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将城市的大部分喧嚣都吞噬了。王龙和马小兰从档案馆狼狈地逃脱，心有余悸。
刚才那道手电光和严厉的质问，像两把冰冷的匕首，刺破了他们仅存的侥幸。对方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，而且反应迅速，绝非偶然。
“他们是怎么发现的？”马小兰喘着气，靠在一条小巷的砖墙上，声音里带着颤抖。
王龙也有些狼狈，衬衫被冷汗浸湿，贴在背上。“不知道，”他摇摇头，“可能我们还是留下了什么痕迹，或者……有人一直在监视档案馆。”
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周扬那玩世不恭的笑容，和万莉那复杂难明的眼神。
是他们吗？
还是另有其人？
“不管是谁，他们肯定和害死我爸的人是一伙的。”马小兰咬牙切齿地说，“我们不能再回去了，档案馆太危险了。”
王龙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你说得对。小兰，现在我们必须更加小心。周扬和万莉那边，我还要继续应付，不能露出破绽。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，等我消息。”
马小兰犹豫了一下，但看着王龙坚定的眼神，还是点了点头。“好，我联系一个老同学，她家比较偏僻。你……你自己千万小心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王龙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等我。”
目送马小兰消失在夜色中，王龙转身回到了那辆熟悉的面包车。车内的空间依旧狭小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。
他需要整理思绪，也需要准备下一步的行动。
周扬和万莉安排的“生死擂台”还在继续。这既是他们的试探，也是王龙的掩护。
更重要的是，王龙隐隐觉得，这擂台本身，或许就和“龙纹”的秘密有关。那些被安排的“挑战者”，他们的背景似乎都不简单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略显笨拙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面包车停靠的院子。是李丽，那个总是有些神经质的女孩，周扬安排在王龙身边所谓的“助手”。
她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相机，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紧张。
“王龙哥，你还在啊？”
她压低声音说，“我按你说的，把你记笔记的时候都拍下来了。你那些笔记……啧啧，写得好深奥啊，好多字我都不认识。”她晃了晃手中的相机，似乎很得意自己的“成果”。
王龙心中冷笑，面上却不动声色。“辛苦你了，李丽。拍得怎么样？”
“都拍下来了，保证没漏掉一页。”李丽把相机递给王龙，“不过……你写的那些符号和数字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？感觉像密码一样。”
王龙接过相机，心中却是一惊。
他没想到李丽会这么直接。
他笔记里的确夹杂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，其中一部分，正是他通过老马留下的零星线索，结合自身胎记图案，尝试破译的一种古老密码的片段——那可能与“龙纹”的真正含义，甚至与他的身世息息相关。
他原本只是想让李丽拍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记录，没料到她拍下了所有。
“没什么，就是一些乱写的想法。”王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，“你帮我拍得很好，周扬和万莉那边，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。”
李丽听到“周扬和万莉”几个字，脸上的兴奋立刻收敛了一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讨好。“真的吗？谢谢王龙哥。他们……他们对我要求挺高的。”
王龙敷衍地点点头，心里却在飞速盘算。李丽显然不是个可靠的人，她这么做，是单纯为了讨好周扬和万莉，还是别有目的？
更重要的是，她拍下的那些笔记，尤其是那些密码片段，如果落入周扬或万莉手中，后果不堪设想。他们肯定能猜到，那些笔记与王龙的秘密有关。
就在王龙思考对策时，他的通讯器突然响了。是一个加密频道，只有他和他的神秘助手“夜莺”知道。
“夜莺”是个代号，一个据说身手不凡、消息灵通的女人，是王龙在寻找身世过程中，通过一个偶然的渠道联系上的。
他们约定，每隔几天，在城郊一个废弃的仓库接头，交换信息。
王龙示意李丽先下车，然后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，接通了通讯器。
“夜莺，是我。”王龙低声说。
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，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：“王龙，情况紧急。我这边可能暴露了，你原来的接头点不安全，我改到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，紧接着是几声急促的枪响！信号瞬间中断！
王龙的心猛地一沉，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——出事了！夜莺出事了！
他立刻冲出面包车，找到李丽，冷冷地说：“李丽，你刚才拍下的笔记，里面有没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？”
李丽一愣，下意识地回答：“有啊，好多呢，王龙哥你写的好复杂。”
“那些东西，非常重要，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全。”王龙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，“我现在需要你立刻、马上，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部删掉，一丁点都不要留下！能做到吗？”
李丽被王龙的语气吓了一跳，她看了看王龙，又看了看周围黑暗的环境，眼神闪烁不定。“王龙哥，你……你这是干什么？我不明白。”
“我不关心你明白不明白！”王龙压低声音，但怒气已经无法完全掩饰，“如果你不想让那些想伤害我的人，用这些笔记找到你，找到你的家人，你就照我说的做！现在！”
李丽被王龙眼中的凶狠吓坏了，她哆哆嗦嗦地拿起相机，开始手忙脚乱地删除照片。
就在这时，王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他拿出来一看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“喂？”他接通了电话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周扬。
“王龙啊，最近在忙什么呢？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神秘了？哦对了，告诉你个事儿，刚才在城郊仓库那边，好像发生了点小意外，一个女的被几个小混混打伤了，送医院了。啧啧，可惜了，听说还挺漂亮的。你认识她吗？”
王龙浑身血液几乎凝固。城郊仓库！夜莺！小混混？这明显是周扬在演戏，在警告他！
“周扬，你什么意思？”王龙的声音冰冷。
“没意思啊，”周扬的笑声依旧，但听在王龙耳中如同魔音贯耳，“就是提醒你一下，外面不太平，小心点。好了，不打扰你休息了，明天擂台见。”
电话挂断了。
王龙紧紧攥着手机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知道，周扬肯定是通过李丽，看到了他笔记里的密码，猜到了夜莺的存在，甚至可能通过某种手段，锁定了夜莺的接头地点。
他设下了这个局，不仅是为了警告王龙，更是为了除掉夜莺这个可能帮助王龙的潜在盟友！
而李丽，那个看似笨拙的女孩，或许根本就是周扬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，一个精心布置的“背叛者”，一个潜伏的陷阱！
王龙回头看了眼还在手忙脚乱删照片的李丽，眼中寒光一闪。背叛的序幕，已经悄然拉开。
他必须立刻行动，去确认夜莺的安危，同时，也要开始清理身边这个潜在的威胁。这场游戏，变得更加致命了。
确认夜莺安危的念头像野火一样烧遍了王龙的全身。他不能让周扬的计划得逞，夜莺不仅是他的助手，更是他在这场迷局中为数不多的、可以信任的支点。
他必须立刻行动。
“李丽”，王龙的声音平静无波，打破了面包车里的寂静，却让正在删照片的李丽猛地一抖，手指差点没按对键，“你刚才拍的照片，处理好了吗？”
李丽被他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随即又强装镇定：“快了快了，马上就好。”
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，试图加快删除的速度，却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。
王龙没有再追问，只是目光锐利地扫了她一眼，然后打开车门，动作流畅地跳下车，走到面包车后部，假装检查轮胎，实则是在用对讲机联系远处的眼线，询问城郊仓库附近医院的最新情况。
几秒钟后，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，随后是一个低沉的回复：“目标伤重，还在抢救，情况不妙。”
王龙的心沉了下去。他迅速挂掉对讲机，转过身，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漠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发生。
“好了吗？”他问李丽，语气轻松得有些刻意。
“嗯嗯，好了。”李丽擦了擦额角的冷汗，把手机塞回口袋，动作有些僵硬。
那就好。
周扬那边催了，...的气息。
“加速！”王龙毫不犹豫地挂挡，猛踩油门。面包车发出一声咆哮，在狭窄的道路上急速窜出。
后面的越野车显然不是善茬，紧跟不舍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，几次试图超车。
面包车在颠簸的路上左冲右突，车厢里像装了个洗衣机，李丽被甩得东倒西歪，惊恐地尖叫着。
保持冷静！
“王龙一边死死握住方向盘，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，他们是谁？是周扬的人，还是其他人？”
李丽吓得语无伦次：“我不知道！我不知道他们是谁！我只是拍了照片。”
王龙心里咯噔一下。
看来，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不仅仅是周扬，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他，甚至盯上了李丽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眼线。
面包车在夜色中狂奔，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。前方不远处，是一个岔路口，一条是通往市区的主干道，另一条则是一条更加偏僻的乡间小路。
王龙做出了决定。他猛打方向盘，避开了主干道，而是冲向了那条更加黑暗、更加危险的乡间小路。
他知道，这条路不仅路况差，而且更容易陷入绝境，但这也是甩掉追兵，或者将他们引入陷阱的唯一机会。
血色迷雾，正笼罩着他们。
夜莺的安危，李丽的背叛，周扬的算计，还有那未知的追兵这一切，都将在接下来的追逐中，逐渐揭晓。
而王龙，只能握紧方向盘，在这迷雾中，孤注一掷。
乡间小路果然如同传说中那般糟糕。
坑洼不平的路面让面包车像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颠簸，每一次剧烈的跳动都让李丽发出一声尖叫，也让王龙更加警惕。
后视镜里，那辆越野车虽然也颠簸得厉害，但依旧紧咬不放，车灯像两道愤怒的红眼，死死盯着他们不放。
“他们是谁？”
李丽终于停止了尖叫，脸色苍白地问道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？”
王龙咬紧牙关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方向盘在他手中几乎要变形。“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！”他吼道，“抓紧！”
话音未落，前方道路尽头突然亮起两道雪亮的光柱，一辆大货车横亘在路中央，堵死了他们的去路！车身漆黑，没有任何标识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。
“操！”
王龙骂了一声，猛打方向盘，试图让面包车擦着货车边缘冲过去，但车身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货车坚硬的保险杠。
一声沉闷的巨响后，面包车猛地一歪，侧滑着撞向路边的土堆，轮胎在泥土里疯狂打滑，最终重重地停了下来。
剧烈的撞击让王龙和李丽都撞到了车顶，王龙迅速调整姿势，刚想下车，后视镜里，那辆紧追不舍的越野车已经如同一头猎豹般冲了上来，稳稳地停在面包车后方几十米处。
车门打开，几个穿着黑色皮衣、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迅速跳下车，动作迅捷而专业，手里都端着黑色的长条形物体——显然是枪。
“不好！”王龙心中一沉。对方不仅堵截，还配备了武器。这已经超出了普通追杀的范畴，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。
“李丽，别出声！”王龙低声喝道，同时迅速解开安全带，打开车门，准备利用面包车作为掩体。
然而，就在他准备行动的瞬间，车厢里突然传来李丽惊恐的尖叫：“王龙！你快看！”
王龙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方向看去，只见车门内侧的储物格里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。纸条边缘有些磨损，像是被刻意藏匿过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王龙心中一动，立刻冲过去拿起纸条。
展开一看，上面用一种潦草但有力的笔迹写着几个字：“他们要杀你。快走。夜莺已暴露。我是真心想帮你。”
落款只有一个名字：老马。
王龙瞳孔骤然收缩。
老马？他不是死了吗？
这张纸条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？
难道老马死前还有后手？
他明明已经奄奄一息，却还能留下这样的信息？这个发现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。
老马临死前写下的字，撕毁的档案页，还有这张突然出现的纸条，这一切串联起来，指向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真相。
就在这时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枪口已经对准了面包车。王龙知道，他没时间思考了。
他迅速将纸条塞进贴身的口袋，一把拉起还处于震惊中的李丽：“听着，李丽，你老实待在车里，别出声。外面太危险了。”
“不！我不要待在这里等死！”李丽尖叫着，眼中充满了恐惧。
“你没有选择！”
王龙眼神一厉，“我是不是说过，我需要你的帮助？现在，你的帮助就是保持安静！如果我回来，我会带你走；如果我回不来...”他没说完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。
他猛地拉开另一侧的车门，探出头，精准地瞄准了最近的一个黑衣人，用尽全身力气掷出了一块刚才撞车时从仪表盘上掉下来的金属零件。零件呼啸着飞出，精准地砸在黑衣人的面罩上。
“砰！”黑衣人吃痛后退，其他人立刻举枪瞄准，子弹“嗖嗖”地射向王龙刚才探出的位置。
王龙立刻缩回头，抓住李丽的手：“听着，我必须去确认夜莺的情况，然后想办法联系救援。
你在这里，至少还有一点机会。如果有人来救你，告诉他们‘龙纹’和‘老马’。”
“龙纹？老马？”李丽一脸茫然。
“记住！”
王龙不再解释，迅速关上车门，用身体抵住，防止对方砸开车门。
然后，他深吸一口气，从车窗缝隙中探出头，观察着外面的形势。包围圈正在缩小，子弹不断击打车身，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他知道，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，是强行突围，还是利用地形制造混乱。而那张纸条上的信息，如同一个沉重的砝码，压在了他的心头。
老马，你到底还隐藏了什么？这背叛的序幕之下，又藏着怎样更深的阴谋？
包围圈越来越小，面包车就像一个铁罐头，被无形的铁钳越夹越紧。
子弹不断击打车身，发出密集的叮当声，车窗玻璃上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，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碎裂。
王龙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，人数众多，火力凶猛，而且目标明确——不仅要阻止他去夜莺的接头点，甚至可能就是要置他和李丽于死地。
他不能再等了。
夜莺还在等着他，而李丽，这个可能背叛了他的人，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变数。
“听着，”王龙再次凑近车窗，压低声音对李丽说，“车尾右侧的备胎下面，有一把拆轮胎的扳手。如果我...如果我不能回来，就用它。制造点动静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，然后...然后从车窗爬出去，往西边的小树林跑。不要回头，一直跑。”
李丽愣愣地看着他，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。她似乎还没完全消化王龙刚才说的“龙纹”和“老马”，更没料到局势会急转直下到这种地步。
“我...我为什么要听你的？”她声音颤抖，带着一丝绝望的倔强。
“因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！”
王龙的声音陡然严厉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别忘了，你偷拍了我的笔记，你现在也是他们要杀的人！他们不会留活口！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李丽心头。她下意识地看向车外，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正对着她。恐惧瞬间淹没了她，让她忘记了之前的犹豫和背叛。
“好...好，我听你的！”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了出来。
王龙点了点头，迅速检查了一下手机，信号时断时续，但勉强还能用。
他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：“代号夜莺，接头点遇袭，请求支援，坐标xxx。”发
送给了他仅有的几个可靠联系人。
发送成功后，他立刻关机，将手机塞进衣服内袋，避免发出任何声响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再次看向车外。
包围圈已经近在咫尺，几名黑衣人已经端着枪靠近，开始用坚硬的棍状物猛砸车门。
“砰！砰砰！”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刺耳的金属变形声，让李丽惊恐地尖叫起来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王龙猛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，一个翻滚跳了下去。
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，车门被暴力踹开，一个黑衣人探身进来，一把抓住了李丽的头发，将她拖向车外。
“啊！”李丽痛呼一声，身体悬空，眼看就要落入对方手中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王龙一个箭步冲上前，右腿如同标枪般踢出，精准地踹在了那黑衣人的肋下。那人闷哼一声，松开了手。
王龙顺势抓住李丽的胳膊，将她拉回车内，同时用身体挡住了随后而来的几发子弹。
“快！拿扳手！”王龙吼道。
李丽像只受惊的小兽，在狭窄的空间里手忙脚乱地摸到了车尾的方向，但车门被堵住，她根本够不到。
“车窗！砸车窗！”王龙一边说着，一边用肘部猛击自己的车窗。
车窗玻璃应声而碎，他迅速将手臂伸出去，试图够到备胎的位置。
就在这时，另一个黑衣人发现了他的动作，端着枪就朝他的手臂射击。子弹擦着王龙的胳膊飞过，剧痛传来，但他咬紧牙关，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李丽！听我的！”王龙忍痛大喊，“你从另一边的车窗爬出去，往西边跑！快！”
李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，她眼神一变，不再犹豫，用颤抖的手指开始去扳另一边的车窗。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内格外刺耳。
王龙趁机将手臂伸得更长，终于摸到了冰冷的扳手。他一把抓起，猛地转身，将扳手狠狠砸向正在试图砸碎车窗的黑衣人的面罩。
“咔嚓！”一声脆响，面罩裂开，黑衣人踉跄后退。
就在这混乱的瞬间，李丽终于撬开了车窗，半个身子探了出去，朝着西边的黑暗小树林拼命挥手，然后像一只挣脱束缚的鸟儿，纵身跳了下去，消失在夜色中。
王龙看到她安全逃离，心中一松，但立刻又被更多的敌人围了上来。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摆脱眼前的困境，否则等更多人围上来，就真的插翅难飞了。
他看着手中冰冷的扳手，又看了看那些步步紧逼的黑衣人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绝境之中，或许连这扳手，也能成为打破黑暗的微光。
而那个逃走的李丽，她的背叛和此刻的逃生，又会给这场迷局带来怎样的变数？
他不知道，但他必须先活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