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的话，如同一道惊雷，在死寂的功德殿内炸响。
远征影子世界？
将古神一族……彻底抹除？
轩辕问天等人好不容易从刚才那惊天一剑的震撼中回过神来，又被这个更加疯狂的计划，震得头晕目眩。
若是放在一刻钟之前，他们听到这话，只会觉得是天方夜谭，是痴人说梦。
古神是什么？那是从太古时代起，便悬在九洲所有生灵头顶的灭世梦魇，是不可名状，不可战胜的恐怖根源。
九洲大陆能做的，仅仅是靠着先贤遗留的禁区封印和黄昏长城苟延残喘。
可现在，亲眼目睹了萧衍弹指间灭杀一尊禁区之主，吓退另外三尊的无上神威后，他们心中，竟再也生不出半点怀疑。
或许……这位深不可测的天帝，真的能做到！
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，重新在众人心中燃起。
能追随这样一位神明般的存在，去征伐一个世界，去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纪元……这是何等的荣耀！
“我等，誓死追随天帝！荡平影子世界，永绝后患！”
轩辕问天第一个单膝跪地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“誓死追随天帝！”
数十名九洲霸主，齐刷刷地跪了下来，山呼海啸般的效忠声，几乎要将功德殿的穹顶掀翻。
这一次的臣服，再无半分被迫与算计，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，最纯粹的敬畏与崇拜。
萧衍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目光扫过人群，最终落在了五位帝妃身上。
她们同样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，内心的震撼丝毫不亚于殿中群雄。
江映月的小嘴张成了“o”形，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。
江照星则是握紧了手中的战枪，无穷的战意与浓烈的爱意在她眼中交织燃烧。
苏灼华凤眸中异彩涟涟，她想得更远，远征一个世界，需要何等庞大的后勤？
涂山雪清冷的眸子里，也泛起了一丝波澜，她拨动的时光之弦，在萧衍刚才那一划之下，竟出现了短暂的断裂与重组。
唯有夜琉璃，反应最为特殊。
她没有看那被抹去的痛苦之母，也没有看那些跪地臣服的霸主。
她的紫瞳，从始至终都一瞬不瞬地盯着萧衍。
那双妖异的眸子里，没有震惊，没有恐惧，反而有一种……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，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……痴迷。
这个男人，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。
他的强大，从来不讲道理。
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到达极限时，他总能轻易地撕碎所有人的认知。
“你们几个，随我来。”
萧衍对殿内众人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退下，随后便转身朝着瑶池的方向走去。
五女对视一眼，默契地跟了上去。
……
瑶池仙境，雾气氤氲。
萧衍立于池边，看着平静的水面，沉默不语。
刚才那一剑，虽然看似轻松写意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，那是基于《天帝之剑》对时空因果的绝对掌控。
他并非是以纯粹的力量去毁灭痛苦之母，而是直接从时间线上，将祂的存在给抹除了。
这种手段，玄奥莫测，但对自身的消耗，同样巨大。
更重要的是，他感觉到了一股冥冥之中的窥探。
当他动用天帝之力时，影子世界的最深处，有一尊远比痛苦之母更加古老、更加恐怖的存在，苏醒了过来。
那才是古神一族真正的底蕴。
必须尽快提升到第九境，大帝之境！
唯有如此，才有十足的把握，将那个世界，连根拔起！
“在想什么？”
苏灼华走到他身边，柔声问道。
“在想，有些承诺，该兑现了。”
萧衍回过神，微微一笑。
他伸出右手，探入了面前的虚空之中。
他的手掌，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水面，荡起了一圈圈时空的涟漪。
在五女惊奇的目光中，萧衍的手臂，竟然变得半透明起来。
她们能看到，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，在他的手臂周围飞速闪过。有太古的蛮荒景象，有上古的仙神大战，有近古的皇朝更迭……
那是……时间长河！
他竟然，将手直接伸进了奔流不息的时间长河之中！
片刻之后，萧衍收回了手。
他的掌心之中，已然多了两枚散发着玄奥道韵的果实。
一枚通体呈现出一种虚无的混沌色，周围缭绕着无数细密的因果丝线，只是看上一眼，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前因后果，让人头晕目眩。
另一枚则晶莹剔透，内核中仿佛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在不断地生灭轮回，散发着一股终结与新生的气息。
正是因果圣果与轮回圣果！
“琉璃。”
萧衍的目光，看向了夜琉璃。
夜琉璃心头一跳，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。
她看着那枚因果圣果，紫色的瞳孔中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。
“主人……”她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颤抖。
“我说过，会助你一步成圣。”
萧衍屈指一弹，那枚因果圣果便化作一道流光，没入了夜琉璃的眉心。
“轰——！”
夜琉璃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世界，瞬间被无穷无尽的因果法则所淹没。
无数的画面，在她眼前闪现。
她看到了自己与萧衍的相遇，是仇恨的“因”，却又在纠缠中，演变成了如今这般爱恨纠缠、复杂难言的“果”。
前因，后果，宿命，羁绊……
一切的一切，都化作最纯粹的道则感悟，疯狂地冲刷着她的天魔本源。
她那本就被夯实到极致的根基，此刻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，疯狂地吞噬着因果圣果的力量。
但因果本源的力量太过磅礴，几乎要撑爆她的神魂。
“别逞强。”
就在她感到意识即将被冲垮的瞬间，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将她拥住。
萧衍伸出双臂，将她柔软无骨的娇躯揽入怀中。
精纯无比的混沌道源，毫无保留地涌入她的体内。
萧衍那霸道绝伦的意志，如同一柄最锋利的手术刀，强行帮她梳理着体内那狂暴的因果法则，将其一一斩断，揉碎，然后以一种最完美的方式，融入她的天魔本源之中。
“唔……”
夜琉璃发出一声闷哼，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，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与剧痛交织，比上一次五行共鸣时还要强烈万倍。
她的天魔本源，在因果本源与混沌道源的双重淬炼下，正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蜕变。
一缕缕黑色的魔气，从她体内溢出，但这些魔气，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与混乱，反而带上了一丝审判与裁决的至高意味。
一尊模糊的法相，在她身后缓缓凝聚。
那法相，一手托着象征“因”的宿命之轮，一手握着裁决“果”的审判之镰，面容与夜琉璃一般无二，妖异而神圣！
她本就达到了天魔尊的极限，距离圣境，只差临门一脚。
此刻在萧衍的帮助下，这层窗户纸，被毫不费力地捅破了。
大圣初期！中期！后期！
最终，她的气息，稳稳地停在了大圣巅峰！
当一切平息，夜琉璃缓缓睁开眼。
那双紫色的瞳孔，变得比以往更加深邃，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前世今生，洞悉万物的缘起缘灭。
她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，嘴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妖冶弧度。
她转过身，藕臂轻抬，主动环住萧衍的脖子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。
“琉璃的‘道’，如今能承载您更多的‘法’了……请随意使用吧，主人！”
她眼底深处，仇恨的执念彻底消散，只剩下如释重负的轻松与纯粹的爱意。
因果成圣，她看清了过去，选择了……拥抱现在。
萧衍笑了笑，没有说话，只是将目光，投向了自己掌心那枚最后的，也是最关键的……轮回圣果。
它散发的气息，远比因果圣果更加深邃与强大，仿佛蕴藏着一个世界的终极奥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