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走!”白若月一剑震退邪物,想要追击,那邪物再次疯狂扑上无辜的人,死死的将她拖住!
白若月感应到蛇妖遁逃的气息,心中暗恨不已。
这邪灵刚刚成型,实力其实远不如全盛时期的蛇妖,白若月若全力出手,解决它并不困难。
麻烦就麻烦在它极其狡猾,试出白若月的强大之后,根本不与白若月正面交锋,只是惊恐的人不断躲闪骚扰,一心只想吞噬血肉壮大自身,让白若月束手束脚。
牢房内,囚犯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瑟瑟发抖,哭喊连天。
丁大成也被锁链捆着,眼神却异常冷静,他亲眼目睹了白若月与蛇妖、邪灵的激战,也看到了邪灵对血肉的渴望。
“仙子!!”丁大成猛地一声大吼,吸引了白若月和那邪灵的注意。
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,他用尽力气,将身体狠狠撞向牢房栅栏一根尖锐的断茬上。
“噗嗤!”锋利的断木瞬间刺穿了他的手臂,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。
浓郁、新鲜的血腥味瞬间在阴冷的牢狱中弥漫开来。
“吼——!”那正被白若月剑气逼得四处乱窜的邪灵,动作猛地一滞,它那漆黑的瞳孔瞬间锁定了丁大成!
喷涌而出的、蕴含着生人精气的鲜血,对它而言是致命的诱惑。
刚刚诞生的它,此时完全被最原始、最暴虐的嗜血本能所支配。
它放弃了所有闪避和骚扰,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,化作一道黑气,不顾一切地朝着丁大成所在的牢房猛扑过去,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。
“等的就是你!”白若月眼中精光爆射。丁大成的急智和牺牲,为她创造了绝佳的机会。
邪灵扑到丁大成牢门前,利爪即将穿透栅栏抓向他。
白若月左手五指张开,对着那扑向丁大成的邪影凌空虚抓。
浩瀚的月华灵力从她体内奔涌而出,化作一张巨大无比月白光丝交织而成的罗网,瞬间张开,将那扑到丁大成面前的邪灵当头罩住。
“收!”
光网骤然收缩,无数月华丝线深深勒入邪灵黑气翻滚的躯体。
“嘶昂——!!!”
邪灵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叫,光网收缩之处,黑气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般剧烈消融。它疯狂挣扎扭动,却无法挣脱光网的束缚。
“绞!”
光网发出刺目的光芒,无数光丝向内绞杀。
“噗——!”
如同一个装满污水的皮囊被戳破,那邪灵在无数月华丝线的绞杀下,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,身躯爆裂开来,化作漫天飞溅的腥臭黑血和迅速消散的怨毒黑气。
白若月挥手散去光网,月华之力扫过,将残留的污秽净化一空。
丁大成脸色煞白,靠着墙壁滑坐在地。
白若月立刻上前,指尖月华微闪,点在丁大成伤口附近几处穴位,止住汹涌的流血。她看着丁大成,眼中带着一丝赞许:“做得好。”
“仙子!那白袍男子……”丁大成顾不得疼痛,急声提醒。
白若月抬头望向蛇妖遁逃的方向,气息早已远去,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她眉头紧锁,以她的速度,此刻再想追击,恐怕也难以及时追上。函谷关外地形复杂,一旦被其隐匿起来,再想揪出就难了。
函谷关内的居民,今夜只听得狂风呼啸如鬼哭,飞沙走石拍打着门窗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阴冷。
一些胆大的,透过门缝窗隙向外窥探,只看到成群结队的乌鸦在低空疯狂盘旋聒噪。
“呱!”一声略显焦急的鸦鸣在头顶响起。
白若月抬头,只见一只体型硕大、羽毛乌黑油亮的乌鸦盘旋落下,正是那乌鸦精乌烈!
他化为人形,黑衣红眸,脸色依旧苍白,眼中却带着一丝决然和……同仇敌忾?
“别发呆了!”
乌烈语速极快,目光锐利地望向蛇妖逃遁的西方,“他受了伤,跑不远,他吞噬了太多战场游魂,身上那股子死气和蛇腥味,隔着十里地我都能闻到。”
他看了看白若月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决断:“我速度快!这函谷关的天空,是我的地盘!上来!到我背上来!我带你追他!快!再耽搁,那滑溜的东西真就钻地缝里找不到了!”
白若月有些意外地看着乌烈:“为什么突然帮我?”她可没忘记这乌鸦精之前的傲慢和敌意。
乌烈急得直拍翅膀,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“上了贼船下不来”的无奈: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你能把那蛇妖打成这样啊,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。
今日你若不把他彻底抓住或弄死,等他养好伤卷土重来……以那东西睚眦必报、阴险狠毒的性子,第一个死的就是我这个‘知情者’和‘帮凶’!我可不想哪天睡觉的时候被一条毒蛇钻进老巢!”
它说的直白又现实,充满了妖物生存的逻辑。与其等蛇妖报复,不如趁他病要他命,抱紧眼前这条更粗的“大腿”!
白若月瞬间明了。这乌鸦精此刻的动机无比清晰和“可靠”。纯粹的趋利避害,为了自保,这理由足够了。
“好!”白若月不再犹豫,纵身一跃,轻盈地落在乌烈宽阔的背上,声音清冷如冰,“追!绝不能让他逃了!”
“抓稳了!”乌烈发出一声高亢的鸦鸣,巨大的漆黑羽翼猛然一振,狂暴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碎石尘土。
它如同一道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,载着白若月,朝着函谷关西边那片埋葬了无数忠魂,如今成了蛇妖巢穴的战场遗址,破空而去。
速度之快,远超白若月自身的遁光。
夜空中,只留下乌烈高速飞行时撕裂空气的尖啸,以及白若月白衣猎猎、手持锈剑的决绝身影,迅速消失在西方浓重的黑暗里。
群鸦退去,月光清冷,洒在残破的牢狱和街道的血污之上。
王癞子、美妇人、管家、无辜的狱卒和囚犯……尸体横陈,一片狼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