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根据四位报案人提供的证据......嗯......”
姜玉玉一边对双方情况做着介绍，一边在五人面前展开全是雪花的白屏。
没有任何画面，没有声音，这样的视频显然无法当做证据。
“黄嘉鑫说你在见面时携带了信号干扰器，对他们三人出手是早有预谋的暴力行为，这一点你承认吗？”她看向肖程。
肖程低着头，略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，仿佛整个人都笼在无形的阴翳中，“我买不起信号干扰器，就算有钱也不会买它。”
“怎么可能！你账户下午才入账了一笔七十万星币巨款！”
肖程心底划过一抹讶异。
这个世界个人账户是很私密的东西，黄嘉鑫也就是个普通人，他怎么连自己下午才发生的账户变动都知道。
肖程面无血色地看向黄嘉鑫，“还不是你们，连买药的钱都不留给我，我实在走投无路了，才会去星网上直播。”
“幸好遇到了愿意资助我念完大学的好心人。”肖程眼睛一眨，啪嗒掉下两滴眼泪，“如果有选择的话，谁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私生活公之于众。”
“要是我能早一点在招聘网站搜到主播招聘信息就好了，这样也不用坐在执行所里被你们污蔑。”
姜玉玉眼睛一横，凶巴巴瞪向黄嘉鑫，“你是怎么知道肖程个人账户信息的？我现在怀疑你侵犯他人隐私！”
“直、直播啊，他刚不是说自己在星网上直播呢，我有朋友看见给我说了。”
姜玉玉眼睛一眯，“所以你知道肖程有钱，决定讹诈他？”
“我......你在说什么？！执行者现在还诱导报案人做案情阐述吗？”黄嘉鑫声音变调。
姜玉玉双手环胸，有些不满，“我只是根据现实在做合理推测，毕竟你们除了所谓的人证，什么也拿不出来。”
“数据库里，这姑娘跟你们是同班同学，不排除因私人关系做伪证的可能。”
姜玉玉话音一顿，低头看向手环。
“现在结果出来了，「遥」认定肖程无作案可能，虽然你们当天行动轨迹有重叠可能，但肖程在自己住所小区内活动判定合理，倒是你们几个，没事为什么会跑到肖程居住的小区？”
黄嘉鑫失声反驳，“当然去找贝儿了，贝儿也住在平安小区。”
姜玉玉步步紧逼，“所以你承认，你们四个是一起的咯？那林贝儿根本不具备做人证的资格。”
“你们四个，就是在——报！假！案！”
“你们执行所就是这样办案的吗？”黄嘉鑫激动得蹦起来，扯到自己那条瘸腿，疼得脸都皱到了一起，“从来到这里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！”
“更何况林贝儿怎么没有做人证的资格了，学校里谁不知道，林贝儿和肖程好到天天形影不离！”
这点肖程倒没法否认，他满脸担心，“贝儿，是不是他们又为难你了？现在又逼你来作伪证。都是哥哥太没用，是哥哥没本事照顾好你......”
天！怎么让她遇到肖程这样的柔弱善良温柔的人类啊，自己都那么惨了，还要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！
姜玉玉眼圈又红了。
在她开口之前，黄嘉鑫已经气势汹汹打断了眼前这感人的一幕，“你在装什么？就是你打的人你在那儿装什么！”
“我不认可「遥」的裁决，你们执行所不是有办法提取人犯的记忆吗？把记忆提取出来，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了！”
姜玉玉皱眉，终于正眼看向黄嘉鑫，“记忆提取技术并不完善，人类的身体素质又很差，记忆提取后很容易变成白痴。你确定要通过记忆提取术搜证吗？”
黄嘉鑫盯着肖程，阴森一笑，“当然，真相比生命更重要，不是吗？”
姜玉玉看向黄嘉欣的眼神更尊重了一些，“好的先生，但在记忆提取之前，您需要先跟执行所签署一份免责声明。”
黄嘉鑫后知后觉，“我签署什么免责声明？”
“需要您确认自己已知记忆提取技术存在缺陷，如您在提取记忆后，出现记忆混乱、失忆、大脑永久性创伤等后果需自行承担。”
黄嘉鑫面色一变，“你什么意思？为什么提取我的记忆，肖程才是罪犯，你们应该提取他的记忆！”
姜玉玉眼睛一眯，看向黄嘉鑫的眼神里满是鄙夷，“所以你那句真相比生命更重要，指的是别人的生命？”
“罪犯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理所应当。”黄嘉鑫得意起来，后背力量全部压在身后金属靠背上，“如果你们在他记忆里没提取到他犯罪行为，我也可以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“先生，您是在教唆一名执行者犯罪吗？在肖程先生确定犯罪事实之前，他和你一样享有平等的公民身份。在没有证据之前，执行所保证联邦每一位公民合法权益，严禁任何人以任何手段威胁公民性命，你是在教唆我知法犯法吗？”
黄嘉鑫没预料到执行者会这么说，也皱起眉头，“那你说现在怎么办。”
姜玉玉最后的耐心耗尽，“如果你们再提交不出新证据的话，马上从十三执行所滚蛋！我没时间伺候你们这群连脑子都没发育完全的小屁孩儿。”
眼见姜玉玉狮子一样护着肖程，甚至不用肖程自己辩解一句话，黄嘉鑫目光看向林贝儿，“你是我们的人证，现在到需要你的时候了。”
始终不敢抬头的林贝儿听见黄嘉鑫的声音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，眼神仓惶地开口，“可、可刚才执行者说了，提取记忆有、有很大可能变成白痴......”
“只是有可能，又不是肯定会出意外。放心，哥几个会记得你做出的贡献，到时候肖程给的赔偿款分你一半儿。”
！
她是疯了才会去做记忆提取！
林贝儿不想变成傻子，可黄嘉鑫三人隐晦又不善的目光无疑在告诉她，不听话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林贝儿无措地求助眼神下意识投向肖程。
对上肖程满是哀伤的脆弱眼神。
......这狗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，明明就是他打的人，现在却还在演戏！
林贝儿心底对肖程的怒意陡然翻倍，烧成熊熊火焰，她咬牙，“做！我做记忆提取。”
姜玉玉视线扫过在场众人，甜美的嗓音说着令黄嘉鑫几人毛骨悚然的话，“联邦法律保护每一位星际公民的权益，如果你是受人胁迫做出这个决定的话，可以告诉我。如果你发生任何意外，在场众人将被视作重点嫌疑对象。”
“除此之外......有件事我想我应当履行告知义务，肖程先生也举报了几位先生的校园霸凌行为，如果林贝儿女士确认进行记忆提取的话，两案刚好可以同步进行证据提取。”