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雁回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,带着强硬的力道将她往下按。
梵音猝不及防地跌坐在湿漉漉的地上,尾椎骨磕在石头上,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,可唇上的触感却变了。
渡气的轻触变成了带着侵略性的深吻。
他的气息混杂着潭水的凉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,属于他自己的清冽味道,蛮横地钻进她的口腔。
梵音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,只剩下唇齿间的温热与急促的呼吸交织。
刚才咳出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,此刻被他的呼吸吹得微微发颤。
她完全傻了,眼睛都忘记眨了。
她只感觉到肺中的仅存的氧气被一点点抽走,舌头被动地随着他的动作辗转,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。
鼻腔里涌进他身上那股清新中裹着水汽的味道,她恍然惊醒。
她偏过头,终于从那密不透风的吻里挣脱出一丝缝隙,带着嘶哑的气音撞在两人之间。
“许雁回!你放开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他重新按回唇上。
他的吻带着一种极度偏执,像是要把压抑的欲望和害怕,全都借着这唇齿交缠宣泄出来。
梵音的手腕被他一只手轻易攥住按在身侧,另一只手仍死死圈着她的腰。
“放开……”她含糊地挣扎,完全没有用,只剩下胸腔的窒息感越来越。
她半眯着眼睛,看着近在咫尺的许雁回的脸。
他的睫毛很长很翘,像扇动的蝴蝶翅膀,带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。
她唇瓣早就没了知觉,只剩下被反复碾磨的麻意。
她这刻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许雁回不是个小孩,他是个成年人,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。
身上的衣服还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,往下流的水滴,在地上已经积起一小洼水迹。
许雁回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。他松开她的唇,两人唇间相连的银丝被拉扯得又长又细。
急促偏执的吻立即又落了下来,先是在她的下巴上辗转。
再移到她的脸颊,最后顺着她绷紧的下颌线往下,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。
那吻又重又急,连带着许雁回的呼吸声都重了。
梵音本来已经空白混乱的意识,在感觉箍着她腰的手滑到她湿透的衣襟时,轰然清醒。
所有的眩晕麻木在这一刻被驱散,只剩下脊背窜起的寒意。
她猛地瞪大眼睛,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,狠狠朝他脸上扇了过去。
“啪!”
干脆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在空气中炸开。
“许雁回!”梵音呵斥道,音色又哑又沉,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许雁回滞住了,头不受控制地偏向一边。
若隐若现的月光落在他身上,将他僵硬的轮廓映照得格外清晰,连带他垂下的睫毛都根根分明。
梵音这一巴掌打得很重,他天生敏感的体质,不过片刻功夫,脸颊上就浮起了又红又肿的痕迹。
在毫无血色的脸上,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梵音大口地喘气,撑着地坐起来,一只手还攥着衣服。
“你tm的疯了是不是?”她怒斥,失去知觉的唇已经恢复了一点,丝丝疼意传来。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唇肯定肿了。
她站不起来,只能狼狈地扒着地面往一旁挪,企图离他远点。
滑动的簌簌声在寂静里回响,地上明显凸起了两道划痕。
坐在原地的许雁回始终没动,隐在阴影里的双瞳异常清明,欲望与偏执在眼底交织缠绕,浓得化不开。
他知道他在做什么。
血迹从他下巴滑落,滴在他同样苍白的手背上。
不知是被梵音打破的嘴角,还是被她指甲不小心划破的脸颊。
还是太早么?
他抿抿唇,漆黑的瞳仁划过什么,他眼睛一闭,身子直直往旁边的深潭倒去。
以为的冰凉潭水还没有触碰到,他就被人拉住了。
梵音死死拽着他,“该死!”她又气又急,声音陡然拔高了不止一倍。
这刻她觉得许雁回简直就是活阎王,搞得她都要精神崩溃了。
下坠的许雁回被她突然的力量给拉了上来,无力的身体调转个方向,砸在梵音肩头。
淡淡的气息吹拂在梵音脖子,他好像是真的晕了,止不住地往下落。
梵音伸出手揽住他的腰,刚想发力将他往上带,没有想象中成年男人沉甸甸的下坠感。
他似乎又没昏,借着她的力,身体轻轻一旋,又落回她的肩头。
甚至还往她颈窝处靠了靠,那姿态带着几分刻亲昵,全然没有昏迷的模样。
梵音顿住了,一股被算计的怒火窜上眼睛。
“求你不要生我的气,我不知道,我……不知道……”可怜带着哑的哽咽传来,打在她耳边,痒痒的。
梵音像是一盆凉水浇在身上,火气霎那间熄灭了。
“对不起,不要……生我的气。”许雁回重复着,哽咽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。
月光洒在他们身上,梵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。
她发现了,许雁回在她心里的确不一样。
无奈叹息一声,“起来。”她的声音哑得厉害。
许雁回像是怕再惹她不开心,他懦懦地离开她的肩头,布满泪水的脸出现在梵音视线里。
尤其那高高隆起的指痕,好像都变青紫了。
配上他这张可怜害怕的脸,梵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。
她别开眼,指尖动了动,终究还是忍住了。
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,“别再这样了。”
许雁回呼吸微微一滞,极致的喜悦裹挟着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寄生22%。
梵音不等他说话,移开的目光再度落在他脸上,唇开合了几下,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她站起身,湿透的衣服被凉风一吹,差点冻僵,牙齿都抖得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