了桌上的文件。他的思绪已经锁定在轧面机厂这个新线索上。
小李，张建军转身说道，明天我们去轧面机厂旧址看看，顺便调查一下该厂的下岗人员名单。
好的，小李点头，我今晚就联系相关部门，准备资料。
夜色渐深，警局的灯光依旧亮着。张建军知道，这只是调查的开始。每一条线索都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，虽然光亮有限，但只要坚持走下去，终会找到真相的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