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白刚小心翼翼地将玉茗放在床上,想要抽身去给她倒点水,谁知醉醺醺的玉茗的手臂立刻收紧,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,不让他离开。
“不准走……”
她含糊地嘟囔着,银色的长发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,衬得她通红的小脸更加醒目。
“我去给你倒杯水,你喝醉了,需要喝点水。”
祈白耐心地解释,试图掰开她的手。
“不要水……”
玉茗耍赖般地摇头,把脸埋进他腰侧的睡衣里,声音闷闷的,带着浓浓的鼻音
“要你……在这里……”
祈白被她这黏糊劲儿弄得没办法,只好顺势在床边坐下。
他一坐下,玉茗就立刻得寸进尺地挪动身子,将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还满足地蹭了蹭。
“祈白……”
她仰躺着,水润的蓝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,脸颊绯红,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丝娇憨的控诉
“嗯?”
祈白低头,对上她的视线,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拍。
“你是个……笨蛋……”
她突然说道,语气软绵绵的,没有任何杀伤力,反而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。
“啊?”祈白一愣
“大笨蛋……”
玉茗撅起红润的唇瓣,继续数落,伸出纤细的食指,一下下地戳着他的胸口,虽然没什么力气
“我都……我都那么明显了……你都看不出来……”
“看出什么?”
祈白明知道她在说什么,却还是忍不住想听她亲口说出来。
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玉茗眼神飘忽,害羞地想要别开脸,但又舍不得移开目光,耳根红得剔透
“我喜欢你啊……笨蛋祈白……全世界最笨的笨蛋……”
她说着,似乎觉得有点委屈,眼圈又有点泛红:“我每天都给你泡茶……帮你照顾花……看着你……你却……却让那个坏女人靠近你……还让她亲你…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……心口这里……闷闷的,好难受……”
她拉着祈白的手,按在自己左胸口。
隔着一层衣料,祈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而有力的心跳,以及……那柔软的触感
他的脸“轰”地一下全红了,想抽回手,却被玉茗紧紧按住。
“感受到了吗?”
玉茗眼神迷蒙地看着他,表情既委屈又带着点小得意
“它跳得好快……都是因为你……你这个……招惹桃花的笨蛋……”
她的指控毫无道理,却又可爱得要命。祈白看着她这副娇羞又大胆、醋意横生又全心依赖的模样,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泡在了温热的蜜糖里,软得一塌糊涂。
“是是是,我是笨蛋。”
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,用空着的那只手,轻轻拂开她额前汗湿的银色发丝。
他的触碰让玉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,她抓住祈白拂开她头发的手,用自己发烫的脸颊眷恋地蹭了蹭他的掌心
“那……那你要答应笨蛋……”
她眼皮开始打架,声音越来越小,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容置疑的娇蛮
“以后……只准让我抱……只准让我亲……不准……再看那个坏女人……”
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最终被平稳的呼吸声取代。
她抓着他的手,枕着他的腿,就这样毫无防备地、沉沉地睡去了。
祈白轻手轻脚地给玉茗掖好被角,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和依旧泛着红晕的脸颊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叹了口气,从柜子里拿出毯子和枕头,决定今晚去楼下沙发将就一夜。
他刚轻轻带上门,一转身,差点撞上一具带着浓郁晚香玉香气的身体。
惑月正慵懒地倚靠在对面的墙壁上,双手环胸,乳白色与淡紫交织的长发在昏暗的廊灯下泛着微光。
紫粉色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洞察一切的笑意,显然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
“哟~”
她红唇轻启,声音带着惯有的黏软和调侃
“看来我们成熟稳重的老板,当了一回正人君子呢。”
祈白心里咯噔一下,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有回升的趋势。
他强作镇定,抱着毯子就想从她身边绕过去
“很晚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惑月却轻巧地挪了一步,再次挡住他的去路
她微微倾身,紫粉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仿佛会发光,带着促狭的光芒,压低声音道
“喝醉的冰山美人……是不是特别可爱?嗯?抱着你不肯撒手,还会说醉话撒娇……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呢。”
她的语气充满了“我什么都知道”的得意,让祈白无比窘迫。
“你……你偷听?!”
“怎么能叫偷听呢?”
惑月无辜地眨眨眼
“是某些人动静太大了嘛~”她话锋一转,笑容变得极其恶劣和暧昧,用气音呵气道
“不过老板,你还真是……出乎意料的老实啊?
“那么好的机会,你竟然就这么出来了?”
“没趁机把她……嘿嘿嘿~?”
她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,眼神大胆地在祈白和紧闭的房门之间流转。
祈白的脸“轰”地一下全红了,抱着毯子的手猛地收紧
“你、你胡说什么!”
“我怎么就胡说了?”
惑月步步紧逼,笑容越发妖娆,她伸出食指,轻轻点了点祈白的胸口,语气充满了蛊惑
“你看她那么喜欢你,黏你黏得跟什么似的,就算你今晚真的一步到位,把她吃干抹净,等她明天酒醒了,估计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~说不定啊……还得谢谢你帮她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呢!”
“什、什么一步到位!”
祈白被她露骨的言辞惊得头皮发麻,连连后退,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。
惑月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窘迫,反而凑得更近,几乎贴着他耳边,用那种又酥又麻的气音继续她的恶魔低语
“要我说啊,干脆连孩子都一起生了,直接绑定,多省事?也省得某些人天天在那里醋海翻腾~”
“惑月!”
祈白又羞又恼,声音都变了调,这都什么跟什么啊!
看着祈白彻底红透的耳根和慌乱无措的眼神,惑月终于心满意足地直起身,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坏笑
“好啦,不逗你了~看你这可怜见的,被赶出来没地方睡了吧?今晚我的房间门可以为你敞开哦?保证比沙发舒服多了~”
说完,她也不等祈白反应,发出一串愉悦的轻笑,转身,摇曳生姿地走向自己的房间,留下一个充满无限遐想的背影和一句飘散在空气中的话
“随时欢迎哦,老板~”
祈白独自僵在原地,抱着毯子,感觉整个人都要冒烟了。
他看着惑月房间关上的门,又回头看了看玉茗所在的房门,感觉自己不是睡在沙发上,而是躺在烧红的铁板上。
他欲哭无泪,最终只能抱着毯子,脚步虚浮地走向楼下那看起来无比冰冷孤单的沙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