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以为,在成功设下连环计,挑动“鹰眼”和炎熊国安全局互斗之后,自己能迎来一段宝贵的、可以安心搞建设的和平时期。
然而,他低估了这盘棋局的复杂程度,也低估了高层那些“战略家”们的想象力。
三天后,他被张将军和周海博士,以及几位他从未见过但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陌生面孔,叫到了那间最高级别的密室。
密室的中央,投影上正播放着一段经过处理的卫星监控录像。
录像显示,在遥远的东欧雪原上,一架运输机降落在一个秘密基地,从飞机上走下一队气质精悍的人员。
“这是我们刚刚截获的情报。”张将军的声音,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,“喀秋莎的计划,启动了。他们正在集结最顶尖的特工,准备对你进行‘接触’。”
“那我们的计划成功了。”林风说,“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了。”
“不。”周海博士扶了扶眼镜,接过了话头,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学者特有的、近乎狂热的光芒,“坐山观虎斗,太被动了。我们为什么要满足于让他们内斗?我们为什么不能……把他们的‘虎’,也变成我们的?”
林风愣住了。
周海博士没有理会他的错愕,径直走到他面前。
“林风同志,我们对你的系统,进行了更深层次的评估。我们发现,它最伟大的地方,不在于能兑换多少黑科技,而在于它定义了一种全新的‘博弈规则’——它将虚无缥缈的‘情感’,量化了。”
“间谍活动的核心是什么?是建立虚假的、但却能让目标深信不疑的‘情感链接’,从而获取信任,窃取情报。这本身,就是一场矛与盾的对决。”
周海的声音拔高了,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激动。
“现在,我们拥有了终极的‘盾’,也是最锋利的‘矛’!因为你的系统,可以甄别‘真实情感’!任何虚假的情感,在系统面前都无所遁形。而反过来,如果我们能让对方的间谍,对你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‘真实情感’——比如,被你的才华所折服的‘钦佩’,又或者,在智力交锋中败给你后产生的‘惺惺相惜’——那么,我们就能通过系统,反向洞察他们的整个行动网络!”
“我们能把对方插过来的刀子,变成我们插进对方心脏的探针!”
林风彻底听傻了。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,正在被这位疯狂的博士,按在地上反复摩擦。
“所以……”林风艰难地开口,“你们的意思是?”
张将军走上前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用一种宣布重大战役部署的口吻,下达了命令。
“任务下达:林风同志,你的下一个目标,就是想办法与即将到来的、身份未知的炎熊国女特工,建立某种‘情感链接’。”
张将军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让林风差点当场昏倒的话。
“如果情况允许,最终的目标,是远在幕后的喀秋莎本人。”
把敌人,发展成自己的“伴侣”?
林风彻底麻了,夜莺都还没完全搞定,现在又要搞喀秋莎?
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剧本,正在朝着一个无比奇怪,甚至有些离谱的方向,一路狂奔。
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,那行金光闪闪的初始提示语“一夫多妻……也很妙哦”,在这一刻,显得那么的刺眼,充满了来自更高维度文明的、对他这个凡人命运的无情嘲弄。
这个系统,充满了深深的恶意。
苏青玉和夜莺,也在第一时间被告知了这个堪称荒诞的计划。
两人被叫到了林风的A区套间,张将军亲自向她们进行说明。
夜莺听完后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她只是从专业的角度,提出了自己的看法。
“计划可行性存在,但风险极高。对方派来的,必然是顶级特工,受过最严酷的反策反训练。林风与她接触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”她看向林风,“我负责评估所有接触方案的风险等级,并制定后备的物理清除计划。一旦目标出现失控迹象,我会立刻介入。”
她的意思很明确:谈得拢就谈,谈不拢,她就负责“清理门户”。
而苏青玉的反应,则完全出乎林风的意料。
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嫉妒。她只是安静地听完,然后看着林风,用她那特有的、分析数据般的平静口吻说:
“我明白了。我会立刻升级基地的网络防御系统,防止对方利用新的接触渠道,进行技术渗透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:“另外,根据我最近查阅的心理学模型,‘嫉妒这种情绪,在特定条件下,也能产生非常强烈的能量波动,并可能被系统判定为一种‘负向强链接’。我会将这项数据,纳入我的监控范围。”
林风听得哭笑不得。
一个负责制定“分手后如何安全处理前女友”的方案。
一个负责监控“老公出轨时小三和小四的情绪波动对家庭总能量的影响”。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执行什么保家卫国的绝密任务,而是被两个最顶级的“正宫”和“保镖”,联合监管着,去进行一场被严格控制的“战略性出轨”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荒诞的现实。
他知道,自己没得选。
他开始认真地思考,该如何布局,来迎接这位即将到来的、充满敌意的“新朋友”。
一周后。
一份绝密档案,送到了林风的手中。
档案里,是一张女人的照片,和一份天衣无缝的履历。
照片上的女人,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卷发,五官精致得如同古典油画里的女神,眼神中带着一种忧郁而又迷离的艺术气质。
履历上写着:安娜·波波娃,26岁,炎熊国圣彼得堡艺术学院的交换学者,主攻现代绘画与艺术史,将于三日后,以文化交流的名义,抵达京都。
“她就是我们的人分析出的,可能性最高的目标。”夜莺的声音,在林风耳边响起。她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。
“档案很干净,干净得像一张白纸。家庭背景,教育经历,社会关系,没有任何疑点。”夜莺的指尖,点在照片上安娜那双美丽的眼睛上,“但是,我们通过内部渠道,从一个叛逃的炎熊国情报官那里,买到了两个字的评语。”
“毒蝎。”
夜莺看着林风,眼神冰冷而严肃。
“她最擅长用艺术和美貌作为伪装,在目标最放松、最沉醉的时候,亮出致命的毒刺。死在她手上的各国政要和科学家,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。”
“你的新‘伴侣’,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