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杯看似平淡无奇、却蕴含着“男德精髓”的清茶,仿佛在萧玦与苏妙妙之间,推开了一扇全新的、之前从未设想过的门。
经此一役,萧玦似乎终于摸到了一点与那本《男德经》以及自己那别扭性子和平共处的门道。他不再执着于用强横的态度去压制,也不再强迫自己做出那些生硬尴尬的“优雅”姿态,而是开始尝试用一种更……直接,却又符合“规范”的方式,来表达他那依旧强烈、却渐渐学会克制的在意。
比如,他发现苏妙妙夜间看书时烛火不够亮,不会像以前那样直接斥责下人办事不力,而是会默不作声地亲自挑亮灯芯,再将她手边凉掉的茶水换成温热的。动作依旧带着武将的利落,甚至有些笨拙,却不再夹杂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又比如,当他得知有学员,尤其是异邦王子下课后仍找借口向苏妙妙请教问题时,他不会立刻杀气腾腾地出现,而是会选择在苏妙妙回到主院后,状似无意地提起:“听闻今日课业探讨颇久,夫人辛苦了。明日不若由本王代为解答?”——语气平静,但那“代为解答”几个字,依旧隐隐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领地意识,只是方式委婉了许多。
苏妙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。
起初是惊讶和戒备,以为他又在酝酿什么新阴谋。但渐渐地,她发现这似乎并非作伪。那个动不动就黑化、咆哮、恨不得把她锁起来的偏执王爷,好像真的在尝试……改变?
虽然依旧笨拙,依旧带着他特有的、属于萧玦的强势底色,但至少,他不再让她感到那么强的威胁和窒息。
她开始能看到他除了“狗”之外的另一面——比如,他其实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小喜好;比如,他被系统任务和男德锁折磨得焦头烂额时,那副生无可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样子,竟然有点……可怜又好笑?
这种感觉很微妙。就像是一直对着一个浑身是刺、随时会爆炸的刺猬,突然有一天,那刺猬小心翼翼地、试探着,把柔软的肚皮露出来一点点。
苏妙妙依旧保持着警惕,但紧绷的神经却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。面对他那些笨拙的“示好”,她不再总是针锋相对,偶尔也会给予一点回应,比如接过他递来的茶时道声谢,或者在他“委婉”表示想代为解答问题时,笑着调侃一句:“王爷亲自出马,怕是会吓到那些学子。”
她发现,当她用这种相对平和、甚至带点玩笑的方式回应时,萧玦虽然面上依旧绷着,但周身那冻死人的低气压会明显回暖几分,偶尔,嘴角还会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一下,虽然转瞬即逝。
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。
最明显的感受者,莫过于王府的下人。
“诶,你发现没?王爷最近好像……没那么吓人了?” “是啊是啊,前几天我不小心摔了王爷惯用的砚台,以为死定了,结果王爷只是皱了皱眉,说了句‘下次小心’,就走了!走了!” “王妃娘娘也是,脸上笑容都多了,看着就让人心情好。” “可不是嘛!咱们王府总算有点烟火气了,这日子,好过多了!”
王府里那种长期笼罩的、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,如同被春风吹化的冰雪,渐渐消融。虽然离真正的“温馨和睦”还差得远,但至少,不再让人时刻提心吊胆,仿佛走在悬崖边缘。
萧玦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。
他发现,当他不再一味强横,尝试着用那本破书上的方法去“表达”时,苏妙妙看他的眼神,少了许多戒备和嘲讽,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、却让他心头莫名发软的东西。
而系统提示音也变得“悦耳”起来,虽然加分依旧缓慢,但至少不再是没完没了的扣分和警告。那450的男德值,如同龟爬般,艰难地向前挪动。
这让他更加确信,这条“男德”之路,虽然憋屈,虽然麻烦,但……似乎真的有点用?
当然,他骨子里那份属于战神的骄傲和掌控欲并未消失,只是被强行套上了“男德”的缰绳,学会了用一种更迂回、更……符合规则的方式去表达。
夫妻二人,就在这种微妙而奇特的“男德框架”下,摸索着一种全新的、前所未有的相处模式。
前路依旧未知,但至少,不再是绝对的黑暗。
王爷的男德修行,在磕磕绊绊中,似乎终于迎来了一丝……曙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