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科回了句是,转身出去。
周婶叹了口气回厨房,这么久,第一次见温澜生这么大气。
别墅区私道上。
温澜边走边用软件打车,网约车不能进私道,必须走到路口才可以打到车。
大约快十分钟,她顺利坐上网约车,透过车窗回望林溪苑。
两栋别墅气势逼人,还不乏雅致幽静,完全符合世人心目中,有钱人的住所。
司机跟她搭话,“美女,来走亲戚?”
大概是觉得这里的女主人不可能打车。
温澜心情不好,随便应了一句。
司机打开话匣子,滔滔不绝,“你家亲戚了不得,能住这儿的,那都不是一般有钱人,听说科亚的老板住这附近,那可是顶级豪门。”
温澜没作声,低头刷手机,司机没趣,便闭上嘴巴。
半个小时后。
温澜出现在方翘家小露台,放下包包,窝在沙发上晒太阳。
方翘尽地主之谊,端着煮好的咖啡出来,亲手给温澜倒一杯递过去。
“呕~”
温澜看到咖啡色的液体,想到家里那些毒咖啡,生理性反胃。
“怀了?”
“我天,翘翘,我们要当干妈啦!”
方翘跟南可盈的目光同时聚焦到她肚子上,殷勤备至地送了个靠枕给她。
温澜抱着靠枕闭上眼睛,让临近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脸上。
“想多了,只是不想喝咖啡而已。”
南可盈往自己那杯咖啡里头加了好几勺黄糖,“你可是最爱喝咖啡的,为啥突然戒了。”
“还用说,人家备孕,喝咖啡对我们的干女儿不好,我支持!”方翘送上一杯热水。
“我也支持!”南可盈塞过去一片橘子。
温澜嘴里嚼着橘子,手上捧着热水,懒懒地晒太阳。
她想要暂时躲开那些糟心事,安安静静在这儿待会儿。
百年没跟她俩提起被兰若下药的事情,不然她俩能骂一下午。
她想安静!
整个下午,方翘和南可盈全方位照顾温澜这个准孕妇。
毕竟还要指望,她给她俩生干女儿干儿子。
温澜禁言一下午,天黑了才坐起来,拿上包包准备离开。
南可盈住的远,明天上班来不及,先走了。
方翘拿了提前做好的蛋糕,打包在手提袋里,递给温澜,“我不留你哈,赶紧回去给我生干女儿去。”
温澜笑了笑,拍拍她肩膀,进电梯。
站在方翘家楼下,她突然不想回林溪苑,唯一的去处只有爸妈家。
于是,她打车回宜兰小区。
这个点儿,估计爸妈已经睡了,温澜刚在方翘那儿没怎么吃晚饭,肚子好饿。
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蛋糕,索性坐在楼梯口台阶上吃蛋糕充饥。
饿到极致的时候,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,吃一口甜食真的很舒服。
温澜细细吃着蛋糕上的奶油,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桌子被下了药的咖啡,喉咙一哽。
抿奶油的动作停住,把头埋到腿上。
“澜澜!”
温澜听到有人叫她名字,觉得好熟悉。
抬起头看到身穿黑色大衣,手提公文包的许既白。
“既白,你没回上京。”温澜默默藏起刚才的不开心,淡笑着跟他说话。
许既白撩起大衣下摆,在旁边坐下,从大衣口袋摸出块巧克力,剥开包装后递给她。
温澜像小时候一样,很自然地接过来,正要喂进嘴巴时,条件反射,干呕一声,“呕~”
巧克力的味道跟咖啡很像。
“不舒服吗?”许既白皱起眉头,递给她纸巾。
温澜擦干被憋出来的眼泪,笑着摇头,“没有,就是有点感冒。”
她不想提起糟心事,随便撒了个小谎。
许既白看了眼旁边只吃掉一个角角的蛋糕,猜到她没吃晚饭,“去我家,做饭给你吃。”
“不用,我不饿,你先回去吧。”温澜不想给许既白任何希望。
他是个很好的男人,值得更好的女孩儿喜欢,不需要在她身上耽误年华。
许既白没吭声,拿起脚边的公文包起身上楼。
这边老小区大都是步梯,正在逐步加装电梯,不过还没轮到这一栋。
温澜家住一楼,许既白家住三楼。
听到许既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远,接着是声关门声。
她刚才强装的开心瞬间消失,头靠在楼梯栏杆上,看着自家紧闭的大门。
现在敲门,爸妈起来看到她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,一定会问东问西。
还是调整好情绪再进去,别害父母担心。
就这样,温澜静静在楼道待了快十分钟,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。
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楼梯转角处。
下一秒,许既白端着个碗出现在那里。
温澜跟他相视一笑,看着他手上的碗,“我猜是葱花面。”
上高中那会儿,有段时间温时川和林佩忙,温澜下晚自习都会吃到许既白送下来的葱花面。
“趁热吃。”许既白下楼,把面和筷子递给温澜,坐在楼梯台阶上看她吃。
温澜之前避嫌,说不饿,现在面都已经做了,她也就不再客气,端着碗开始吃面。
许既白做的葱花面跟以前一样,材料简单,几片青菜,裹着很细的银丝面,上头卧着颗白白胖胖的荷包蛋。
飘着芝麻油花的汤里头星星点点的葱花。
不知道他怎么做的,味道特别鲜美。
“心情不好?”许既白轻声开口,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温澜嘴里包着口面条,愣了一下,点点头,继续吃面。
“是因为···他?”许既白语气有些不自然,怕被误会挑拨离间。
温澜苦笑一下,低头喝汤,“一些婚姻生活中的糟心事。”
她喝了口汤,端着碗叹气,语气有些许惆怅,“难怪你一直不结婚,结婚好累···”
许既白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,打开,抽出一张递给她,“累了就休息,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
温澜把空碗还给他,拿纸巾擦嘴巴,擦完后,双手抱住腿,下巴搭在膝盖上,呆呆看着地面。
“既白,你回去吧,我坐会儿就进屋。”
“好。”许既白起身端着空碗,走到楼梯拐角处坐下,静静地,远远地看着她发呆。
跟小时候一样,不开心就会是这个坐姿,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,谁也不理。
过了一会儿,温澜听到皮鞋脚步声,以为是许既白,顺口说了句,“既白,我没事,你先回去休息。”
“澜澜。”
温澜一怔,听出不是许既白的声音,而是祁砚峥。
抬起头仰望,果然看到西装笔挺的男人,站在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