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到站了。
这是一个小县城,四面环山。空气潮湿,带着泥土和植物的味道。
陈破和阿蛮走出车站。很多摩托车司机围上来拉客。
“去土楼吗?”
“包车便宜!”
阿蛮用当地话和一个司机谈好价钱。他们坐上摩托车,向山区驶去。
山路弯曲,像蛇一样缠绕着山体。越往里走,人烟越少。偶尔能看到一些圆形的土楼,像巨大的蘑菇长在山间。
司机在一个岔路口停下。“只能到这里了。里面路太窄,车进不去。”
他们付了钱,步行前进。按照沈忘尘给的地图,古越族遗迹在深山里。
走了两个小时,看到一个寨子。木屋依山而建,有些已经很破旧。几个老人坐在树下抽烟,好奇地看着他们。
阿蛮上前打听。“请问老猫住在哪里?”
一个老人指了指山顶。“最高的那间屋子。”
他们爬上山坡。山顶有间大木屋,门口挂着兽骨和铃铛。一个瘦小的男人坐在门槛上削木头。
“找谁?”男人头也不抬。
“老猫?”陈破问。
男人抬起头。他四十多岁,眼睛很亮,像猫一样。“谁介绍来的?”
“沈忘尘。”
老猫放下刻刀。“进来吧。”
屋里很乱,堆着各种工具和标本。墙上挂着地图,上面有很多标记。
“为什么来这里?”老猫问。
“找一个遗迹。”陈破说,“古越族的。”
老猫眯起眼。“那里很危险。去年有支勘探队进去,没出来。”
“我们知道风险。”
老猫打量他们。“你们不像考古的。”
“我们找别的东西。”陈破说,“一个鼎。”
老猫的表情变了。“你们为鼎而来?”
“你知道?”
老猫走到墙边,指着一个红点。“这里有个山洞,当地人叫它鬼洞。里面有奇怪的东西,可能是你们要找的。”
他转身看着陈破。“但我为什么要帮你们?”
阿蛮拿出一叠钱。“这个够吗?”
老猫摇头。“钱没用。我要别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洞里有种发光的石头。”老猫说,“帮我带一块出来。”
陈破和阿蛮对视一眼。“可以。”
老猫露出笑容。“好,明天带你们去。今天先休息。”
他安排他们住在隔壁的空屋。屋子很简陋,但还算干净。
晚上,陈破睡不着。他走到外面,看着夜空。
山里的星星很亮,很近。他能感觉到大地深处传来的波动,很微弱,但确实存在。
承运玉在发热,比之前更明显。第一个鼎应该就在附近。
阿蛮也走出来。“你觉得老猫可信吗?”
“一半。”陈破说,“他肯定没说实话。但至少给了方向。”
第二天一早,老猫带他们出发。
他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走。河床里全是圆石,很滑。两边的山很陡,长满灌木。
走了半天,前面出现一个山洞。洞口很大,黑乎乎的,像张开的嘴。洞口散落着一些白骨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老猫说,“我只能送到这里。里面的路自己找。”
陈破用望气术观察。洞里有股奇特的气息,青灰色,很古老。但这气息被什么压制着,很不稳定。
他们打开手电,走进山洞。
洞里很潮湿,滴水声不断。地上有脚印,很新鲜。
“有人先来了。”阿蛮低声说。
他们小心前进。通道向下倾斜,越来越深。
拐过一个弯,前面出现亮光。不是手电的光,是蓝绿色的荧光。
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。洞顶垂下无数发光的钟乳石,像倒挂的森林。中间有个石台,台上放着一个青铜鼎。
鼎不大,半人高,三足两耳。表面刻着鸟兽纹路,散发着青灰色的气息。
“找到了!”陈破心跳加速。
但他们不能直接过去。石台周围是个水潭,水是黑色的,看不到底。
水潭里有东西在游动。长长的影子,不止一条。
阿蛮捡起石头扔进水里。水面泛起涟漪,一个巨大的蛇头冒出来!蛇眼发着红光,信子嘶嘶作响。
不止一条。接着第二个、第三个蛇头冒出。总共九条大蛇,守护着石台。
“相柳的后代。”老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。他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了。
“相柳?”
“古神话里的九头蛇。”老猫说,“这些是它的子孙。守护这个鼎几千年了。”
陈破看着那些蛇。每条都有大腿粗,鳞片闪着幽光。不好对付。
“怎么过去?”阿蛮问。
老猫指着头顶。“从上面走。”
洞顶垂着很多藤蔓,有些很粗,能承受人的重量。
“我引开它们。”阿蛮说,“你趁机过去。”
没等陈破反对,阿蛮已经冲向水潭。他挥刀砍向最近的一条蛇。
蛇群被激怒,全部扑向阿蛮。
陈破立刻抓住藤蔓,向石台荡去。很险,但他成功了。
他落在石台上,伸手触摸青铜鼎。
就在碰到鼎的瞬间,整个洞穴震动起来!鼎发出强烈的青光,将他笼罩。
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:“验证血脉...相灵传人...”
青光扫描他的全身。然后声音再次响起:“验证通过...传承开始...”
大量信息涌入陈破脑中。关于九鼎的来历,关于天地气运的秘密,关于相灵一脉的真正使命...
他明白了许多事。
但这时,水潭里的蛇更加狂暴。它们放弃阿蛮,全部向石台游来。
老猫突然大笑:“太好了!封印解除了!”
他掏出一个布袋,开始收集发光的钟乳石碎块。
陈破意识到上当了。老猫的真正目的是这些石头,不是鼎。
但现在没时间计较。九条大蛇已经包围石台,向他露出毒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