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雨刚过,县衙的布告牌突然糊上皇商司的朱印告示。那绢纸极考究,却盖着个狰狞的黑龙钮——奉旨征桑田千亩改种靛蓝,违者以抗皇差论处。里长念告示时嗓子发颤,因为二字旁滴着墨点,像干涸的血。
云岫正在自家桑林摘叶,听见消息时竹筐翻倒在地。蚕宝宝在桑叶间惊慌蠕动,她突然蹲身捏起片病叶:不对……这霉斑是人为的!叶背的灰绿色霉点排列古怪,倒像某种加密的记号。
#### **【暗梭传讯】**
沈砚被强征到皇商织造局当机修工。首日就发现新织机藏着阴毒机关:梭子底部嵌着铁片,织锦时会悄悄割断经线,造成越锦易裂的假象。更可怕的是账房先生——那枯瘦老头拨算盘时,指甲缝里沾着和病叶相同的霉斑!
当夜,沈砚拆了七枚梭子重组。在新梭心藏入薄竹片,刻上霉毒源在靛料的暗码。次日织工时,这枚暗梭总飞向老账房。第三次砸中他脑门时,竹片震落在地,被个哑女织工迅速踩住——她爹正是因反对改种靛蓝被下狱
芒种前夕,皇商强令童子军采摘桑葚以充官用。云岫被编入采摘队时,偷偷带上了捣烂的巴豆汁——涂在指尖后采摘的桑葚会很快腐烂,破坏皇商制作贡品的计划。
岂料孩子们被锁在库房连夜分拣桑葚时,哑女突然打翻灯油。黑暗中云岫觉到手心被塞了团湿热物件——竟是蘸满桑葚汁的布条!借着窗外月光,她看见布条上用桑枝硬茬划出字迹:靛料掺丹砂,织工咳血死。
沈砚奉命检修老账房的专属织机时,发现了个惊人秘密:这织机竟用磁石做综片,梭子飞过时会被吸得改变轨迹。织出的越锦对着日光看,暗纹竟是幅星宿图!
他连夜用鱼胶粘合蚕丝,在布面上复刻星图。胶干后布面凹凸不平,老账房抚摸检验时果然起疑。正要呼喊守卫,大红袍突然从梁上扑下——这公鸡不知何时溜进来,正巧啄食织机旁散的霉斑蚕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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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阳节皇商巡库,指着新织的百匹越锦得意道:此乃贡品天孙锦突然最末一匹锦自动展开——竟是沈砚改了织机程序,使暗纹遇热显形!
但见锦缎上浮出蓝紫色图文:左幅是靛料掺丹砂的配方比,右幅绘着咳血织工的惨状,最骇人是末端织进的星图——用哑女提供的蚕丝绣着紫微垣对应皇商私库的坐标。
钦差侍卫劈开私库地砖时,滚出成坛的丹砂和假账本。账本最后一页粘着桑葚汁写的血书:三载毒杀织工九十七人。
公审那日,全县桑农聚在蚕神庙前。云岉抬出十八筐病桑叶,叶背霉斑拼出皇商司三字。沈砚操纵改良织机现场演示,梭子飞织时拉出蚕丝写的罪状。
最震撼是哑女突然开口——原来她装哑三年是为收集证据。当她说出丹砂毒经皮肤入髓时,全场母亲都搂紧了孩子。
大红袍却在这时追啄落跑的皇商账房,扯破其衣襟露出胸口刺青:竟是前朝灭亡的邪教红铅派符咒!这下连监斩官都跪下了——牵扯前朝余
秋分御旨到,越锦免了贡品名号。云岫带着孩子们采来新桑,教她们用无患子汁固色,织出真正牢固的平民锦。沈砚更将磁石织机改造成自鸣机,梭子撞到特定点位会响铃警示——从此再无断线。
霜降那日,十八村联名送上匹越锦。对着日光看,暗纹是桑蚕绕着重生的蚕神庙。锦角用茜草根绣着小字:天孙乃耕织之人,非夺命之官。
锦缎披上蚕神像那刻,满城桑林无风自动。大红袍飞上殿脊,啄落一枚琉璃瓦——瓦当背面刻着前朝工部的密记:红铅术以丹砂染锦,弑君于无形。
原来三年前的宫闱谜案,真相藏在江南桑织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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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下章预告:**
皇商案牵扯出漕运黑幕,沈砚被押解进京作证。云岫发现漕船吃水有诡,童工们用芦苇管传递账册。**当运河浮起裹绸尸首,当漕歌变成密码暗号,两个孩子如何揭开千里漕运的惊天黑幕?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