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与惋惜交织的气息。
“听说了吗?毛利侦探事务所昨晚着火了!”
“怎么会?那栋楼虽然旧了点,但也没听说有电路问题啊!”
“好像是毛利先生自己操作不慎引起的,消防那边初步判断是电器设备使用不当……唉,人没了,毛利先生和他女儿小兰,全都没逃出来……”
“天哪!那么好的小姑娘,还有那个虽然糊里糊涂但关键时刻很靠谱的侦探……太可惜了!”
街头巷尾,便利店前,高铁车厢里,关于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火灾成了最热门的话题。
新闻画面里,那栋熟悉的二层小楼被烧得只剩黑黢黢的框架,消防车的水柱还在往残垣断壁上喷洒,空气中飘散的烟尘仿佛还带着灼烧后的焦糊味。
记者拿着话筒,语气沉重地报道着“意外事故”的经过,画面切到邻居们惋惜的神情,还有警方拉起的警戒线。
而就在火灾新闻还未降温时,另一个更令人唏嘘的消息接踵而至——着名律师妃英理在驾车途中遭遇严重交通事故,经抢救无效身亡。
“妃律师?就是那个‘律政界的女王’?”
“是啊,听说早上在高速上被一辆失控的货车追尾,车子撞得面目全非……太突然了!”
“她不是和毛利先生分居吗?怎么偏偏在同一天出事?这也太巧合了吧……”
“谁说不是呢?一家三口,一天之内全没了……真是命运弄人啊……”
一时间,整个东京都被笼罩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悲剧氛围里。
有人感叹世事无常,有人回忆起毛利小五郎破案后的得意嘴脸,想起小兰温柔的笑容和利落的空手道,想起妃英理在法庭上冷静犀利的模样。
那些鲜活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,却已阴阳两隔。
警视厅的目暮警官带着部下在废墟前默立,高木、千叶等警官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悲伤,连一向毒舌的铃木园子都红了眼眶,对着烧焦的建筑哭了好久。
然而,这些惋惜与议论的主角们,此刻正安然地坐在飞往中国的飞机上。
飞机平稳地穿过云层,毛利小五郎看着舷窗外陌生的天空,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银色装置——那是林凡给的实时翻译器,不仅能听懂不同语言,文字,还能将自己的话和文字实时翻译成对方的语言,文字。
他试着说了句:“这玩意儿还真管用啊。”装置立刻发出清晰的中文语音,旁边的空姐礼貌地笑了笑。
小兰靠在窗边,眼神里还有些恍惚。
离开熟悉的家,以“死亡”的名义开始新生活,这一切都像做梦。
但当她看到父亲虽然嘴上抱怨,却时不时检查她座位安全带是否系好,看到不远处闭目养神、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母亲妃英理时,心里又安定了许多。至少,他们都还活着,都在一起。
妃英理感受到女儿的目光,睁开眼,对她温和地笑了笑,伸手握住她的手。
指尖传来的温度,驱散了小兰最后一丝不安。
几个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华夏南方一座繁华的城市。
走出机场,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专车将他们送往目的地。
车子驶入一片环境清幽的别墅区,最终停在一栋带独立庭院的两层别墅前。
“毛利先生,妃律师,兰小姐,这就是为你们准备的住处。”前来接应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,正是林凡的便宜爷爷林卫国。
他笑容和蔼,目光却透着一股久经世事的沉稳,“里面的设施都按你们的需求准备好了,尤其是毛利先生特意提到的酒窖,已经储备了一些不错的好酒。”
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,迫不及待地跟着林卫国进了别墅。
客厅宽敞明亮,装修风格简洁大气,透过落地窗能看到院子里精心打理的草坪。
他径直冲向地下室,果然看到一个宽敞的酒窖,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标签的酒瓶,从清酒到红酒,应有尽有。
“哈哈!这个好!这个好!”毛利小五郎满意地拍着酒桶,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。
林卫国笑着递给毛利小五郎一个文件袋:“对了,毛利先生,这是别墅的产权证明,已经过户到您的名下了。还有车子的钥匙,停在车库里,是辆比较稳重的SUV,适合日常出行。”
毛利小五郎愣住了,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,房产证上赫然是自己的名字。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这……太破费了吧?”
“林凡那臭小子交代过,一定要让你们住得舒心。”林卫国摆了摆手,“安心住着就是。后续的生活安排,我也都打理好了。”
正如林卫国所说,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妃英理凭借着过硬的法律素养和林卫国的推荐,很快进入了当地的政法部门,虽然需要时间熟悉国内的法律体系,但她出色的能力让她迅速站稳了脚跟。
小兰则在林卫国的安排下,进入了华夏最顶尖的学府之一,开始了全新的学习生活。
她对新环境充满了好奇,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,学习十分刻苦。
而毛利小五郎,则彻底过上了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。
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,醒来喝杯咖啡,然后提着鱼竿去附近的湖边钓鱼,下午约上几个新认识的邻居打打麻将,晚上就泡在酒窖里,或者对着电视看赛马转播,偶尔还帮忙抓抓小毛贼,日子过得悠闲惬意。
另一边,东京。
柯南被那个伪装成他母亲的妇人带走后,一路上都在暗中观察,寻找逃脱的机会。
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真的想对他下死手,看管虽然严密,却总在关键时刻“疏忽”那么一点点——比如开车门时慢了半秒,比如在人多的地方没有死死盯着他。
在一个红绿灯路口,趁着对方降下窗户透气的瞬间,柯南瞅准机会,猛地推开另一边的车门滚了出去,不顾身后的惊呼和刹车声,迅速钻进旁边的小巷,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优势,七拐八绕地甩掉了可能的追兵。
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角,心脏狂跳。脱险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,就被街头大屏幕上的新闻狠狠砸中。
“……毛利侦探事务所突发大火,屋主毛利小五郎及其女儿毛利兰不幸遇难……”
“……着名律师妃英理遭遇车祸,经抢救无效死亡……”
屏幕上播放着事务所被烧毁的画面,播放着妃英理车祸现场的模糊影像,播放着警方确认身份的消息……每一个字,每一个画面,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柯南的心上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柯南喃喃自语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小巷,朝着事务所的方向跑去。
可是,当他跑到熟悉的街角,看到的只有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废墟,消防员正在清理现场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。
目暮警官站在那里,神情悲痛。柯南想冲过去,想喊“毛利叔叔!小兰姐姐!”,却只能发出孩童般咿咿呀呀的声音,没人能听懂他的焦急与绝望。
他看到了铃木园子,她趴在警戒线外哭得撕心裂肺;看到了阿笠博士,老泪纵横;看到了服部平次,他站在远处,拳头紧握,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无力。
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——毛利一家,没了。
柯南瘫坐在街角的长椅上,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。
是他!都是因为他!如果不是他执意追查黑衣组织,如果不是他一次次利用毛利叔叔的身份破案,如果不是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身份……小兰姐姐,毛利叔叔,英理阿姨……他们就不会死!
天好像真的塌了。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,能找到打败组织的方法,能保护好身边的人。
可现在,最亲近的人因为他而失去了生命,而他却无能为力,连为他们流泪都只能用这副孩童的躯体。
就在柯南被绝望吞噬,几乎要崩溃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看起来,你好像很伤心啊,江户川柯南——或者说,工藤新一。”
林凡的声音平静地响起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。
他就站在几步之外,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长椅上的柯南,眼神冰冷,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。
柯南猛地抬头,看到林凡的瞬间,瞳孔骤然收缩:“林……林凡先生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林凡缓缓走到他面前,蹲下身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?毕竟,这一切,都是我安排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柯南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疑惑而颤抖。
“意思就是,”林凡的目光像淬了冰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我是黑衣组织的成员,代号brandy。”
“黑……黑衣组织?!”柯南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向后缩去,看着眼前的人,竟然真的是组织的人?!
“毛利一家的死,确实很令人惋惜。”
林凡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惋惜,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冷漠,“但你要怪,就只能怪你自己。”
他伸出手指,点了点柯南的胸口:“谁让你偏偏要追查组织?都已经变成这副小学生的模样了,还不安分,非要往各种案发现场钻,非要用毛利小五郎的身份出风头。你的推理那么耀眼,那么引人注目,想不引起组织的注意都难。”
“组织早就注意到毛利小五郎背后有人了,顺藤摸瓜查到你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林凡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柯南,“他们的存在,已经威胁到了组织的安全。既然你不肯安分守己,那我们就只好‘清理’掉这些障碍了。”
“是你……是你杀了他们?!”柯南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悲伤而变得通红,死死地盯着林凡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“是不是我亲手做的,有区别吗?”
林凡淡淡道,“命令是组织下的,结果就是他们死了。而这一切的根源,都是你,工藤新一。是你的固执和愚蠢,害死了他们。”
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锋利的刀,狠狠剜在柯南的心上。
他看着林凡冷漠的脸,听着那些残酷的话语,巨大的自责和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是啊,是他的错……如果不是他,小兰他们就不会死……
林凡看着柯南痛苦不堪的样子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。他转身,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。
“好好活着吧,工藤新一。带着这份愧疚和痛苦,活下去。这,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。”
说完,林凡的身影消失在街角。
只留下柯南一个人,在原地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,却只能发出压抑的、孩童般的呜咽声,淹没在东京喧嚣而悲伤的空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