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。
饭桌上。
温情小口小口的喝着粥,眼睛时不时看向一旁的易小芸,就好像是在问:怎么样了奶奶?
反观易小芸,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随后微微点头。
等余梦玲即将咸菜放到桌上后,温海天立即说道:“朝阳,梦玲,我有话要跟你们说。”
温海天作为家里的绝对权威,可不会像易小芸和温情那样说起来话弯弯绕绕的,他都是有什么话他都是直接说。
温朝阳放下碗筷问道:“爸,什么事啊。”
“我之前就说过,让你们两个孩子再要一胎,这都过去多久了,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。”
温朝阳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,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温情,眼神有些幽怨。
那意思就好像在说:爸,你要问可以,但能不能别在孩子在的时候问啊,这多尴尬呀。
易小芸自然注意到自家儿子的眼神,朝温情说道:“小情,你去厨房帮奶奶那一双筷子过来,奶奶这双筷子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了。”
温情很早就坐到桌上,奶奶的筷子掉没掉到地上她再清楚不过了。
她明白这是自己奶奶让她先出去一会儿,其实不用说她也准备找借口离开,毕竟这种事对于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来说,还是太刺激了。
“好。”
不过在离开的时候,温情还是朝易小芸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。
原本还在想着私底下找父母他谈谈,自己想要一个弟弟妹妹的事情,可奶奶居然一晚上就帮自己完成了。
奶奶真有你的。
爱你老奶。
待温情离开之后,温朝阳才一脸无奈的说道:“爸,您说的话我和梦玲都记着,我们也努力了,可是就是怀不上,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呀。”
若是换成寻常的农村家庭,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女方身上。
可温海天家里,一个是医院的院长,一个是手握实权的干部,自然知道生不出孩子不单单只是一个人的问题。
“我还以是你们不想要呢。”
“怎么会,三代里面目前就小情一个,我们也想多给她添几个弟弟妹妹,让家里热闹热闹,可目前这个情况你也看见了,唉……”
这时,一旁的易小芸发话了。
“朝阳,梦玲有没有肯定是你们体能下降的问题。”
随后,易小芸搬出了昨晚和温海天说的那番说辞。
温朝阳和余梦玲听着作为医院院长母亲说出的话后,也是不由得点点头。
仔细想想没准还真是这样。
他们俩基本上整天都是待在办公室里,都没怎么动过,当然也懒得动,毕竟这个年代吃饱都费劲,谁还有心思去运动啊。
虽然温海天家里不差钱,但是吃饱和吃好是两码事。
再说,他们若是有事没事跑出去运动,别人看见了,那不是妥妥的拉仇恨吗。
“妈,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这样,我们医院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老中医,等哪天我请到家里给你们看看。”
“好,我没问题。”
余梦玲也点头说道:“妈,我也没问题。”
虽然温海天家里都是知识分子,但时代的原因,余梦玲还是会下意识觉得,生不出孩子是自己的问题,家里人不怪罪她已经很好了,她又怎么可能不同意。
见两个孩子答应,温海天和易小芸也是相视一笑。
“小情,我筷子呢?”易小芸朝厨房的方向喊道。
“来了。”
………
边境。
天还没亮透,边境的晨雾就裹着雪粒子,在铁丝网间织成白茫茫的帘幕。远处的界碑裹着厚雪,只露出半截青灰色的碑身,碑上的“华夏”二字被霜花凝住,在微光里泛着冷硬的光。
风是边境清晨的主角,卷着雪沫子呼啸而过,刮在脸上像细沙打疼,巡逻道上的积雪没过膝盖,每一步踩下去都发出“咯吱”的闷响,脚印转瞬就被新雪填平,道旁的红柳丛裹着冰壳,枝条上挂着长长的冰棱,风一吹,冰棱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,在空旷的荒原上格外清晰。
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,淡青色的天光穿透晨雾,给皑皑雪原镀上一层薄亮的银辉。远处的雪山轮廓慢慢清晰,峰顶在微光中闪着清冷的光,山脚下的河流结了厚厚的冰,冰面反射着碎银般的光,偶尔有冰裂的声响传来,在寂静中格外突兀。
哨所的烟囱冒出淡淡的青烟,在寒风中很快被吹散,哨兵裹着厚厚的羊皮大衣,戴着栽绒帽,睫毛上凝着白霜,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,扫视着边境线的每一个角落,他脚下的马靴沾满积雪,呼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小冰粒,却依旧挺直腰板,像界碑旁的白杨树般扎根在岗位上。
雪短暂的停了,晨雾渐渐散去,阳光终于穿透云层,洒在雪地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芒,界碑旁的积雪被阳光晒得微微融化,顺着碑身流下,在底部结成薄薄的冰壳,像是给界碑镶了一圈银边。
巡逻的士兵碾过积雪,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角鹰,车上的战士们目光坚毅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车厢里的电台偶尔传来清晰的指令声。
雪原一望无际,洁白得没有一丝杂质,只有铁丝网和界碑,在阳光下无声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。
边境的清晨,没有城市的喧嚣,只有风雪的低语和守护的坚定。每一寸积雪覆盖的土地,都浸透着战士们的忠诚,每一道晨光照亮的防线,都承载着家国的安宁。
临时住所。
吴老二还在熟睡,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“老二,起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