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透过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玻璃窗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小兰站在客厅中央,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录像带的信封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从林凡的公寓回来的一路上,她的脑海里就没停止过挣扎——这个秘密太沉重了,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告诉爸妈吗?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。
柯南就是新一,这个真相足以颠覆所有人的认知。
可转念一想,爸妈毕竟是成年人,尤其是妈妈作为律师,或许能从更理性的角度看待这件事;而爸爸虽然平时吊儿郎当,但关键时候不掉链子。
更重要的是,柯南现在卷入了这么大的麻烦,单靠她一个人,恐怕很难周全。
“呼……”小兰深吸一口气,像是做了某种重大的决定,眼神渐渐变得坚定。她走到电话旁,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了毛利小五郎的号码。
“喂?小兰啊,什么事?我正跟你妈在律师事务所商量那小鬼的事呢,烦得要命!”电话那头传来毛利小五郎不耐烦的声音,背景里似乎还夹杂着妃英理清冷的语调。
“爸爸,你能不能……带着妈妈一起来事务所一趟?”小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“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,是关于柯南的。”
“关于那小鬼?”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,随即嘟囔道,“能有什么事比他闯的祸还重要?行吧行吧,我们这就过去。”
挂了电话,小兰将信封放在茶几上,来回踱步。
客厅里的每一件陈设都那么熟悉,可此刻在她眼里,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陌生的滤镜——一旦真相揭开,这个家的氛围,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大约半小时后,楼下传来了毛利小五郎标志性的大嗓门,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“小兰,到底什么事啊?神神秘秘的。”毛利小五郎率先走上楼梯,脸上还带着不爽,身后跟着一身职业套装、气质干练的妃英理,她的眉头微蹙,显然也对小兰口中“重要的事”充满疑虑。
“爸妈,你们坐。”小兰的声音有些干涩,她走到茶几旁,将那个信封推到两人面前,“我今天去见了林凡先生。”
“什么?!”毛利小五郎猛地一拍桌子,“你去见那个家伙干什么?是不是他为难你了?”
妃英理伸手按住激动的丈夫,看向女儿:“林凡跟你说了什么?关于柯南的事,他有松口的迹象吗?”
小兰摇摇头,又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终于说出了那句酝酿已久的话:“爸妈,柯南……柯南他不是普通的小孩。他其实是……工藤新一。”
“哈?”毛利小五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嗤笑一声,“小兰你是不是急糊涂了?那小鬼怎么可能是工藤那小子?一个七岁,一个十七岁,差着十岁呢!”
妃英理也皱起眉:“小兰,这种时候别开玩笑,我们在说正事。”
“我没有开玩笑!”小兰的声音陡然提高,眼眶瞬间红了,“这是真的!林凡先生给了我一段录像,你们看了就知道了!”
她说着,就要拆开信封去拿录像带。
可就在这时,一直咋咋呼呼的毛利小五郎却突然安静了下来,他盯着小兰,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,半晌,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不用看了。”
“嗯?”小兰和妃英理同时愣住,齐刷刷地看向他。
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,脸上露出一种“其实我早就知道了”的得意表情,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唏嘘:“那小鬼,根本瞒不过我毛利小五郎的眼睛。”
“你……你早就知道了?”小兰惊得后退半步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妃英理也惊讶地看向丈夫,眼神里满是探究——她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件事。
“哼,那是自然。”毛利小五郎翘起二郎腿,故作高深地说,“你以为你老爸这些年侦探是白当的?我早就觉得那小鬼不对劲了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,后来越看越像……像工藤那小子小时候的样子!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”
他顿了顿,掰着手指头数道:“你想啊,哪有七岁小孩那么机灵?破案的时候比我还能蹦跶,看问题的角度刁钻得很,有时候说出来的话、做出来的事,根本就不是个小鬼该有的样子!上次跟他一起去案发现场,他那分析案情的架势,跟工藤新一一样,拽得二五八万似的”
“一开始我还琢磨,难道是工藤优作那家伙在外头的私生子?可越看越不对,那股子聪明劲儿,那股子遇到案子就不要命的冲劲,分明就是工藤新一本人!”
毛利小五郎咂咂嘴,“除了‘他就是工藤新一’这个最荒谬的答案,根本没有其他解释能说得通。”
小兰听得目瞪口呆,原来爸爸不是没心没肺,他只是把观察藏在了平时的吊儿郎当里。
妃英理也若有所思地看着丈夫,眼神柔和了些许——这家伙,关键时刻倒也不算太糊涂。
“爸……”小兰的声音哽咽了,她拿起信封里的录像带,“这里面,是新一……是新一变成柯南的过程。还有黑衣组织……”
“黑衣组织?”毛利小五郎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,他的瞳孔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,手指猛地攥紧了沙发扶手,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敏感的词汇。
妃英理敏锐地捕捉到了丈夫的异样,但没有立刻追问,只是看向女儿:“你详细说说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小兰点点头,将录像带放进播放器,虽然最终没有按下播放键,但她还是红着眼眶,将画面里的内容、林凡告诉她的一切,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——新一如何撞见交易,如何被打晕喂药,如何变成小孩,如何化名江户川柯南寄住在事务所……她的声音断断续续,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苦涩的沙砾。
“那些穿黑衣服的人,就是林凡先生说的黑衣组织,他们心狠手辣,新一就是因为被他们发现,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……”小兰说着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“这次新一……柯南去安装窃听器,结果被林凡先生发现了。”
她抬起头,看向父母:“不过林凡先生并没有真的想为难他,他说只是想给新一一个教训,让他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,不然迟早会被黑衣组织发现,到时候……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可能有危险。”
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静静流淌。
毛利小五郎低着头,没人看清他的表情,但他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,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黑衣组织……这个名字像是一根刺,扎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不愿触碰的角落。
妃英理的脸色也异常严肃,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,语气沉重:“这么说来,柯南一直活在危险里?我们所有人,其实都被蒙在鼓里?”
“对不起,妈妈,爸爸……”小兰低下头,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全部真相。”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妃英理转过身,眼神里带着疼惜,她看向毛利小五郎,“现在怎么办?警方那边还在盯着柯南,外交压力也没解除。”
毛利小五郎深吸一口气,猛地一拍桌子,站起身:“还能怎么办?那小子再浑,也是……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!总不能真让他被当成罪犯抓起来!”他虽然没明说,但那句“我们看着长大的”,已经暴露了他对新一的在意。
接下来的几天,米花町的风波看似渐渐平息,实则暗流涌动。
警视厅的调查陷入了僵局。
他们按程序联系柯南的“父母”——也就是工藤优作夫妇,却发现预留的联系方式根本打不通,仿佛这对父母从一开始就不存在。
所谓的“幕后教唆者”更是查无实据,柯南一口咬定是自己一时好奇,偷偷溜进林凡家玩,摆弄了“奇怪的机器”,至于窃听器的来源,只说是在垃圾堆里捡的。
警方也很清楚,这件事牵扯太大,一个七岁小孩,就算真的犯了错,法律也很难做出实质性的惩罚。
无奈背后有大使馆施压,又有林凡这个“受害者”态度不明,最稳妥的办法,莫过于“拖”。
与此同时,日本政府也悄悄介入了舆论引导。几家主流媒体开始有意无意地报道“未成年人恶作剧引发外交误会”的新闻,字里行间都在淡化“窃听”“商业机密”的严重性,将事件定性为“孩子不懂事的玩笑”。
民众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热点吸引,关于“中国公民遭窃听”的讨论渐渐淡出了视线。
林凡对这一切心知肚明。
他要的从来不是法律制裁,而是让工藤新一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。
从孙大使那里传来的消息看,柯南在警局录完口供后,变得沉默了许多,据说回到事务所后,还主动向小兰认了错——这就够了。
这天下午,孙大使亲自来到林凡的公寓。
“林先生,日方那边松口了,说愿意私下和解,前提是你这边撤案。”
孙大使坐在沙发上,语气带着一丝轻松,“他们也承认,这事确实有误会,孩子不懂事,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。”
林凡笑了笑:“既然目的达到了,和解也无妨。”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揪着不放,给工藤新一的教训给了,给日本警方和政府的压力也给到了,见好就收才是明智之举。
“那就好。”孙大使松了口气,“我这就回复日方,尽快把这事了了。”
送走孙大使后,林凡坐在电脑前,调出了一个加密邮箱,收件人是工藤优作的私人邮箱。
他没有写任何文字,直接将那段新一变小的录像发了过去,只在标题栏写了一行字:“五百万美元,买断这个秘密。三天内不到账,见报。”
远在美国的工藤优作收到邮件时,正在和有希子讨论如何应对日本那边的麻烦。
点开视频的瞬间,夫妻俩的脸色都变了。
“他怎么会有这个?!”有希子捂住嘴,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。
工藤优作的眉头拧成了疙瘩,他反复看了几遍邮件内容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对方显然是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——新一的身份绝对不能曝光,否则不仅会引来黑衣组织的追杀,还会让所有关联者陷入危险。
“优作,怎么办?”有希子急得团团转。
工藤优作沉默片刻,眼神逐渐变得坚定:“给他钱。”
五百万美元虽然不是小数目,但和新一的安全比起来,不值一提。
他迅速联系银行,将钱转到了林凡指定的账户,全程没有一句废话——在绝对的把柄面前,任何讨价还价都是徒劳。
收到到账通知的那一刻,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他要这笔钱,不全是为了利益,更像是一种敲打:别以为躲在幕后就能高枕无忧,你的软肋,随时可能被人拿捏。
几天后,警方正式宣布撤销对江户川柯南的调查,林凡也通过律师发表声明,称“误会已解除,不追究相关人员责任”。
孙大使代表大使馆表示“尊重当事人决定”,日本外务省则低调回应“事件已妥善解决”。
一场牵扯到外交、法律、甚至黑衣组织秘密的风波,就这样在各方的周旋下,悄然落下了帷幕。
毛利侦探事务所里,柯南(新一)坐在窗边,看着楼下喧嚣的街道,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。
他知道,这次是自己太冲动了,若不是林凡手下留情,若不是小兰和叔叔阿姨帮忙周旋,后果不堪设想。
小兰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,放在他面前,轻声说:“以后,别再做危险的事了。”
柯南抬起头,对上小兰温柔却带着坚定的目光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房间内,林凡关掉电脑,拿起外套准备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