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南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,手里的书“砰”地一下掉到地上。
“抱歉。”
董继尧弯腰捡起地上的书,拍了拍,递给她。
简南絮缓缓接过他手里的书,抿着樱唇,脸上有一丝愠意。
“吓到你了?”他的声音比刚才放轻了些。
“我是看你喜欢这类的书籍,想说我家里有一些,可能你会喜欢。”
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她冷着脸,抱着书,从另一个方向走到收费台。
他脚步微顿,又缓步跟过去。
“一共是十二块八毛。”
简南絮伸手从布袋里拿钱包。
“一起吧。”
站在后面的董继尧递过去一本书,面上还有二十块钱。
“不需要。”简南絮蹙眉,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十块钱。
“小兰,我们走吧。”
她冲还在角落坐着的张小兰喊道。
张小兰闻声赶紧站起来,快步跑到简南絮身边,看到站在一旁的董继尧时愣了下。
“南絮,我结过账了,走吧。董同学,我们就先走啦,再见。”
“哎,我和你们一起,顺路。”
简南絮捧着书,侧脸绷得更紧了。
“噢?你也要去政府大院吗?”张小兰只是微微惊讶了瞬间,便想到他的身份,县长的公子,他去县政府,没毛病。
“嗯。”他微微点头,眼神又不由自主看向一旁板着脸的小姑娘。
少女生得极美,即使绷着小脸也美得惊人。
三人前后脚走在白桦树下,简南絮始终没说话,只觉得董继尧的目光像落在书页上的阳光,明明不灼人,却让她浑身不自在。
“继尧,你去哪儿?”
街对面,一个瘦高的年轻姑娘喊住了董继尧。
“姐。”
董继尧脚步停顿,等着对面的人过来。
“怎么还不回家?大伯他们今天回来,你忘了吗?”
董继尧眉峰微蹙,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低声道:“倒真是忘了。”
简南絮径直往前走,张小兰倒是脚步放慢了。
“张同学,不好意思,那,”
董继尧看着走远的少女,叹了口气,对不远处的张小兰抱歉道:“这次不能和你们一道了,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吧。”
张小兰看着走自己前面简南絮,匆匆说一句,“下次再说吧。”,便追了上去。
看到董继尧还看着前方出神,董继美推了一把自己的弟弟。
“别看了,人都走远了。那姑娘是谁呀?你有情况了?”
董继美走过来的时候,简南絮已经走远了,她只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背影,看身姿,长相绝对不俗。
“嗯,回家吧。”
董继尧不想说这个话题,转身往后走。
政府大院的门卫见过简南絮,她还没开口说话,门卫大爷就忙不迭地把她迎进去,告诉她祁京墨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。
“恕恕,”
指针快指向十二点,祁京墨的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了,频频从窗户往大门口处看,终于看到自己魂牵梦绕的小妻子,他快步走出办公室,到路上迎她。
“走那么远,累了吧?找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下,再去吃饭好吗?”他的手自然地握住她的。
“小张同志也累了吧,到办公室喝杯茶。”他对一旁的张小兰道。
从国营饭店吃完饭回来,已经两点了,祁京墨把人哄睡,又匆忙赶去上班。
下午,却在办公室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我没想到,你会突然就结婚了。”
董继美坐在单人沙发上,身子往后靠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木纹,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怅然。
祁京墨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放,眉头微蹙:“董同志找我,有什么事吗?”
要不是看她是董县长的女儿,他早就下逐客令了。
她这番暧昧的话语,好像说得他们有过什么瓜葛一样,天知道,他就在董县长办公室见过她几次。
更深的关系,就是董为民隐晦地提过,家里有个女儿二十出头,品貌都很优秀。
到时候他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。
董继美抬眼打量着他,语气带着点说不清的委屈,“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?祁京墨,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吧?你这态度也太冷淡了。”
“董同志,”
祁京墨靠向椅背,目光平静无波,“我想我们之间还谈不上‘朋友’二字。工作上没有往来,私下里,我与你并无深交。”
“况且,我已经有了家室,你一个单身女同志,不请自来,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。
我看在董县长平日里对我照顾良多的份上,没有请你出去,已是仁至义尽。”
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,语气不重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,“希望董同志不要失了脸面!”
董继美脸上的委屈僵了僵,像是没料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。
“我有什么不好的?长得不够漂亮还是家世不够好?”
她攥紧了裙摆,声音发颤。
祁京墨抬眼扫了她一眼,语气里没半分波澜,“董同志条件如何,与我无关。”
他合上桌上的文件,声音更加冰冷,“你漂亮与否,家世好坏,都不是你越界的理由,自重的女同志,不会对已婚男人说这些话。”
董继美被他这番话刺得脸色煞白,攥着裙摆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。
她从小被捧在手心,哪里受过这种直白的羞辱?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,混着难堪和不甘。
“祁京墨,你凭什么这么对我?我爸是县长,你就不怕……”
“呵呵,董县长清正廉明,若是知道你今日所为,怕是只会比我更生气。”
祁京墨打断她,语气里带了点嘲讽,“比家世,你不清楚我爸是做什么的吗?我等会儿就去问问,董家,是怎么教养儿女的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把杯子往地上一摔,就往大开的办公室门走去。
被杯子碎裂声吓了一大跳的董继美,想到他最后说的话,瘫软在沙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