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：符成波澜生
楚渊指尖灵光收敛，那枚融合了“净化”与“吞噬”意境的净源符静静悬浮在他掌心，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白光，符文流转间，仿佛有微小的漩涡在净化一切杂质。符成瞬间引发的灵气波动，虽被楚渊及时压制，但仍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扩散而出。
守在门口的洛雨眸光一凝，低声道：“有人窥探。”她的剑心通明，对恶意感知极为敏锐。
楚渊微微点头，他同样感知到了那缕迅速退去的隐晦神识。他面色不变，心中冷然：“果然按捺不住了。”他并未追击，当务之急是完成交易。他翻手将净源符收起，对洛雨道：“无妨，先去见独眼老余。”
两人走出废弃炼器坊，坊市依旧喧嚣，但楚渊敏锐地察觉到，几道不善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锁定在自己身上。他心中冷笑，步伐沉稳，径直向独眼老余的摊位走去。
周凌早已不在原地，想必是刚才干扰失败，暂时隐匿了起来。独眼老余依旧如枯木般坐在原处，仿佛外界一切与他无关。
楚渊来到摊前，也不多言，直接将那枚净源符递了过去。
独眼老余那只瞎眼骤然“睁开”，空洞的瞳孔仿佛变成了一个漩涡，死死“盯”着净源符。他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地接过符箓，当符箓触及他皮肤的刹那——
嗡！
净源符白光骤然大盛，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，自动沿着老余的手臂向上蔓延！他周身那股如附骨之疽的阴寒死气和噬魂怨念，仿佛遇到了克星，剧烈地翻腾起来，与白光发生着激烈的冲突，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。
老余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与希冀交织的复杂神色，他闷哼一声，全力运转功法，引导着符箓的力量冲击体内的诅咒。这个过程显然极为痛苦，他额头上青筋暴起，身体微微痉挛。
楚渊和洛雨静静地看着，并未打扰。楚渊更是全神贯注地感知着能量变化，验证着自己对那诅咒的推断是否正确，这也是极好的学习机会。
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，白光渐渐收敛，老余周身的阴冷气息虽然依旧存在，却明显淡薄了一丝，而他脸上那死灰般的色泽也仿佛透出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生机。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冰寒的黑气，缓缓睁开瞎眼，虽然依旧空洞，但给人的感觉不再那么死寂。
“有效。”老余的声音依旧沙哑，却少了几分冰冷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他深深“看”了楚渊一眼，“你很好。”说罢，他不再犹豫，直接取出一枚通体漆黑、触手冰凉、正面刻着“黑山”二字、背面刻着复杂山纹的令牌，抛给楚渊。
“黑山令。持此令，三日后午时，可入迷雾峡谷。好自为之。”老余说完，竟不再理会楚渊，直接收起摊位，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，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坊市深处。净源符显然需要他全力炼化，此地已不宜久留。
楚渊握住黑山令，一股沉重而古老的气息传入掌心，令牌内蕴含着一丝微薄却精纯的山灵之力，与这黑色山脉同源。他心中一定，首要目标终于达成。
然而，就在楚渊收起令牌，准备和洛雨离开这是非之地时，麻烦如期而至。
“站住！”
一声冷喝响起，只见以周凌为首，那名灵海境中期的老者以及另外两名真元境巅峰的护卫，拦住了去路。周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贪婪，死死盯着楚渊：“小子，把黑山令和炼制那符箓的方法交出来，本少爷或可饶你不死！”
坊市中的人群顿时散开，留出一片空地，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拢过来，其中也包括尚未远去的千机阁白玉轩，他摇着折扇，面带微笑，作壁上观。
楚渊目光平静地看着周凌，淡淡道：“凭你？”
“找死！”周凌被他的轻视彻底激怒，对身旁老者喝道，“吴老，拿下他！死活不论！”
那被称为吴老的老者眼中寒光一闪，灵海境中期的气势轰然爆发，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向楚渊和洛雨！他并指如剑，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直刺楚渊丹田，竟是要直接废掉他的修为！
围观者发出惊呼，灵海境中期对灵海境初期，几乎是碾压之势！
然而，楚渊早已料到有此一劫。他非但不退，反而一步踏前，《万法吞噬诀》瞬间运转，灵海沸腾，一股丝毫不逊于对方的磅礴灵元爆发开来！同时，他右手握拳，拳头上瞬间覆盖了一层由“坚固”、“锋锐”、“吞噬”三重源纹叠加而成的暗金色拳套虚影！
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战技，就是最简单直接的一拳，轰向那道剑气！
轰！
拳剑相交，爆发出惊人的气浪！想象中的碾压并未出现，楚渊的拳头如同砸在精钢之上，发出沉闷的巨响，那凌厉剑气竟被他一拳轰散！而拳头上附着的吞噬之力，更是将溃散的剑气能量瞬间吸纳了小半，反哺自身！
吴老脸色骤变，他只觉剑气如同泥牛入海，对方拳头上传来的力量竟如此霸道诡异！“吞噬类功法？!”
不待他变招，楚渊身侧剑光乍起！洛雨动了！秋水长剑出鞘，如长虹贯日，一道冰冷彻骨、蕴含着破邪剑意的剑罡，后发先至，直刺吴老咽喉！速度之快，角度之刁钻，令吴老汗毛倒竖！
他不得不回剑格挡！叮！又是一声脆响，吴老被震得后退半步，手臂发麻！他心中骇然，这女子的剑意好生凌厉！修为虽是灵海境初期，但战力绝对堪比中期！
一个照面，周凌这边竟落了下风！周围一片哗然，谁都没想到这两个看似年轻的散修，实力竟如此强横！
周凌脸色铁青，又惊又怒，狂吼道：“一起上！杀了他们！”
他身后的两名真元境护卫也咬牙扑上，试图围攻。场面瞬间失控，混战一触即发！
楚渊眼神冰冷，与洛雨背靠背，战意升腾。既然避无可避，那便战！正好用他们来检验一下刚刚提升的实力！
然而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，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：
“呵呵，周少爷，这黑山坊市的规矩，可不是你玄机阁说了算。以多欺少，未免太难看些了吧？”
白玉轩合上折扇，缓步走出，脸上依旧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，但他身后那名沉默的黑衣护卫，却散发出比吴老更胜一筹的凛冽气息，锁定了周凌一行人。
白玉轩的介入，让原本一边倒的局势，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